那天在表姑家,傅佩佩說的話把表姑嚇到了。她以為眼前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女孩兒,沒想到她卻一步不讓。
傅佩佩說完了,直接轉(zhuǎn)身離開,留著愣住的表姑呆呆的站在那。
眼看著她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突然間表姑大聲喊著問你要去哪里,你真的要......
“我已經(jīng)表達得很清楚,我希望你盡快作出決定,我現(xiàn)在就去補辦銀行卡,并且我也會去姑父那征求他的意見,這個手續(xù),你們必須給我!”
“你,你真的要這么絕情……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她知道,如果傅佩佩跟他們解除收養(yǎng)關(guān)系,那她以后什么錢都拿不到了。明明之前還那么老實,每個月好幾千工資都給她的?,F(xiàn)在突然就不給了,以后她能指望誰呢?蘇小心已經(jīng)廢掉了,不可能給她有什么養(yǎng)老了.....
傅佩佩不再啰嗦,示意高同源一塊兒離開這里。高同源抱著孩子轉(zhuǎn)身也離開了這個院子門口。
兩個人上車整理好就啟動車子離開了。
在車上,高同源問:“現(xiàn)在去哪里?”
傅佩佩說:“我們先去銀行,我把卡先掛失了。?他們確實如你所說根本不同意,而且你也聽見了,問我要兩百萬!我哪里有這么多錢!就真的是一家的吸血鬼,他們拿了我父母的賠償款,不夠!拿到拆遷款,還不夠!拿了我的工資,還不夠!我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從我這里拿走多少東西。?如果他們對我有一絲親情,我也不會做出什么絕情的事。?他們太讓我失望,我看我是一定要走法律程序。?”
“與不能溝通的人,要找能有效溝通的人去溝通。?還是聘請律師吧。?”
“對,我會考慮聘請律師。?”
因為是她本人名下的卡,所以非常容易掛失,只要把她本人的證件拿好,手續(xù)流程走得非常快。?
讓她意外的是,卡內(nèi)居然還有兩萬塊錢。?這倒是意外之喜。
她還以為是表姑給她留的,轉(zhuǎn)念一想,這怎么可能啊?她還能給傅佩佩留錢?不爭搶她的都不錯了。
應(yīng)該是沒來得及去取,或者不知道有這筆錢。?
掛失之后,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取出,傅佩佩也不著急,她還有產(chǎn)假期間的工資還能用。?
然后兩個人帶著妞妞又找了個餐館吃飯。?為了能再打聽點消息,他們又去了那個餐館。
胖胖的老板顯然還認識他倆,一進門就打開話匣子,熱情異常。
這頓飯兩個人主要是想打聽表姑父被關(guān)在哪里。好在這老板真的是萬事通,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還好心好意地給他們指示了路線。?
還告訴他們,說如何辦手續(xù)去見面,因為他曾經(jīng)替表姑辦過一次。
他說這個人基本上這輩子是出不來了,除非有極特殊的情況。
兩個人問清楚路線,吃過飯就朝著那邊趕過去。
傅佩佩對這個姑父更沒有什么印象,似乎除了剛開始那兩年,就再也沒怎么接觸過,而平時問她要錢的時候,都是表姑打來電話。
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種胡混類型的人,至少在她記憶里,他還總是出去工作賺錢養(yǎng)家。
為什么后來會變成這樣她一點也想不通。
其實,如果不是自己有了不可思議的重來機會,也許她跟姑父這輩子也僅限于‘他花了她的一部分錢’這種關(guān)系里吧。
辦手續(xù)并不難,有了那個餐館老板的指引,只要帶好相關(guān)證件就好了。除了要稍微等等安排時間,沒有特別的遭遇為難。
高同源看著傅佩佩,小心翼翼的說:“是不是心里覺得很堵得慌?”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堵這一時半刻,這一次我一定要把這件事解決了。不過我想,很大概率必須走法律程序,我可能需要律師了?!?p> “請律師吧,你自己勞心勞力跟本折騰不起,律師專業(yè)能幫你解決問題?!?p> “我沒想居然鬧到打官司的地步。看來要‘被迫營業(yè)’,早點上班了,不然我連打官司的錢都付不起。”
“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借給你。我知道你總是不想麻煩別人,但其實你不可能這輩子都不求人幫忙,人和人的交往都是相互的,我?guī)土四隳銓碓賻臀尹c忙,就是這樣。所以你不要總是這樣堅持著一個人面對所有事情?!?p> “謝謝你同源,我暫時還不需要,如果需要,我一定要來找你幫忙。對了,我來了很多天,一直在亂忙,我其實很想請吳莎吃個飯,等忙完了,你跟我一塊吧?”
高同源一聽要請吃飯,猶豫了一下:“我就不去了,你們女孩子在一起吃飯,我去了還添亂?!?p> 傅佩佩對他的態(tài)度很是奇怪,明明在讀書時候總是一塊吃飯,怎么就添亂了?
不過既然他不想去,那也不能強求。
很快到了探視的時間。
傅佩佩心里其實還是有點緊張的。
要求只能會見一個人,沒辦法,她只好又把高同源和女兒留在外面。
會客室很新,聽那個餐館老板說,這個地方是新建不久的,“那蘇老鬼還挺有運氣,進去了也給個環(huán)境好的地方?!?p> 傅佩佩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層層關(guān)卡幾乎把她‘驗明正身’的徹底,配合現(xiàn)代科技手段,連她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都在顯示屏上面有記載和登記。
等到面對面坐下,隔著玻璃,傅佩佩看到了對面穿著“里面的衣服”的人。
其實看起來狀態(tài)還好,起碼比表姑狀態(tài)好多了。他頭發(fā)甚至都沒怎么白,只能零星看著似乎有幾根。那張掉進人堆就找不到的普通大眾臉,見面之前,傅佩佩幾乎想不起來他到底長什么樣子。
到底是傅佩佩先開了口。
他坐在對面,拿著電話機放在耳邊,盯著傅佩佩看。
“姑父,我是傅佩佩?!?p> 對面沒有聲音,似乎稍微有點激動的樣子。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嗓子有點啞的回復(fù)了她。
“我猜了半天,才想起是你。你太多年都不回家了,沒想到,你能來看我?!?p> “哪里還有家讓我回呢!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p> 對面的男人似乎沒聽見她說什么似的,自顧自的說開了,也不管傅佩佩聽不聽:“你能來我真高興,沒想到我沒養(yǎng)過你幾年,你比小心那個畜生還有良心。我知道,我和你表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們沒能給你付出什么,但是你給我們太多了。我這輩子算是完了,出不去了……我真是后悔,不好好過日子的人,一輩子的時間啊,突然就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