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偏執(zhí)又瘋狂的男人
監(jiān)獄里潮濕陰冷,到了夜晚更是難熬,蜷縮在冰冷的床上,寒氣無孔不入,黎洛凍得骨頭都疼了。
剛進來的那一年,她心里還有些微末的希望,幻想著有朝一日未婚夫季慕庭會來幫她洗清冤屈的。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空等之后,她早已經(jīng)絕望了。
這潺弱的身子或許熬不過今年冬天了。
“哐哐??!”
鐵門的動靜在這死寂般的牢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鐵門打開,一道刺眼的光線射向她的眼睛,她習(xí)慣性的伸手去擋。
獄警拉開鐵門喊道?!?057號,出來!”
她從冰冷的鐵床上掙扎起來走到了門口,獄警給她戴上手銬沿著漆黑的走廊走了出來。
幾分鐘之后,幽暗的會面室里。
黎洛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西裝革領(lǐng),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隔著桌子看著她。
“你是?”
“黎小姐,我姓易,你可以叫我律師。其實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委托我假釋你!流程我都走好了,只要你簽了這份文件就可以出獄了?!?p> 隔著桌子,易律師推了一文件過來。
黎洛心中一驚,她記得剛?cè)氇z那會,堂姐黎清月曾經(jīng)來過,承諾用自由換她簽一份遺產(chǎn)放棄書,她當時就拒絕了。她很清楚即便當時她簽了字,黎清月也不會幫她請律師打官司的,她不傻。
難道黎清月還賊心不死,時隔三年再來逼她一次?
帶著疑惑她伸手翻開合同看了一眼,這是一份帶著保密屬性的協(xié)議。
甲方是她,乙方用了一個神秘的S字母代替。
乙方承諾保她出獄,她按要求潛伏在一個叫做沈默白的男人身邊并取得他的信任,無條件執(zhí)行乙方下達的指令。而且,她不允許將協(xié)議內(nèi)容泄露出去。
黎洛疑惑,“為什么偏偏選我?”
易律師淡定地微笑,“有兩點,第一,你是個孤兒沒有背景,行事方便。第二,聽說你未婚夫跟你堂姐走到了一起!你一定很想出去把事情弄個清楚吧!”
黎洛呼吸一滯,拳頭也握得咯咯作響,這賤男渣女果然還是走到了一起。搞不好,當年害她入獄的,也正是這一對狗男女!
“好,成交!”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來歷,但對于溺水的人來說,一根稻草也是希望,她毫不猶豫地簽字了。
她需要一個機會去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還要手撕了這一對狗男女。
出獄的手續(xù)很快就辦好了,她終于換掉了那一身囚服。
從監(jiān)獄里走出來,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她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黎洛坐在易律師的車子里,她看著夜色之中燈火燦爛的城市,內(nèi)心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激動。
車子在路口停了下來,易律師扔給她一個背包。
“你十年的刑期目前才走了三年,我們是用了特殊的關(guān)系才將你假釋出來的。為了方便你行事,給你弄了一個新的身份證,你需要的一切生活物資都在這里。記住了,如果任務(wù)失敗,你還是得回到監(jiān)獄里呆著!另外提醒你一聲,沈默白可不是個好對付的男人,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你同樣不會好過的。”
黎洛拎著背包站在十字路口,在殘留的記憶中搜索著,沈默白?
三年前,她就知道云城最大的地產(chǎn)商就姓沈,云城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地皮都姓沈。
云城CBD商業(yè)中心的摩天寫字樓,隨便一眼看過去基本都姓沈。
沈家有錢,這是人盡皆知的。
但是沈家真正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但是沈家的第三代少東家沈默白。
據(jù)說這個男人是個商業(yè)奇才,二十歲從美國的斯坦福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接管了家族企業(yè),在短短的三年之內(nèi),就讓沈家的資產(chǎn)翻了百倍。
這樣的男人便是站在財富的顛峰,身邊環(huán)繞的都是成功人士,他的神話傳遍了整個云城。
對于那時的她來說,沈默白像天神一樣遙不可及,她跟他沒有任何的交際,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
可是,像這么精明如斯的男人,她真的能夠瞞天過海嗎?
次日下午,黎洛給自己化了一個丑妝,按照易律師提供的地址,來到了沈默白居住的地方。
那是靠近北城的一片海灣,一座海灣大橋直通向靜謐神秘的小島。
小島上面綠樹環(huán)著歐式的別墅建筑群,她穿過了音樂噴泉,站在羅馬柱底下,伸手按下了門鈴。
片刻之后,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傭人來開門。
“你好,我叫聶小玲,在網(wǎng)上看到你們這里招騁女傭!”
黎洛微笑地報上了的假身份證上的名字。
傭人江媽扶著大門,臉色疲憊而憂傷,她上下打量了黎洛一遍,
“姑娘,我家的確是招女傭,但是現(xiàn)在家里有些不太方便。要不然你明天再來吧!”
江媽話音未落,突然客廳里傳來了痛苦的咆哮聲。
她也顧不上黎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去,驚呼:“我的天哪,少爺,少爺你又發(fā)病了嗎?”
黎洛微怔,隨后大膽地順著敞開的門走了進來。
這是一間奢華的大客廳,水晶吊燈光芒照耀著富麗堂皇的每個角落。
那被稱為少爺?shù)哪贻p男人五官深邃,白襯衣搭著黑西褲,矜貴與優(yōu)雅并重。
他原本是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他突然雙手捂著太陽穴,痛苦地嘶吼起來。
隨后,他似乎發(fā)了狂似的,抬手掀翻了金邊的桌子,跌跌撞撞地前進,所到之處,但凡是手能夠觸及的地方,他全部都要摧毀掉。
轉(zhuǎn)眼間,一個紅酒柜也被他推翻了,一整排的紅酒都打翻在地摔成碎片,紅色的酒液與玻璃碎片流了一地。
男人也被滑倒在了地上,雙手被碎玻璃片劃破,他卻毫無知覺,仍舊被怒火支配,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瘋狂地摧毀著一切。
兩名老傭人在旁邊嚇得瑟瑟發(fā)抖,幾次上前試圖攙扶他,都被他給重重地推開了。
“少爺,少爺,求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好不好?”老傭人也是幾盡崩潰。
這樣的畫面,倒是讓黎洛驚呆了,這年輕的男主人不僅是瞎子,還是個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