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魙
嘭??!
又一塊巨石被轟碎,然后捏成粉末,直到剩下了一小片蘊(yùn)藏著“血色古剎”的石板。
巨大的魔手握緊那石板。
哧哧哧...
“血色古剎”融化。
...
夜空。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兩輪明月越發(fā)的靠近。
強(qiáng)大的引力變動,帶來了地面的湖水都開始翻涌,而在海上,數(shù)十米的波濤已經(jīng)算是“風(fēng)平浪靜”了。
夏元在陰影里急速掠動,他整個(gè)人還屬正常,只是左手卻已經(jīng)徹底的暴君化,化作了比自己軀體還要大的魔手。
嗖!
嗖!
他速度極快。
即便有行人,也只感到一陣風(fēng)。
他往山巔而去。
此時(shí)山頂?shù)募t巖寺早已閉了廟門。
寧寶的手指直指著前方,落在了正殿的佛像上。
夏元愣了愣,但沒有猶豫。緊接著,他就化作一道電光,魔手在半空再次暴漲,漲到軀體的十多倍大,居高臨下,一把探入正殿,整個(gè)兒抓住佛像,猛地一扯。
佛像頓時(shí)被整個(gè)兒抓起。
夏元一步騰空而起。
而紅巖寺被這么一下,弄得顫抖了起來。
巨大聲響在這靜夜里無比刺耳,不少僧人紛紛跑了出來,然后紛紛傻了眼。
佛像沒了。
正殿破了個(gè)窟窿。
緊接著,他們抬起頭,只見半空正在落下滾燙的黃金雨。
佛像正被漆黑的魔焰熔化著。
滴答。
滴答...
如同佛淚。
月光下,那佛被一股玄奇的力量托著懸空,四周黑煙滾滾,正在快速消融...
眾僧看的傻了,這完全超越了他們的認(rèn)知范疇,良久,方丈才顫巍巍道:“去...去請鎮(zhèn)魔司。”
未幾。
佛像徹底融化,而其中的“血色古剎”圖紋果然顯現(xiàn)了出來,然后繼續(xù)在暴君魔焰里融化,直到消失。
做完這一切,寧寶的手指又開始指向西邊。
夏元毫不停歇,繼續(xù)閃出。
但這一次...
寧寶的手指忽然耷拉了下來。
夏元看看四周,這里是黑暗的密林,遠(yuǎn)離紅巖寺,也遠(yuǎn)離山腳小鎮(zhèn),屬于深山老林。
“怎么了?”
寧寶露出緊張的表情。
夏元:“來了?”
寧寶點(diǎn)點(diǎn)頭。
她的頭才點(diǎn)了一下,雙手猛然就舞動了起來。
一方詭域以她為中心擴(kuò)散開來。
寧寶也是怪力亂神,她也能撐開詭域。
夏元這才意識到了嚴(yán)重性,他深吸一口氣,軀體開始變大,直到化作二十多丈的暴君之軀這才停下。
然后這魔焰滔天的暴君就地而席,坐在這一方大地上。
“蛛妖。”
一道道無形絲線向著四周彌漫擴(kuò)散而去。
這些絲線又帶著他升到半空,使得他整個(gè)人宛如一輪黑色的太陽,所有的絲線這是他射出的光芒。
紅巖寺山腳的小莊園,師弟師妹睡得正香。
人間的深夜,也正是靜謐的休息時(shí)光。
一切...
在此時(shí)本就該沉睡。
而非蘇醒。
但魔醒著。
他醒著。
守著夜晚。
...
...
幽暗無光的西方。
那魙終于完全地呈現(xiàn)在了空氣里,而血新娘的腹部也驟然縮小了。
隨著腹部縮小,肚皮上那眾多的“血色古剎”凝聚為一。
邪異的黑色光華也亮到了極致。
那魙驟然向著化而為一的“血色古剎”撲去。
...
...
咚咚咚!
咚咚咚咚?。?p> 夏元忽然聽到這一方大地諸多地方響起了敲門聲。
好似寺廟之門從內(nèi)向外的瘋狂敲打。
又好像是恐懼魔王的鼓槌。
而沉睡著的人有些也被吵醒了,奇異地推開窗看看外頭。
小師妹也被驚醒了。
她心底滲的慌,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會兒,那詭譎的撞門聲還在繼續(xù)。
師妹睡不著,裹著被子跳腳到地面,搭上拖鞋去找?guī)熜帧?p> 她敲了幾下門,沒人應(yīng)。
“師兄,那我進(jìn)來啦。”
還是沒人應(yīng)。
師妹心底挺害怕的,就直接推開了門。
這一推,門直接開了。
“嗷嗚~~師兄睡覺竟然不鎖門!”師妹傲嬌地喊著。
然而,下一刻她呆了呆,借著月色往里看去,床上竟沒有人,只有桌上擺放著一封書信。
書信字跡潦草,但是師兄的字,字跡寫的有些急,就一行“有機(jī)緣到了,師兄先走一段時(shí)間,勿念”。
師妹杏眼一紅,手一滑。
那紙張就如白色蝴蝶飛在半空,從手邊到地面,一共有一百三四十厘米,那么,蝴蝶會飛多快?
沒人知道。
而,天地在這一刻,驟然安靜了下來。
一切的撞門聲響都消失了。
緊隨著,一聲詭譎的吱嘎聲撕裂了天穹。
夏元看了看天。
天冰冷。
月光無情。
一道道彗星般的魙從眾多門扉里鉆了出來,鋪天蓋地向著紅巖寺后山的荒山老林而去。
寧寶忽然露出無比焦急的神色。
她一雙慘白的小手開始不停地撕扯夏元的臉皮。
夏元露出一臉問號。
“你覺得我會死?”
寧寶點(diǎn)點(diǎn)頭。
“畫皮也沒用?”
寧寶搖搖頭。
“畫皮有用為什么我還會死?”
寧寶不知道怎么說,繼續(xù)瘋狂撕扯揪著夏元的皮...
夏元:“你要我...趕緊用畫皮變成其他模樣?”
哧...
燃燒的聲音傳來。
哧哧......
一念都不到的聲音。
夏元就覺得自己周身的所有無形絲線都燃燒了起來。
絲線彼方傳來的信息,陰冷詭譎,那是一個(gè)個(gè)帶著鱗片的骷髏頭,而隨著這骷髏頭的靠近,它的每一個(gè)鱗片都開始發(fā)出凄厲而詭譎的叫聲,無數(shù)叫聲混雜在一起,僅僅是在聲浪中心,就會發(fā)瘋。
寧寶瘋狂點(diǎn)頭,頭速快的已經(jīng)快要飛出去了。
她幾乎就差吼出來“快換皮”。
夏元在最后一剎那,心念一動,覆蓋骨骼血肉的皮換了。
而就在這一剎那,所有的絲線都已經(jīng)“燃燒”了。
但所有的魙也都停下了動作,懸浮在半空,然后在人所看不見的空間里,充滿疑惑地四處飄蕩著,然后消失無蹤,不知去了哪里。
夏元站在原地。
“這就結(jié)束了?”
寧寶搖頭。
夏元問:“它是看臉的?因?yàn)槲覔Q了皮,所以它失去了目標(biāo)?”
寧寶點(diǎn)頭。
夏元想了一會兒,忽道:“它是直接攻擊...靈魂的,所以我沒辦法防御它,只要被它攻擊到,就會死,是嗎?”
寧寶點(diǎn)頭。
夏元道:“它還在,是嗎?”
寧寶點(diǎn)頭。
夏元來回踱步,忽道:“在尋找到解決它的辦法前,我無法變回原本的模樣了,是不是?”
寧寶點(diǎn)頭。
忽地,她又舉起了小手,似乎在感覺著空氣中的磁場。
小手畫著圈兒,猛然指向西方。
夏元:“解決辦法在西方?”
寧寶點(diǎn)頭。
夏元忽地明白她說的是哪里了。
西,正是西幽國所在。
是一切開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