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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永生

未知的記憶

零點永生 繼河 2293 2020-09-06 22:50:36

  隨著這縷輕煙同時匯入阿洛體內(nèi)的,還有一段未知的記憶。不知來源,卻讓阿洛感到格外親切。

  一群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行走在荒漠上,臨近傍晚,落日余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映在沙漠上顯得有幾分寂寥。這群人低頭沉默著向前走著,面孔被兜帽遮住,只能看到領(lǐng)頭的人露出一只干枯的手,緊緊握著手中的權(quán)杖。

  阿洛看著這一群人在沉默中前進著,一路上沒有人停歇,也沒有人開口說話,他們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緩緩向前,似乎永遠不知疲倦。

  阿洛看著他們從傍晚走到天亮,又從天亮走到深夜,他們始終不曾停歇,固執(zhí)地朝著一個方向行走。

  就當(dāng)阿洛看的快要有些不耐煩時,這群人似乎走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一片映襯著天空的湖出現(xiàn)在阿洛眼前,阿洛知道那是落霞湖。

  “我們到了?!鳖I(lǐng)頭的人的聲音沙啞,他指著眼前的落霞湖,“我們將要在這里舉行最后的祭祀,用荒人最后的血脈,迎來那位大人的回歸?!?p>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跟隨在他身后的族人,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袍露出他滄桑的雙眼,“不要害怕,不要擔(dān)心,我們將在這里沉睡,也將在這里迎來重生?!?p>  “為了那位大人的誕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那位大人來到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便都會有個了結(jié)?!?p>  他看著低頭沉默的族人,仿佛做好了最后的決心,毅然決然道,“來吧,讓我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我們的儀式吧?!?p>  等他說完這句話,那群荒人開始走動起來,他們緩緩走向流霞湖,堅定又決絕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領(lǐng)頭人笑了笑,目光一片蒼涼,他握緊了手中的權(quán)杖,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等!”身后的人群中突然有了騷動,一個女人沖了出來拉住領(lǐng)頭人的袍子,“大人,求求你了,小蠻他還那么小,他都不會說話,放他走吧,他不能參加這個祭祀啊大人。”

  那女人急切的抓緊了領(lǐng)頭人的袍子,生怕他會一把推開她一般,她雙眼滿含著淚光,連語氣都帶著幾分悲痛,“大人,將我的靈魂分成兩半吧,我將生生世世無法步入輪回,以此來代替小蠻的位置,大人!就讓小蠻走吧?!?p>  那位領(lǐng)頭人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讓小蠻走了,以自己分裂的靈魂為代價,可是沒了我們,小蠻又怎么在這荒漠里活下去呢?沒了我們,他也會很快死在這沸德蘿里的?!?p>  “大人!”那女人的聲音已接近凄厲,她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抓著手中的袍子,“即使小蠻離了我們也不能在這沙漠里活下去,我也不愿讓他參加這個祭祀,我們以我們最后的血脈祭祀,來召喚那位大人,可這祭祀的痛苦,并不是小蠻可以忍受的,靈魂被永遠困在流霞湖不得離開,只有那位大人到來才能得以重生,可若是那位大人不會來或者我們祭祀沒有成功,那我們將永遠留在這里,被整個原力世界遺忘,沒有往生,沒有輪回,歸于虛無?!?p>  “大人!小蠻是我的孩子,也是荒人最后的血脈,他才來到這世界,便要將靈魂永遠困在這里無法解脫,可能連這眾生百態(tài)都不得一見就要永遠沉默,歸于虛無,我不忍心啊大人!”

  “大人!我寧愿他孤獨留在沸德蘿,不知去向何處,或者幸運或者不幸地度過此生投入輪回,也好過沒有來生,靈魂永遠困在這里,被所有人遺忘,最后歸于虛無的好?。〈笕耍 ?p>  女人說完這些時已是泣不成聲,她的淚水打濕了衣袍,雙眼通紅,站在她身邊的人也染上了這份悲痛,有人在默默地抹淚。

  “不如就依她所言,讓小蠻走吧大人。”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勸道。

  領(lǐng)頭的人皺緊眉頭看著哭泣的女人,他嘆了再嘆,目光中也露出幾分悲傷,最后沉沉嘆出一口氣,低下身來從女人握緊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袍,“必須要以我們所有荒人的靈魂與血肉祭祀,素月,我們別無選擇?!?p>  女人聽到他的話睜大了雙眼,“不!大人!不!”

  她趴在地上使勁向前抓著領(lǐng)頭的人,聲音凄厲,“大人!求求你了!大人!”

  領(lǐng)頭人搖了搖頭,“素月,這場祭祀自然是有風(fēng)險,可能我們最終都將無法看到那位大人的回歸而歸于虛無,可是素月,我們是荒人,荒人天生的職責(zé)便是保護我們的圣物,如今圣物被毀,我們的血脈也即將枯竭,這個世界早已支離破碎,我們再也無法修復(fù)破碎的裂痕,裂痕越來越大,最后喪命的,將是這個世界所有的生靈,包括小蠻,包括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再有往生?!?p>  “正因如此,”領(lǐng)頭人望著族人堅決說道,“我們才要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到這場祭祀上,我們將以荒人所有的血脈與靈魂為獻來祈禱那位大人的誕生,只有那位大人誕生!我們和這世上千千萬萬的生靈才有生的可能。”

  女人聽著這些話麻木的坐在地上,她的淚水已經(jīng)枯竭,此時的她像座雕像一般,失去生命,呆呆地坐著。

  領(lǐng)頭的老人嘆了口氣,“我們對外放出了南遷的信息,世人都將以為我們還留存在這世上,這也是我們祭祀前能做的最后的事了,讓那些貪婪的無知的人有所忌憚?!?p>  “從此以后,這個世界將會有怎樣的未來呢。”他重重嘆了口氣,將地上的素月扶了起來,“開始吧?!?p>  荒人釋放出原力,那些原力帶著各樣的顏色匯集在一起,從湖中心開始平鋪起來,填滿了整個湖面,領(lǐng)頭的老頭在岸邊重重敲擊了三下手中的權(quán)杖,與此同時,所有的荒人都開始低聲吟唱起來,荒涼而充滿力量的歌聲回蕩在整片流霞湖上空,他們從湖中心開始圍繞著站了一圈又一圈,歌聲不斷變得洪亮,隨之他們的原力也變得更加鮮明耀眼。

  阿洛看著祈禱著的荒人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那個哭泣的女人突然抬起頭,臉上的淚痕已經(jīng)干涸,她瘋了一般跑向身后,將一個身形明顯小很多的荒人狠狠推出了祭祀圈,周圍的荒人被她的舉動嚇到,暫停了歌聲。

  站在湖心的老頭大聲喊,“不要停下來!”

  眾人復(fù)又開始祈禱,阿洛看著那個女人的身體變得透明,逐漸撕裂開來,一半立在小蠻的位置,一半去回原處。

  她露出凄涼而又滿意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

  原力的光芒越來越盛,在一片光海里,荒人吟唱著頌歌徹底消失在流霞湖面上。

  阿洛看著重新恢復(fù)平靜的湖面,在湖邊上,年幼的小蠻緊閉著雙眼蜷縮在地面上,阿洛想要靠近他,但卻沒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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