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四人一駱緩緩前進著。
阿洛看著自己離燃燒的天空中火光最盛的地方越來越近,隱隱不安。
“有些口渴了?!苯鹱虾畯难饫锍槌鲆蝗榘咨膬ξ锎?,與阿洛的不同,金紫寒的袋子很新,上面印著與他的扇柄一樣的兇獸。
他從袋中取出一水囊,喝了幾口,“本以為這片亂崗還會有什么異象,結(jié)果走了這么久也沒遇到什么?!?p> 阿洛看著頭頂燃燒的越來越劇烈的天空,漫天火光,厚厚的云層鮮紅的像燒紅的碳芯,橘紅的火光映染著沙漠的一切。
阿洛什么也沒說,安靜的走在老頭身后。
燃燒的天空火光最盛的地方有一條不大不小的裂縫,像是天幕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從那道縫中,有黑色的光線灑下來,落在一高高的砂巖崗崗頂處。
阿洛眼看著離那裂縫越來越近了,走過眼前一高高聳起的砂巖崗,下一秒就與那裂縫隔了十萬八千里,像是回到了剛來到這片詭異區(qū)域時。
怎么回事?不是一直走的直線嗎?怎么突然就走遠了?
阿洛心生疑惑。
又走了一陣路。
走在最前面的凌楓突然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頭對金紫寒問道,“這個地方我們是不是已經(jīng)走過了?”
本來還慢悠悠走在后面拿扇子扇風(fēng)的金紫寒也停了下來,他環(huán)顧一圈,又彎腰抓了一把腳下的沙子,細細捻了捻,說到,“看來這地方還真有古怪,”他望著凌楓說道,“我們又回來了?!?p> “二位怎么看出來的?”老頭吃驚問道,“我們不一直走的直線嗎?怎么會又回來了呢?”
“還不僅僅是走回來了這么簡單,”金紫寒隱去了常掛在嘴邊的笑容,“這里的沙子溫度很低,照理說現(xiàn)在是一天內(nèi)溫度最高的時候,這沙子受著烈日的毒曬,溫度應(yīng)該很高了才是,可你們試試這沙子,卻帶著濕意,冰冰涼涼的,著實古怪的很?!?p> 老頭聞言也抓了一把沙子,果然是濕的,仿佛用冷水浸泡過一般。
“之前我們?nèi)タ吹匦蔚臅r候留了點心,”凌楓從懷里掏出一張草紙,紙上潦草的描了一些點,“曾老爺說過這里的地形從未變過,連沙丘都不曾移動,所以我們在巖頂迅看的時候便簡單的標(biāo)注了一些附近顯著的砂巖崗。”
凌楓展開那張圖,指著圖中最高的一處砂巖崗說道,“當(dāng)時我們走的時候離這里還有四五座較矮的巖崗,我們一直按直線行走,我注意到剛剛已經(jīng)離這很近了,也看到了這個高處,可沒走多久,就又離這里遠了?!?p> “怎么會?”老頭低聲說。
“只是不知道我們是又回到了之前出發(fā)的地方還是走偏了去了別處。”金紫寒嘴角帶上了一抹冷酷笑意,“這沸德蘿沙漠還真是有趣極了?!?p> “金少爺快別說笑了,”老頭語氣帶著些焦急,“如今我們該怎么做才好,總不會被困住了走不出去了吧?”
“哈哈哈。曾老爺莫要著急,我們自然是有辦法的?!苯鹱虾f完朝凌楓點了點頭。
凌楓心領(lǐng)神會,阿洛看見他手心生起一團紅色的霧,那霧慢慢聚攏形成一根深紅色的長矛,說是矛但與平常的矛不同的是,它的矛頭更尖更長,凌楓一把將那深紅的矛深深插進了沙子里。
凌楓手握著那矛的地方生出一根紅色的細線,細線輕飄飄的浮在空中,追隨著凌楓。
“凌公子這是?”老頭疑惑的問到。
“曾老爺不必在意,我這仆人只是做了些標(biāo)記,我們只管安心的走便是,出了什么變故他會感應(yīng)到的?!?p> “真是神奇,這標(biāo)記僅能被凌公子感應(yīng)到嗎?”
金紫寒的笑容更深了些,“曾老爺是看到了些什么嗎?”
“看到什么?”老頭笑著回問。
阿洛心里一震,卻依舊不動神色。
“除非施法的修行者有心讓其他修行者看到自己的標(biāo)記,否則這標(biāo)記僅能被施法者知道,不同的修行者他們標(biāo)記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金紫寒看著那根深紅的長矛,“我仆人的印記我自然也是看的到的,但不知曾老爺是不是也看到了呢?”
“金少爺說笑,”曾順咧嘴一笑,“老頭我只不過是個普通凡人,怎會看到什么修行者的印記呢?老頭我不過是好奇罷了?!?p> 阿洛聽到曾順與金紫寒的對話后微微握了握拳,凡人看不到嗎?曾順也看不到嗎?
“原來如此,”金紫寒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只可惜即使修行者有意,沒有原力的凡人也感受不到這標(biāo)記,更別說看到了,曾老爺對原力頗感興趣,卻無緣看到,也是惋惜了?!?p> “無妨無妨,能與二位相識也算是讓老頭我開了眼界了?!?p> “曾老爺?shù)故呛苁腔磉_?!?p> “那我們接著走?”
金紫寒點了點頭,凌楓依舊走在了最前面。
阿洛看著那根紅線飄起來緊緊跟在凌楓身后,幾乎要融進這熊熊燃燒的天空投出的橘紅色火光里。
阿洛內(nèi)心的不安更甚了,不知這不安緣起何處,是最初老頭的半夜失蹤嗎?是老頭未知的身份嗎?是那顆巨大的穆勒迪嗎?是身邊這對神秘的沙漠旅者嗎?還是這片詭異燃燒的天空呢?
阿洛來這沸德蘿之后,便開始遇到種種古怪的事與物,身邊的人也是藏著許多秘密,自己的存在似乎也不簡單,她感到憂慮與不安。
這份特殊,對于自己來說,對于自己存在的原力世界來說,又意味著什么呢?
自己是否能承擔(dān)的起這份與眾不同呢?
對于目前無法自保又身無可靠之物的阿洛來說,隱瞞著自己的特殊,裝作一個普通的凡人,似乎才是自己能在這原力世界里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眼前那根紅色的細線輕輕漂浮著,偶爾被吹來的風(fēng)卷起又放下,阿洛看著那根在空中游動著的細線,覺得像極了自己未知的命運,飄飄蕩蕩不知去往何處。
天空中燃燒的最盛的云像燒紅的碳芯,緊挨著的那道裂縫似乎有隱隱張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