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道人所居住的山峰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凌霄山。
它算是一座比較高的山峰了。
兩人剛落到凌霄山下,就看見山上一道道的劍痕,上面殘留的殺意濃烈至極。
順著痕跡一路向前,他們終于看見人了。
那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白衣人被劍穿透胸膛釘在石壁上,他低垂著頭,似乎早已昏過去了,身下是早已凝固的血跡。
不過看衣著應當是昆侖虛的人。
另一個青衣人則在他對面的石頭上打坐閉目養(yǎng)神。
云逸輕輕扯了扯季白的手,兩人緩緩蹲下身藏了起來。
許久。
青衣人緩緩睜開眼:“玄誠,你只要做個選擇就好,能有多難呢?”
季白和云逸皆是一驚。
是師父!
玄誠道人緩緩抬起頭,隨著動作露出臉來。
他臉色極其蒼白,隱隱透著青黑。
那是失血過多外加中毒!
他咳了一下,啞聲開口。
“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p> “你說這是何苦呢?那東西你們留著也沒用不是嗎?放我出去你那些弟子不就可以出來了嗎?”
青衣人苦口勸道。
好像他和玄誠子是許久未見的老友。
當然,前提是玄誠子沒被釘在石壁上。
玄誠子雖然修為不低,可也耐不住這么大的傷害,他咳出一口血,搖了搖頭:“你就是帶出去了也沒用,你還是放棄吧。人死不能復生,何況是灰飛煙滅的。”
不知道是哪一句戳到了他的痛處,青衣人大怒:“你懂什么?不試試怎么知道!”
玄誠子似乎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忽的那青衣人抬起頭看向季白他們這邊,他勾唇一笑:“玄誠,早先就聽說你收了兩個愛徒,怎的不見他們呢?你都這樣了怎么不見他們出來呢。”
聽他這么說,玄誠子低垂下去的頭又抬了上來,他盯著那青衣人咬牙道:“祁文修!”
祁文修溫和的笑著轉(zhuǎn)過頭,故作驚訝的對著玄誠子道:“你不知道嗎?你那愛徒可就在這里呢。”
玄誠子心里一驚,季白在這里?!
祁文修臉上的笑意漸斂,他沉聲:“那邊的兩位小友還是出來吧,免得你們師父擔心?!?p> 季白和云逸互相對視一眼,兩人緩緩起身,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待玄誠子努力看清來人是誰后,驚怒交加:“你跑回來作甚?!”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現(xiàn)在回來。
真是要氣死他!
季白看著受傷的玄誠子,眼眶微微發(fā)紅,她小聲叫道:“師父。”
比起玄誠子的氣急敗壞,祁文修倒是樂呵。
昆侖虛的避難所沒有玄誠子開門他是進不去的,外面又有護山大陣,他也出不去。
眼見這玄誠子打算和自己死耗在這里了,結(jié)果連上天都在幫他。
把玄誠子的愛徒送來了。
玄誠子能夠慷慨赴死,但是絕對不會看著自己愛徒去死。
昆侖虛,就這點好處吧。
前提是他先將這倆小不點放倒!
眼神一凝,面帶滲人的笑意,他瞬間凝聚起強大的妖力,以開天辟地之勢向兩人襲來!
玄誠子的親傳弟子,他可不能怠慢了!
兩人一直是防著他的,見他出手,云逸抓住季白將她拉到身后,以妖力凝氣,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招!
兩方妖力碰撞,整個山間地動山搖,激起碎石與塵土。
待灰塵散去,祁文修臉上有些錯愕。
他覺得就算是親傳弟子也不過是個孩子,怎么可能擋下他這一擊。
結(jié)果殘酷又現(xiàn)實,人家不僅是妖而且還和他打了一個平手!
太可惡了!
今天無論如何他也要帶走他想要的東西,誰都不能阻攔!
他緩緩抬起手,凝聚起了更加濃烈的妖力。
這招式,季白腦中一閃而過,她急忙對云逸道:“小心有毒,是孔雀翎!”
話音剛落,那含著劇毒的妖力化成無數(shù)支利劍向他們襲來。
祁文修在那邊陰惻惻的笑道:“小姑娘見識不淺……”
不等他說完,云逸周身亮起耀眼至極的紅光,伴隨一聲高亢的鳳鳴,一股炙熱的氣息將迎面而來的妖力盡數(shù)化解。
“你是,你是…鳳族?!”
祁文修有些錯愕的看著云逸。
云逸嘲諷道:“我竟不知你堂堂九尾狐還需要分身在人界搶東西!”
祁文修咬牙切齒道:“多管閑事!”
說著就向他們這邊撲來,云逸攬著季白騰空躍起,堪堪避過一擊。
雖說這是祁文修的一個分身,但依然不可掉以輕心。
云逸將季白放到地上,松開手對她道:“你且去救你師父?!?p> 兩妖大戰(zhàn),季白還是回避一下的好。
就在季白轉(zhuǎn)身去玄誠子那邊時,云逸已經(jīng)和祁文修打在了一起。
云逸散發(fā)的鳳凰真火溫度高的不行,被釘在墻上的玄誠子一度以為自己快熟了。
好在仗著身上的尾羽,季白沒有受到鳳凰真火的光顧。
將玄誠子放下來的時候季白才發(fā)現(xiàn),那把用來釘玄誠子的劍居然是他自己的?
她微微皺眉,感覺好像哪里不對!
對了,昆侖虛的法器,永遠不會傷害自己的主人!
這把劍的確是玄誠子的,那么也就是說……季白看向被她放下來的“師父”。
“玄誠子”笑的很是慈祥:“呀,被發(fā)現(xiàn)了呢?!?p> 他伸手一把抓住季白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封住她的靈脈。
然后將玄誠子的劍重新拿了起來,他對著那邊打的不分上下的兩人喊到:“成了!”
那邊兩人均停下,云逸一看季白被抓,也是愣了一下。
他錯愕的看著“玄誠子”,又看了看祁文修,恨聲道:“大手筆啊,居然兩個分身!”
九尾狐擅長擬態(tài)分身,他居然忘了這一點。
祁文修笑道:“沒辦法,誰讓我富有呢?!?p> 云逸猜測他沒有傷季白,估計就是需要他們?nèi)マk事。
于是冷然開口:“你費了這么大勁,不會只是要抓住她吧?!?p> 聞言祁文修勾唇一笑:“當然不,我只是想讓你們幫忙打開護山大陣罷了。你也看到了,昆侖虛的人可都躲起來了,我又出不去。”
“……”
他說的理所應當。
云逸氣的青筋暴起,牙咬的咯咯作響。
“這陣法我們也開不了,只有玄誠子他們會開?!?p> 聽云逸這么說,祁文修一挑眉,看了一眼那邊的假玄誠子,那邊立刻動手,鋒利的劍將季白纖細的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順著劍流下,滴在地上濺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云逸大怒:“你放開她!”
祁文修卻仰起頭在空中嗅了嗅,似乎有什么美味在一般,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嘴唇,情不自禁道:“真香啊?!?p> 云逸心里咯噔一下。
九尾狐,吃人。
他絕不能看著季白出事。
但是,就算他速度再快,也抵不過那邊的假玄誠子速度快。
他目光陰沉的看著祁文修,手被捏的咔吧作響。
祁文修好似才堪堪回過神,他看著云逸邪笑道:“趁我沒改變主意前,打開這該死的護山大陣。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能不能控制住另一個分身哦?!?p> 就在雙方對立的時候,一陣白光閃過,玄誠子出現(xiàn)在了季白和那個假貨的后面。
不等他們反應,玄誠子召動劍刺向假貨,一劍穿心!
假貨原地化為灰燼。
季白一看是師父,兩眼淚汪汪的。
這次云逸可沒什么顧忌了,就在他準備動手之際,忽的聽玄誠子說了句:放他走。
季白和云逸均是一愣,卻見玄誠子以劍指天,畫了一個符,然后護山大陣悄然關(guān)閉。
玄誠子冷聲:“你快走吧,師祖?zhèn)饔崳拍汶x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