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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少年的戰(zhàn)術(shù)編年史

第三十四章 上帝舉不起的石頭(上)

  來到文科班,阿龍發(fā)現(xiàn),大家總是喜歡談論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這一天,班里突然流行一個話題:上帝究竟能不能創(chuàng)造一塊自己搬不動的石頭?

  這個話題傳到了梁興疆那里,作為政治老師,他還是非常樂意參與同學們的這些討論的。尤其是像這種涉及到“上帝”這種哲學性因素在內(nèi)的問題,他也希望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能給同學帶來一些啟迪。

  梁興疆把班級第一譚瀚找來了解情況,譚瀚說,班上的同學和網(wǎng)上討論的風口差不多,都分成了“同意”和“反對”兩派。不過有趣的是,政治課代表非常唯物地認為這是個假命題。而阿龍和楊雨凡作為數(shù)學課代表,卻始終堅信這是個真命題。

  了解了情況后,在政治課上,老梁宣布,下周一的班會,班上舉行一場辯論賽,辯論的主題就是“上帝究竟能不能創(chuàng)造一塊自己搬不動的石頭”。

  四兄弟齊上陣,全部加入了正方。而四個女生選擇了反方,不僅有兩個政治課代表,李昭君也加入到其中。

  其實在正方中,只有阿龍和楊雨凡是真的想把這個話題辯一辯。而孫裴寧和耿世基,純粹就是為了給兄弟打氣,外加看看熱鬧就完事了。

  這讓阿龍和楊雨凡的壓力很大,他倆知道,隊伍里有兩個人是吃白飯的,到時候若真吵起來,自己雙拳難敵四手,吃了敗仗就不好看了。

  他倆只能厚著臉皮找到第三位課代表王舒帆。王舒帆在天翼大聯(lián)考可以考出了年級第三的好成績,在智商上是絕對頂級水準的。如果到時候有她幫忙,我方戰(zhàn)力必定會不輸對方。

  看著兩個人死皮賴臉馬上就要下跪的可憐樣,王舒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楊雨凡高興地一把摟住了阿龍的肩膀,捶了捶他的胳膊:“這下咱們穩(wěn)了啊,老鐵?!?p>  王舒帆卻不想直接加入正方,拉開了兩個人,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們都已經(jīng)夠四個人了,如果再把我加進去,大家肯定會覺得不妥。我一會兒找老梁說說,讓我替你們友情參與一下得了?!?p>  兩個人轉(zhuǎn)念一想,王舒帆說得確實有理,急忙又擺出了剛才卑微跪求的表情,說:“那就請你去給老梁說一下,謝謝啦,謝謝啦!”

  王舒帆擺了擺手,嫌棄地說:“得了吧,下個星期的作業(yè)你們倆收啊,就這么定了。”

  兩個人突然沒法反駁,只能目送王舒帆離開。望著王舒帆離開的背影,她那一米五三的個頭突然就高大了起來。

  晚上晚自習,阿龍給李昭君寫了個小紙條。

  李昭君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你怎么去反方了啊?”

  她向右扭了扭頭,阿龍正趴在桌子上看她,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

  李昭君信手寫了幾句,扔給了阿龍。

  “怎么,我就支持反方,就去反方,怎么啦怎么啦?”

  阿龍也搞不明白她是開玩笑還是真生氣了,只得趕緊安慰她:“錯了錯了,我這不就是問問,也沒想拉你入伙啊?!?p>  李昭君看了信,白了阿龍一眼:“學你的習吧?!?p>  “哎哎,別生氣啊……”

  紙條傳給李昭君后,李昭君直接收了起來,不愿意搭理阿龍了。

  阿龍吃了癟,只能繼續(xù)學習。

  她為什么生氣了呢?阿龍百思不得其解,苦惱得不行。

  星期一班會,辯論賽正式開始,譚瀚充當主持人,而梁興疆站在班門口旁聽。

  那天王舒帆去找梁興疆交流了之后,楊雨凡和阿龍也不知道她跟梁興疆到底說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要怎么幫他倆。

  譚瀚站在講臺上說:“有請正反兩方選手上臺。”

  正反方八個人依次走到臺上,阿龍和李昭君都是最后上去的。

  阿龍一直看著李昭君,但李昭君始終看著別的地方,或者是低頭扣手,一直沒有和阿龍直接對視。

  阿龍也覺得有些沒意思,扭頭和其他人說起話來。

  突然,他察覺到,剛剛李昭君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趕緊扭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李昭君又看向別處了。

  他的心思一下子就亂了,他好像知道李昭君是什么意思了,但他也不敢確定事實和他所想是否一致。

  首先由正方一辯陳詞。楊雨凡站了起來,推了推眼鏡,不慌不忙地掏出了寫好臺詞的小紙條。臺下立馬笑成一片,站在一旁的梁興疆也被逗樂了。

  楊雨凡不服氣:“怎么,我這記性不好,還不讓人提前把臺詞寫好啦?”

  但實際情況是,他為了準備辯論,周末去網(wǎng)吧的時候,拉著阿龍一起在網(wǎng)上搜了好些答案。紙上的這些言論,好多都是現(xiàn)成抄來的。

  不過最基本的觀點還是他和阿龍原創(chuàng)的,他自己覺得十分有說服力了。

  他振振有詞起來:“我們假設有一個物體Y。Y完全全能,表示Y完全可以做任何事。在這種意義下,Y可以做任何可以用語言表述的事物,甚至自相矛盾的事物,即Y可以同時處于X及X'。也就是說,Y的能力不受人類有限的思想和知識限制。我們平??偸钦f上帝全能,但是我們自己為上帝全能設置了一個人類的邏輯,即為Y全能,表示只要X在邏輯上可能,Y就有能力做X。這里有一個重要的前提:所謂的“這個論述邏輯上可能”必須滿足Y的性質(zhì),且與從其他事物的角度上看這種邏輯可能或不可能無關(guān)。我們都說‘創(chuàng)造一塊自己無法搬起的石頭’是一個不符合人類邏輯的命題。但假如上帝根本不受邏輯限制,上帝做出的事情可以超過人類現(xiàn)有的認知,那么這個命題自然是能夠成立的?!?p>  楊雨凡說完后,自信地坐了下來。臺下反應了好長時間,才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很顯然,大家對楊雨凡的論述都是一知半解。

  反方一辯是政治課代表。他站起來陳詞:“既然這句話是人說的,我們就必須使用人類所能理解的邏輯來分析這句話的作者所陳述的道理。用集合論來表示的話,就是說如果我們想要構(gòu)造一個包含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元素的集合A,這個集合就類似于全知全能的意思;那么,按照定義,這個集合也應該包含A自身,以及A的所有的子集。怎么通過數(shù)理邏輯的方式在里面構(gòu)造一個悖論呢?一種是羅素悖論的路子,即構(gòu)造一個A的子集,使得其中所有的元素都不是自己的元素,即B={x|x∈A,x不屬于x},然后考慮B是否是B自己的元素。按照A的定義,這個冪集應當是A的子集,元素數(shù)量應當不超過A。然而通過康托對角線法,可以證明任何一個集合的冪集元素數(shù)都超過原集合元素數(shù),就意味著A的子集中一定有不在在A之內(nèi)的,也就與A的定義矛盾了。我們最終可以看出,“全知全能”這樣的包含一切元素的集合在數(shù)理邏輯上最終是不自洽的,因此悖論的根本在于“全知全能”本身就不是一個良定義。現(xiàn)代的公理體系要求任何一個集合都必須是良基的,實際上排除了“全知全能”這樣的集合存在。因此反方認為這個命題是個假命題?!?p>  剛說完,梁興疆突然大喊了一聲:“好!”(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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