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攤牌

　　陸衛(wèi)東沒接老女人手中的香煙，依舊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女人的表演。

　　關琳琳有些受不了了，

　　“姓陸的，求你別再擺你那張無辜臉了！”

　　“家里情況，現(xiàn)在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你自己說過，這次出差回來，就會給我一個正式說法，現(xiàn)在怎么說？”

　　“你找到起死回生路子了？”

　　“還是籌措到了大筆資金，可以重啟項目了？”

　　“身為一個男人，你多少能不能有點擔當？”

　　“叫你凈身出戶很難辦到嗎？”

　　“難不成，你真是狠心要拉我們全家一起陪葬？”

　　張淑芬假意惱了大女兒一眼，反而在旁安撫道：

　　“女婿，別嫌琳琳說話難聽。”

　　“老話說忠言逆耳。”

　　“琳琳這么說你，那也是為了這個家考慮，為你們的兒子明明，將來有個更好的成長環(huán)境考慮。”

　　“難不成，你真忍心看著明明去街頭撿破爛，小小年紀就開始為吃喝拉撒犯愁？”

　　“你是孩子親爸，你真就忍心，孩子像你一樣，一輩子窮困潦倒，飛機高鐵都坐不了，去趟外地出差，都要當賊一樣藏頭露尾……”

　　“媽，不用跟他說這些！”

　　關琳琳眼神冰冷盯著陸衛(wèi)東，眼見陸衛(wèi)東仍舊一副不為所動樣子，她爆發(fā)了。

　　“陸衛(wèi)東，我也不跟你啰嗦其他了，但凡你自認還是個有點良心的男人，有點做父親的擔當，你自己主動寫份離婚協(xié)議，凈身出戶吧！”

　　張淑芬長長嘆息一聲，在旁解釋道：

　　“女婿，別聽琳琳說的這么嚇人，這只是咱們商量出來的權宜之計?！?p>　　“咱們目的一樣，都是為了這個家還能有未來，為了明明那孩子仍能有個良好成長環(huán)境?！?p>　　“不過你放心，媽給你人格保證，即便你選擇了凈身出戶，你永遠也都是明明的親爸，你和琳琳即便做不成名義上的夫妻了，但你們私下仍然可以正常往來，過正常的夫妻生活?！?p>　　“唉，媽知道，這種事情很不光彩，傳出去惹外人閑言碎語議論?！?p>　　“可是不這么做，萬一哪天，銀行還有債主追債上門，你欠著好幾千萬債務，家里這房子車子之類的，怕不是要統(tǒng)統(tǒng)被強制扣押，拿去抵了你的債?！?p>　　“真要有那一天，你忍心讓老婆孩子跟你一起喝西北風去？”

　　老男人的記憶中，的確在最后一次出差前，有跟關琳琳商量過‘凈身出戶’假離婚躲債之事。

　　當時夫妻倆還很是傷感，抱頭哭得稀里嘩啦，關琳琳甚至還當場發(fā)血誓，即便不在一起過日子了，她也永遠只做他陸衛(wèi)東的女人。

　　然而老男人在外奔波換來的，卻是關琳琳轉身出軌的回報。

　　陸衛(wèi)東開始有點感同身受老男人的屈辱了。

　　母女倆這一番‘合情合理’的話語，再加上老男人結婚十年，一貫的老婆奴表現(xiàn)，若非老男人得到朋友內幕消息提醒，知道妻子外面已經有了人，老男人接下來的唯一選擇，可不就是毫無怨言凈身出戶。

　　其實。

　　要不是這母女倆太過強勢，咄咄逼人非要讓他凈身出戶，就他而言，那鐵定也是會主動提出凈身出戶，和這個家庭做最徹底切割。

　　一切都是命運造化。

　　老男人承受不住這種背叛、欺騙的羞辱打擊，醉死在了床頭。

　　陸衛(wèi)東本以為自己能夠毫無心理波動就脫離出這個充滿扭曲情感的家庭困擾。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想錯了，大錯特錯。

　　即便靈魂不再是曾經那個老男人了。

　　可他借了老男人的殼活在這個世上。

　　又怎么可能，輕易就擺脫得掉這軀殼曾經一切。

　　不替老男人解決掉這些麻煩，不狠狠懲罰一番這真正黑了心腸的母女倆，他內心念頭如何通達，借殼重生的意義又在哪里？

　　上天恩賜，多了這樣一次重活的機會。

　　不讓這新生變得精彩紛呈。

　　難道還要像老男人那樣，十年寵妻老婆奴，卻換來背叛、欺騙、羞辱、輕賤……？

　　陸衛(wèi)東打量著面前的母女倆。

　　老女人張淑芬不必多提，那雙倒三角眉眼里，極力隱藏著精明小算計的光芒。

　　關琳琳仍舊擺出一副高冷不耐煩的范。

　　兩人目光相觸及時，那發(fā)自骨子里的輕賤味兒，真當她還是那高高在上女王，眼前的陸衛(wèi)東，仍是那個，可以任她予取予求的奴仆。

　　“陸衛(wèi)東，別用這種可憐巴巴眼神看我！”

　　“我是不可能再心軟妥協(xié)了！”

　　“你但凡心里還有我，還有這個家，你現(xiàn)在，只能選擇自愿凈身出戶一條路，我是不可能跟你另外再簽訂任何私人協(xié)議。”

　　“總之，跟了你姓陸的十年，耗費了十年青春?！?p>　　“這份感情，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我關琳琳，絕不會強迫你做選擇。”

　　“好了就這樣，我累了要進屋休息，自己考慮清楚后，就跟我媽商量怎么操作……對了，晚飯你用點心多做兩道菜，我媽和渺渺今晚在家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