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岐老是不準備走了?
我聽那元極說過,你本是世外高人,因先皇恩遇委身皇庭,約定為皇家辦三件事兒,三件事了,就要重歸仙山去修行的呀!”
朱云將聽來的傳聞一一道出,時移世易,他也不敢說人家老頭兒的追求就是虛妄。
畢竟穿越這等事兒都能發(fā)生,修個行也不那么難以接受。
而且他在自己周圍也發(fā)現(xiàn)了好個“異類”,明明都過百歲的老頭子了,看起來卻還跟六十多歲的人一樣!
“修行什么的,飄渺無跡,自有文字記載以來,見諸經(jīng)卷的傳說是有不少,卻從未聽過有誰羽化而去。
這段時間跟在你的身邊,我也是看得開了,覺得與其追尋那些虛幻的東西,倒不如幫著你理一理這塵世的風情。
說句實話,你的很多言行,也是為我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昨日午間我打盹的時候,恍然入夢,夢到了你這小子,竟然是天上飄下來的仙人!”
岐老確實是修行之人,不過此修行,并非是玄幻仙俠之中的那種求仙問道,更像是一種苦行,若說這老人是一位身懷絕技的苦行僧,倒是非常貼切的比喻!
“小子謝過岐老垂愛,那不知道接下來岐老可有什么打算呢?”
“我看你的醫(yī)館挺大,你看我也是醫(yī)者,不如就留在這里給你打打下手?”
岐老一開口,也是正中朱云下懷。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笑著應(yīng)了一句,一老一少便聊起了醫(yī)學上相關(guān)的知識,朱云這才知道,老頭子竟然對解剖學很是感興趣!
對此,朱云也是知無不言,一番長論,將這老家伙的好奇心徹底的吊了起來,也更加堅定了他留下來的決心。
“岐老,您是醫(yī)界巨擘,只是閑云野鶴不愿顯名,在醫(yī)館中,剛好就有一個職司跟你很合!”
確定了這老人家不會走了,朱云也就不再見外,直接準備把那十來個學生引薦給他。
“你先別說,讓我猜猜看!大概是你館中那十來個新醫(yī)學徒學醫(yī)的事情吧!”
岐老一語中的,倒讓朱云有那么一絲絲的尷尬。
“都是好苗子,尤其是病中的那幾個,罹患疫癥卻勤學不輟,我很喜歡。這個事兒,我應(yīng)下了,不過,你傳授他們新醫(yī)的時候,我也來給你當個學徒吧!”
就這樣,兩人達成了一致,將岐老送到了醫(yī)館,再檢查了一下朱薇和幾個學生的狀態(tài),朱云也是完全放下心來。
草草喝了些稀粥,他就準備夜入皇宮,跟自己的皇帝老爹求一些關(guān)于幕后之人的情報。
囑咐了九心幾句,朱云就踏著暮色向著宮城走了過去。
這一次,他沒有騎馬,連日忙碌,他需要放松。
前世今生,他都有一個習慣,那便是每當解決一個重大的麻煩,他就會在夜色中漫步遠行。
他這樣的行為,在前世的繁華都市和今生的偏遠鄉(xiāng)間,都不會有任何事,可是,這里是京師,有著很多未知的危險。
這不,他剛剛離開醫(yī)館沒多久,身后一直遠遠跟著的兩個天機營校尉便被敲了悶棍,拖到了陰冷的胡同里。
在寂靜的環(huán)境之中,朱云的六感也是分外清晰,走著走著,他便覺察出一絲不對勁兒,后背都有些隱隱發(fā)涼。
“大意了,拒絕了莊老和岐老同行,偃奴又不在,確實是給了那些暗中的耳目留了機會!”
心中驀地一突,朱云也是警惕了起來,他很確定,現(xiàn)在暗中有不止一股氣機已經(jīng)鎖定了自己。
“氣機”這種東西很是玄妙,也是朱云習武之后,才領(lǐng)略到的。
這像是一種擴大了很多倍的第六感,甚至在十數(shù)米遠的地方,一個人滿懷敵意的看了一眼你的后背,你都能感覺得到!
當然,對于這種情況,朱云也沒有一絲害怕,論個人戰(zhàn)力,他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更何況,他懷中有手銃,袖間有暗器!
小心提防著那暗處的威脅,朱云慢行到一處三面靠墻的死胡同里面,然后面朝墻站定,吐出一口濁氣冷冷說道:
“我說,都跟了這么久了,不露個臉?”
“想不到云館主也是個年輕高手呀,能自由出入皇宮,又帶著將作金令,還身負高深醫(yī)術(shù),這樣的人才,若是夭折了,大云皇帝必定會痛徹心扉吧!”
一陣飄飄忽忽的聲音傳到朱云耳中,令他他瞬間沒有了之前的輕松。
這種說話的方式,讓他想起了教他武功的老師鶴平川。
鶴平川曾告訴過他,普天之下,所有習武之人都有高下之分。
而能夠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像是被風吹動,飄忽不定的人,一定不在八境之下。
當時,為了讓朱云能夠清楚的領(lǐng)會這種界限不是很嚴格的武者分級。
已經(jīng)是奪圣高手的鶴平川,模仿著一到九境的高手氣息,給他做了演示,讓他小心的記住每一種狀態(tài),以便日后區(qū)分。
因為修習功法特殊,再加上朱云還在練武時加了一些“太極”、“詠春”之類的武術(shù)進去,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等級。
如果非要定一下,那也絕對不會超過七境,甚至連六境都勉強。
而今要面對一個超越八境的高手,而且還有人在暗中沒有出聲。
他們的氣機鎖定,也讓讓朱云清楚的知道,這些貨絕對不是來幫自己的,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管你幾境,就算是達到人類極限的奪圣高手,在我特制火銃面前,也得小心防備!”
朱云探手入懷,把火銃捏在手中,藏在寬大的衣袖下面,笑嘻嘻的轉(zhuǎn)了身,背靠著墻瞇眼打量起了四周。
“嚯,想不到我一個人小小的醫(yī)者,竟然還能迎來超越八境高手的青睞,真是受寵若驚呢!”
火銃在手,朱云信心大增,當年,那個已經(jīng)達到人類極限的老師,也在自己連珠手銃的攻擊下,被逼迫的左支右絀。
不過此時敵明己暗,還是需要先把對方詐出來再說!
“小子眼光不錯,想來也是武道天才吧!大云國果然鐘靈毓秀,竟造就如此奇才,不過,這更增加了我殺你的決心!”
話音落下,一個罩著黑袍的低矮身影就出現(xiàn)在朱云的視線當中。
這身影雖看著低矮,卻并不是因為這人個頭矮,而是因為他佝僂著身子,顯得身姿低而已。
看到這罩著黑袍的身影,朱云竟在心里升起一絲熟悉,便快速的在大腦當中搜索起了相關(guān)信息。
“難道,這就是那日在集市上的那個麻駝?超越八境,怪不得偃奴探查不到異樣,這個等級,已經(jīng)可以偽裝氣機了?!?p> 心中忽然靈光一閃,朱云眼睛瞇成了一條危險的細縫,冷聲喝到:
“城中瘟疫,可是你在暗處做謀?”
“哈哈,哎呀,越是等的時間長,就越是發(fā)現(xiàn)有殺你的必要呢!你這反應(yīng)和記性也是一絕!”
黑袍人似乎不懼朱云記住他的樣貌,直接掀開了頭上的斗篷帽子,清冷的月色照出了一張滿是麻坑的臉。
“北元人?”
朱云看著對方那特殊的發(fā)式,心里又是一陣憤怒!
“不錯,介紹一下,北元怯薛郎,孛爾耶柱!”
“怯薛”這個稱呼,朱云有所了解,是北元君汗的宿衛(wèi)親兵,跟大云錦衣衛(wèi)一個性質(zhì)。
而這“怯薛郎”更是怯薛兵里面一類特殊的存在。
被冠以這個名號的怯薛兵,本身武力值極高,且各具奇能,還多是單獨行動。
怯薛兵本就驍勇,尤其是大云太祖立國一戰(zhàn),怯薛兵被戰(zhàn)爭去蕪存菁,存下來的兵士就更加剽悍,更別提這優(yōu)中更優(yōu)的怯薛郎了。
“你們北元君汗倒是看得起我,竟然連看家底兒的奴才都派出來了,看來我是在劫難逃了呀!”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朱云卻一點兒沒有束手就擒的樣子,而是獵豹一樣弓起了身子,一副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
“小子,我此番前來,目標本不是你,不過,你們云國有句話,叫做棒打出頭鳥,所以,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