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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亦絕

第182章 阿延

若情亦絕 木子與微 2079 2020-09-22 18:00:00

  他們方才……

  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

  羞惱、驚訝……一股腦地全部涌上來,唇間還有淡淡的酒香,是他晚上喝的猴兒釀……

  ……

  景年只覺自己也仿佛醉了般,頭重腳輕,若不是他扶著,早癱到地上了。

  半張臉緊緊被自己倏地抬起的手捂緊,只留一雙眼,無措而控訴地望著他。

  ……

  歐延長抒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是啞的不像話,“早就想這么做了,就是找不到機會。”

  他渾身上下,連帶著聲音都帶著濃重的侵略性,光是看著她,目光都是滾燙的。

  景年直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偏生此時在屋頂上,她根本躲閃不了。

  只能將頭完全埋進(jìn)他胸口,自閉到連眼睛都不敢睜。

  有一瞬間甚至覺得他是在發(fā)酒瘋。

  ……

  歐延將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輕輕笑了笑,換了個姿勢,攬過景年在房頂?shù)耐咂献?,讓她靠進(jìn)自己懷里。

  景年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僵硬地坐下。

  腦子里還嗡嗡的,好像還沒從缺氧中緩過來。她閉眼,感受著風(fēng)吹到臉上的觸感,好半晌,心臟才慢慢從剛才幾乎要蹦出胸口的劇烈跳動中平緩下來,一下一下,每一拍都仿佛有一個回音。

  那是背后歐延的心跳。

  這種感覺很奇妙,卻莫名的踏實。

  ……

  “生氣了?”

  又沉默了許久,景年感到背后緊靠的胸膛微動,隨即是歐延的聲音。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一開口景年就忍不住微顫。

  ……

  那是親吻。

  已是男女間最親密的事。

  景年有些恍惚,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他又道:“這個……真的送給我了?”

  景年抬頭,看到他手中正拿著她剛送他的玉佩。

  也不知他是什么時候變出來的。

  景年抿唇,感受著涼風(fēng)吹到臉上,稍稍緩解了些方才的燥熱。

  “嗯?!?p>  她應(yīng)了聲,還輕點了下頭。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歐延輕笑一聲,“送給我代表著什么,你知道的吧?”

  他明明知道,卻偏要直白地說出來,甚至還要聽她親口說。

  ……

  景年慶幸現(xiàn)在是背對著他的,雙手扣在一起,又悶悶地點了下頭。

  “好?!?p>  歐延沒再說什么,只啞聲回了一個字,隨即將玉佩握進(jìn)手心,雙手從她兩臂下穿過,整個將她摟緊。

  他身形高大,這般,好像整個將她包裹住一樣。

  周身盡是他的氣息。

  ……

  景年望著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雙手,為這突如其來從未有過的溫暖,雙眼忽然一紅。

  他們都是不會輕易坦露內(nèi)心的人。

  隱忍而孤獨的人。

  所以他們知道遇到一個愿意全心全意托付的人究竟有多難。

  ……

  “莊主……你說,火族真的是壞人嗎?”

  景年慢慢放松了身子,墨綠色的眸子印著天上的圓月,好半晌,忽然沒由來地問了一句。

  歐延垂眸看著她頭頂。

  ……

  她心里一直很在意。

  外界對斷情宮的所有非議,火族的興衰,以及最重要的,歐延父母的死。

  這么問其實很傻。

  歐延卻順著她的話答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p>  景年愣住。

  “況且好人壞人也并非都是絕對的,好人中有壞人,壞人中也有好人?!?p>  他語氣很溫和,像是在教導(dǎo)年幼懵懂的孩子,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認(rèn)真。

  “你這么說……我好像好受多了。”

  良久,景年笑起來,方才那莫名的傷感一閃而過,目光望向遠(yuǎn)處。

  歐延伸手將她整個側(cè)著抱進(jìn)懷里,順勢揚起她的下巴,方便更好地看她,“說起來……你喚我什么?”

  他忽然問出這么一句,沒由來的,雙眼微瞇了下,帶了些審視之意。

  景年莫名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說錯話了,“莊……莊主?”

  從到棠鈺莊開始,不是一直都這么叫的嗎?

  “你有沒有聽過慕容昕是怎么叫我的?”

  歐延揚了下眉,完全不是生氣的模樣。

  景年仔細(xì)想了想。

  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沒有尊稱之類的講究,大多數(shù)時候,慕容昕甚至沒有禮貌地喊他“喂”。

  還有就是……

  她忽然愣了下。

  她記得,慕容昕有喚他“阿延”,而歐延也是這么叫他的。

  這種稱呼在北國各地都很常見,她自己也見多了,再習(xí)以為常不過,通常都是家人間的叫法。

  ……

  “我的名字是父親起的,長輩還有熟識的兄弟們,平日里,都喚我阿延?!?p>  這是與他想到一處了……景年茫然地點了點頭。

  “以后,也這么叫我好嗎?”

  歐延低下頭,雙唇與她的貼合在一起,呢喃著道。

  這樣發(fā)出的聲音很模糊,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得到。

  景年渾身不受控制的一陣酥麻。

  他怎么又……

  酒氣在室外散了大半,可湊的近了,依舊嗅的到。

  景年腦子嗡嗡的,連他說了什么都忘了。

  ……

  “嗯?”

  歐延離開了些,低啞的發(fā)出一個尾音。

  景年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從“七爺”,到“莊主”,如今,他要她直喚他的名諱。

  景年怔怔地抬手捧住他的臉,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覺。

  好像已不是簡單的悲喜可以言明的了。

  ……

  “以前,我最不喜歡你在我面前為了些莫須有的尊卑輕賤了自己,后來又發(fā)現(xiàn),你可真是愛道歉,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錯在不在你,甚至連自己受了傷都要先跟我道歉……”

  歐延輕嘆一聲,“我想你成為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你明白嗎?”

  他的話像陳釀,景年閉了下眼,感覺到有溫?zé)岬挠|感從眼角滑落下去。

  ……

  “阿延……”

  晚風(fēng)呼呼吹著,極快而凌亂地在耳邊擦過,不知過了多久,景年聽到自己極低而含糊地吐出兩個字。

  ……

  ******

  清晨。

  天剛蒙蒙亮,景年就醒了。

  這一夜睡的并不是很安穩(wěn),醒來時思緒卻很清明。

  腦海里全是昨晚的畫面……

  想到那時屋頂上歐延說過的話,景年呆坐著,微不可聞地發(fā)出一聲輕嘆。

  從下定決心要接受歐延的心意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要做好承受所有可能后果的心理準(zhǔn)備。

  昨天……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打心底里的歡喜,這種情感對她而言很陌生,這么久以來,她也一直在學(xué)著怎么去喜歡,去信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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