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引似乎又能get到她的點了,俯身連道:“是,公主,香引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奴從來都是你的人啊,自幼,奴就在公主身邊服侍,吃穿用度全是公主一人扶持,香引早已暗下決心要侍奉公主一生一世啊,還請公主明鑒,奴絕對不會有二心的啊,如若公主不信,奴可以發(fā)誓,若違此話……”
“誒誒誒——”
宋玄撇撇嘴,十分客氣的學(xué)了一把電視劇里面的狗血橋段——“發(fā)毒誓一定會被打斷”之黃金定律。
雖然眼前之人不是什么男主也不是男二,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小丫鬟。
但宋玄在乎的并不是對象或者身份,她只是對“誓言”二字抱著天生的懷疑和不屑的態(tài)度。
真心堅守的事情從來不需要誓言違背后,如何慘烈的后果去約束,這樣未免太掉價了,真心實意之貴,黃金萬兩比不得其千分之一,它是從來瞧不起這些口頭說辭的,只欣賞時間沉淀下來的行動。
“發(fā)誓管個屁用……呃,我是說,若要讓我相信,就好好做給我看,不然說什么也沒用?!?p> “是,公主?!毕阋行@愕,但隨即斂了神色磕頭行禮。
說到這,宋玄忍不住舔了下干澀的嘴唇,下意識就朝身邊的案幾上看去。
香引這丫頭也機靈,趕在她動作之前倒好了水,遞到她手邊。
“給,公主。”
宋玄滿意的接過,仰頭喝下。
嗯,溫溫?zé)釤岬膭偤煤线m,一杯下肚,只覺干涸的身體又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接連喝了三四杯后,宋玄才知足了,打了個哈欠,想起身直奔殿內(nèi)寢房,她真的該好好補個覺,人都要困死了。
香引貼心的扶她站起來,道:“公主,奴瞧你已是十分疲累了,要不先行沐浴一番,然后再就寢,晚膳的話……”
沐???!
宋玄困倦的雙眼一下亮了起來,這個可以有啊。
這就和工作一天后,洗個熱水澡再去睡覺一個道理,紓解一天的疲憊,何樂而不為呢?
前幾天她也小心翼翼的嘗試過一次,感覺十分美妙,來來來,盡管來。
宋玄點點頭,“那你現(xiàn)在就去安排吧,這里先不用伺候了,記得水放溫一點哈。”她笑瞇瞇的雙眼仿佛在說,你趕快去,速度,本公主等不及撩。
“是,公主?!毕阋砰_她,福了身子,立刻就蹬著個小腿出了殿門。
宋玄表示對這個行動力十分滿意。
不一會兒功夫,就見香引指揮著三四個女侍,端了個超級豪華奢侈的浴桶上來,放在了殿內(nèi)的一角,有個華麗麗的屏風(fēng)遮擋的地方,其中一兩個人開始往還冒著氣的浴桶里撒著或紅或粉的花瓣,另外兩個人則擺放著沐浴要用的器具。
而香引這丫頭呢,正立馬上前要來給她寬衣。
宋玄十分大度的讓她卸下了自己手臂上的披帛,以及寬大的外裳,然后就不再允許她對自己“上下其手”了。
香引看著宋玄推開自己的動作,疑惑了,“公主,怎么了?以前奴都是如此伺候你……”
“額,以前是以前。”宋玄連忙打斷她
說白了就是不習(xí)慣唄,宋玄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黃花大閨女,長這么大,還沒讓人如此這般貼身“服務(wù)”,光想想就雞皮疙瘩掉一身好不好?女的也不行!
但她又需要仔細思量著言辭,不要叫香引突然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才好。
思及此,她莞爾一笑,有了。
“呃,我是說,夫子這幾日老是教導(dǎo)我,說我雖不是男子,但也要自食其力些,不該學(xué)著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舊朝公主模樣,看似金玉其實則外敗絮其中,這樣才有我堂堂大幽嫡系長公主的風(fēng)范。”
香引丫頭聽了,不疑有他,認真的點點頭。
“那奴也一定要好好的磨煉自己,不叫自己拖了公主的后腿?!闭f著就招呼屏風(fēng)后的女侍們退下,一派十分干練的模樣。
宋玄自是滿意極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就在香引要帶人退下時,她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對了,晚膳之時,要是見我沒起的話就不要來提醒用膳了?!?p> 比起吃飯,顯然睡覺更重要好不好?!
“是,公主。”
待殿門再次合上,宋玄就立刻蹦跶到屏風(fēng)后面,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這衣裳走起路來看上去飄飄若仙,好不美麗,但是相應(yīng)的代價就是不方便,十分不方便??!
請各位小可愛自行想象一下平時穿漢服解手或要洗澡的樣子,就能體會宋玄現(xiàn)在的痛苦了。
終于,“奔放”的宋玄留下肚兜和褻褲,就滑溜溜的跳進了浴桶。
頓時,全身上下的止不住的溫?zé)嵋u來,好舒服啊。
宋玄看著水里飄蕩的花瓣,隨手拿了一片放至鼻尖嗅了嗅。
不禁微微一笑,真香~~~
隨即閉上雙眼,嘴里開始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
“心里滴發(fā),我想要帶李肥噶,在那森夜酒吧,哪管他系曾系嘎……”
……
衛(wèi)謙步入之秋園時,走過一段石階,穿過布滿漣漪的池塘和瀑布,見園里房門正開著,放眼望去,見常安跪坐在門口的軟席上,拂塵放在一邊,雙手交握放在案幾上,端著茶杯,身形久久不動。
他看到衛(wèi)謙時,立刻放下一口也未動的茶杯,連拿起拂塵走到其身邊,行了個禮。
“太師,可尋到了公主?”
衛(wèi)謙周到回禮,“請公公放心,公主無礙?!?p> 常安緊皺的眉頭這才放松下來,他撫了撫心口,嘆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然就是要了老奴這條命,我也沒有臉去見陛下啊?!?p> 衛(wèi)謙微微頷首,隨后舉步離開,走出園內(nèi),踏上了一段似有漫漫蜿蜒了十里的竹林小徑,常安自是隨在他身側(cè)。
一時無話,只有竹葉隨著秋風(fēng)飄搖,和著長鈴憂思的聲音。
衛(wèi)謙走得很慢,有時隨便一片青葉在眼前落下,也能讓他駐足半天。
常安望著身邊如玉安靜的公子,回想起過去與之共事的十幾年,就是到現(xiàn)在他也不過弱冠之年,心性卻穩(wěn)重成熟如斯,不禁連連感慨。
片刻后,他斟酌言辭道:“太師,可是有心事?”
衛(wèi)謙在一顆掛著長鈴的青竹下停了好半天,半晌。他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
“接下來的計劃,恐有變故?!?p> 常安大驚失色,“太師,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