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紙扎街（十五）
“其實(shí)在地面也上不了樓，遮蓋樓梯的目的在于這?！?p> 蘭月如夢方醒。
當(dāng)初找到的樓梯通向二樓，恰好有婆婆居住，她猜那樓梯為婆婆而留。
如此說來，要么婆婆是幕后之人，要么另有其人。
張小南當(dāng)下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螢火蟲被附身或撞邪，這一點(diǎn)毋容置疑。在他變成紙扎人前，張小南能碰到他。換言之，借了肉身的鬼魂自己能碰到。
那么他能不能碰到紙扎人呢，真想試驗下。
“有東西過來了?！遍T外的彌珍突然警告。
蘭月全身緊繃，張小南則抓緊平底鍋。片刻，外面竟然傳來交談聲。
“我明明聞到係呢度?。ㄎ颐髅髀劦皆谶@里?。?p> “冇啊，不過有個靚妹仔，我哋問下佢？（沒有啊，不過有個小妹妹，我們問下她？）”
彌珍緊盯兩個鬼鬼祟祟靠近的紙扎人。
兩個紙扎人全身的關(guān)節(jié)不靈活，轉(zhuǎn)頭時得慢慢又小心地轉(zhuǎn)，走路時兩腿打直，儼然軍訓(xùn)。
它們手繪的嘴巴張不開，靠靈魂發(fā)聲?！懊妹米?，請問你有冇見過小甜甜經(jīng)過？”
蓄勢待發(fā)的彌珍黑發(fā)飛揚(yáng)。
雖然她能聽一點(diǎn)懂粵語，跟張小南學(xué)過一些，但圖謀不軌的就是敵人！
“滾！”
“咦，佢講煲冬瓜。點(diǎn)算？我吾識講煲冬瓜。（咦，她說普通話。怎么辦？我不會說普通話。）”
“你們消失吧！”彌珍指甲猩紅尖銳。
“等等?！睆埿∧向嚾徽酒饋恚糁皯襞c兩個紙扎人對視。
“?。S小甜甜！”兩個紙扎人大驚小怪，指著張小南頭頂?shù)孽r紅大字。
彌珍保持準(zhǔn)備攻擊的姿勢。
張小南打量滑稽的它們，狐疑問道：“你們找我？”
兩個紙扎人點(diǎn)不了頭，靠說話解釋：“係啊，我哋係解憂雜貨店的粉，聽講小甜甜是解憂雜貨店的顧問，能解決好多事，所以我哋想穩(wěn)你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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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被老板賣了。
什么叫能解決許多事？
他只是臨時兼職好么！
彌珍低聲問張小南：“它們可能騙我們，要不要我殺光它們？”
“等我問清楚它們再決定?！睆埿∧限D(zhuǎn)而換粵語試探兩個紙扎人：“為什么你們兩個能說話，其他紙扎人卻不能？”
“本來我哋都係趁盂蘭節(jié)翻來巖城，但巖城早就被猛鬼嘅力量控制，包括其他紙扎人。而我哋原先係游魂而已，聞到小甜甜嘅氣息就附身紙扎人穩(wěn)你咯?！?p> “如果你們說謊，我立刻撕碎你們！”彌珍用生澀的粵語警告它們。
兩個紙扎人馬上生硬地擺手說不敢?！叭绻覇O厄解憂雜貨店的顧問，老板砍死我哋?。。ㄈ绻覀兏因_解憂雜貨店的顧問，老板砍死我們?。。?p> “那個……”蘭月怯生生地站起?！敖鈶n雜貨店是什么？”
兩個紙扎人機(jī)械地轉(zhuǎn)頭看蘭月，面無表情的臉嚇得她緊張兮兮。
張小南回頭告訴她等會解釋，隨即繼續(xù)審兩紙扎人?！罢f說幫什么，太麻煩就算了?！?p> “嗚哇！你要幫我哋?。 逼渲幸粋€紙扎人想跪，發(fā)現(xiàn)跪不了，造成身體前傾停滯的窘態(tài)。
另一個接腔：“小甜甜顧問，呢個巖城封印左一個猛鬼，封左十幾年，但呢幾年佢又開始活動而且控制我哋幫佢做壞事，封印效果大減。（這個巖城封印了一個厲鬼，封了十幾年，但這幾年他又開始活動而且控制我們幫他做壞事，封印效果大減。）”
“我沒法術(shù)，不懂封印?！?p> 無奈的張小南兩手一攤。
“我知道，你直接消滅佢就得了?！?p> 他真想一個平底鍋拍去?！拔矣植皇堑朗浚趺聪麥?？”
兩個紙扎人呆呆地注視張小南?！皡睢s翻佢入封印的地方呢？然后我哋去穩(wěn)封印佢的李伯過來。（那……趕他回封印的地方呢？然后我們找封印他的李伯過來。）”
張小南和蘭月同時錯愕。
“是李伯封印的？”
“係啊。但我哋追蹤唔到李伯嘅氣，所以先穩(wěn)你。（是啊。但我們追蹤不了李伯的氣，所以先找你。）”
昭然若揭，這座巖城恐怕也跟李伯有關(guān)系。
“萬一我趕了猛鬼回去，李伯還沒到呢？”
“呃……”
大概還有半小時到零點(diǎn)，要是答應(yīng)它們就難度升級。
滴滴——
手機(jī)提示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并且是張小南和蘭月的手機(jī)同時響。
兩人掏出手機(jī)查看系統(tǒng)提示。
【觸發(fā)支線任務(wù)：零點(diǎn)前完成巖城居民的委托，是否接受？若完成，額外獎勵500能量值及抽獎一次、并隨機(jī)贈送一個道具。若失敗且用戶生還，不影響完成主線任務(wù)，但扣除個人的800能量值?！?p> 張小南和蘭月兩眼發(fā)直。
他飛速心算，如果支線任務(wù)失敗，最多結(jié)算時能量值少些，算是白下這個副本。如果成功，獎勵非一般豐厚。
富貴險中求，他點(diǎn)擊“接受”。
“蘭月，如果你不想冒險就躲在這里等到零點(diǎn)，這里比較安全?！?p> “你要去？”她眸子顫動。
“去，不過去之前要擬訂計劃。另外，兩位居民，你們準(zhǔn)備怎么答謝呢？”
張小南揚(yáng)起友善的笑容。
兩個紙扎人面面相覷，“不如送呢兩個紙扎人給你？”
“不要。你們?nèi)フ依畈臅r候留意有沒有物品擁有奇怪的力量，或者顯眼的物品，通通拿來給我?！?p> 系統(tǒng)提示場景內(nèi)含有道具，他想撿道具。
“冇問題！（沒問題?。彼鼈儾患偎妓?。
“先告訴我猛鬼在哪?！?p> 他們仨煞有介事地擬訂計劃，蘭月看著驚奇。
在她眼中，張小南不但毫無懼色，而且談?wù)撁凸淼臅r候如同討論明天買什么菜。
她愈發(fā)覺得他不是普通人。
末了，張小南帶上兩臺數(shù)碼攝像機(jī)準(zhǔn)備跟隨它們出發(fā)。
“我也去。”蘭月忽然說?！拔铱梢杂酶吒么蛎凸?。”
他眨眨眼，吞掉問她怕不怕死的話?！昂冒桑绻形ｋU一定要躲開，到時未必顧得上彼此?！?p> “我知道，我盡量不拖后腿?！?p> 蘭月的眼神異常堅定，她毅然點(diǎn)擊接受支線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