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和徐氏進(jìn)酒樓時并沒有表明身份,且朱姨娘和那男子私會也是悄悄進(jìn)行,故而消息封鎖起來并沒有那么困難。
回到家后,徐氏就已經(jīng)安排人去處理了。
此時的朱姨娘正跪在二老爺面前,那情郎被幾個小廝牢牢看守著。
“父親!”,沐瑤瑤這時滿臉驚慌的跑了過來,“我娘做錯了什么?為何父親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看著生母腫成豬頭的臉和紅著的眼,沐瑤瑤哭著求情道:“求父親放過我娘,女兒愿意替罰!”。
“這兒沒你的事!”,二老爺鐵青著一張臉,“這賤人做的腌臜事,就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你現(xiàn)在就回去待著,莫要再管了?!?。
賤人?腌臜事?
沐瑤瑤頓時感覺腦子里‘嗡’的一聲,那根繃緊的神經(jīng)仿佛斷了一般。
她腦子里只想到兩個字,完了!
沐瑤瑤哆嗦著將目光轉(zhuǎn)向朱姨娘。
朱姨娘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用口型吐出兩個字:快走!
現(xiàn)在老爺只知她偷情,并不知瑤瑤的事,只要瑤瑤快走,徹底與她這個生母斷了干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算她死了,沐瑤瑤也是沐家的女兒。
可惜現(xiàn)在的沐瑤瑤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注意朱姨娘的口型,更沒有猜到朱姨娘的用意。
見到朱姨娘點(diǎn)頭,她滿腦子里只想到了一件事。
她完了!她徹底完了!
看著沐瑤瑤怵在原地不動,渾身發(fā)抖,神色也從驚慌哭求漸漸轉(zhuǎn)變成了驚懼心虛,二老爺心頭徒然燒起滔天怒意。
“你是何時知道這個賤人的事的?”,這句話幾乎是從二老爺牙縫中擠出來的。
沐瑤瑤看著父親發(fā)怒,下意識縮著脖子哆哆嗦嗦回答:“三……三年前……”。
二老爺眼中閃過一道痛苦,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字一句問:“那你又是何時知道你的生父是誰?”。
“也……也是三年前……”,說完,沐瑤瑤腿一軟便跌坐在地上,看著父親憤恨的目光向后挪動。
聽到沐瑤瑤的回答,朱姨娘絕望了,知道女兒是真的完了。
二老爺卻笑了出來,身形一晃,險些沒站穩(wěn)。
笑聲有些自嘲的悲涼。
原本他只是心中起疑,想要詐一詐,沒想到竟是真的!
可笑他竟給別人養(yǎng)了這么多年女兒,還讓這賤人在眼皮子底下偷情這么多年,若不是今日恰巧遇見,還不知這對賤母女要誆騙他到什么時候。
就在朱姨娘母女以為二老爺瘋了的時候,二老爺終于收了笑,滿眼恨毒的指著朱姨娘道:“你原是青樓舞妓,當(dāng)初是你灌我喝多了酒,后來又說是懷了我的孩子,這才進(jìn)了我沐家的門。
現(xiàn)在想來,真是好心機(jī),好算計(jì)?。 ?。
提起這些,朱姨娘再次落下了滾燙的淚水。
她出身青樓,本不該有情,可她偏偏愛上了一個男子,就是她的情郎。
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并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情郎。
可情郎卻說,她是青樓女子,不配進(jìn)家祠,更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她哭得肝腸寸斷,也不忍心將腹中胎兒舍去,便想了個主意,為自己和孩子謀一個好出路。
沐云啟受朋友邀請去青樓吃酒聽曲,她作為舞妓去獻(xiàn)舞,又從那些人口中聽到了沐云啟的身份。
原來沐云啟是沐家嫡系的二老爺,身份貴不可言。
于是,她便將主意打在了沐云啟身上。
她如愿進(jìn)入沐家,設(shè)計(jì)讓自己早產(chǎn),過程雖然驚險,成功幾率也有限,但是她運(yùn)氣很好,賭贏了,沐云啟認(rèn)了她的孩子。
從此以后,她的女兒就是沐家千金,誰敢小瞧?
后來,那情郎不知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趁她出門時偷偷找上了她。
面對孩子的父親,她終是心軟了。
也不全是心軟,她也很害怕,她怕惹怒了情郎,情郎就會告訴沐家真相,讓她萬劫不復(fù)。
情郎好賭,她便經(jīng)常送去金銀錢財。
她明白自己和情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與其怨恨咒罵,不如坦然接受,將真相徹底隱藏。
后來,有一次不小心被女兒撞見了,沒辦法,她只能坦露實(shí)情,她相信女兒會原諒她,理解她的。
事實(shí)也正是如此,女兒選擇隱瞞。
直到今日事發(fā)……
可她不想死,她的女兒是沐家千金,她還沒等到女兒長大成人,她怎么舍得死?
“啟郎!”,朱姨娘一把抱住二老爺?shù)男⊥?,祈求道:“我騙了你,雖死不足惜,但這些年妾對你是真心的!”。
說著,她哭道:“都是他逼我的,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從他,他就會將當(dāng)年的事說出來,讓我萬劫不復(fù)……
還有瑤兒,她是無辜的,她沒法選擇自己的爹娘……”。
“真心?”,二老爺怒不可遏,一腳踹開了她,“這兩個字從你這賤人嘴里說出來真讓人覺著惡心!你剛剛在酒樓雅間里的樣子可半分都不像是被逼迫威脅!”。
一想到自己被她騙了耍了這么多年,二老爺再也壓不住怒意,周身靈力暴起,全力一掌拍了出去。
朱姨娘原本只是個修為低下的舞妓,面對二老爺?shù)娜σ粨?,根本毫無反應(yīng)之力,直接咽了氣。
直到死,她那雙滿含不甘的雙眼都沒有合上。
目睹了眼前這一幕,沐瑤瑤昏了過去。
二老爺看著一眼自己養(yǎng)了十二年的‘女兒’,終究是沒下的去手。
徐氏心疼道:“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吧?!?。
二老爺身心疲憊,便將后面的事都交給徐氏處理了。
徐氏清了清嗓子,開口對著屋內(nèi)隨從吩咐道:“管好你們的嘴巴,朱姨娘是得了急病去了,瑤瑤心傷過度,自今日起就在房中養(yǎng)病,都聽清楚了嗎?”。
看著二老爺?shù)臉幼?,徐氏便知他暫時狠不下心對這個孩子下手,但也不容許一個野種成為沐家兒女。
既如此,那她就來替他下這個狠心,先讓這孩子病上幾個月,再找個由頭解決了。
屋內(nèi)的下人聽到這樣駭人的秘密,哪還敢多言,齊齊應(yīng)是。
解決了這一切,徐氏隱隱開始佩服起那個給她送字條的人了。
那張字條上完完整整的寫了今日酒樓‘巧遇’的計(jì)劃,并將時間地點(diǎn)都寫的清清楚楚,她只需要根據(jù)字條上的內(nèi)容,安排人早早去酒樓盯著,并用錢財收買一個婦人去酒樓捉奸,再找個由頭讓丈夫陪著自己上街。
逛了幾間鋪?zhàn)?,‘正巧’路過酒樓,見到事先安排在酒樓的人點(diǎn)頭示意,計(jì)劃便開始了。
當(dāng)年一個青樓舞妓大著肚子找上門,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背地里她不知受了多少冷嘲熱諷。
那舞妓多年來也沒個消停,哄得二老爺不知送了多少好東西給那個小野種。
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既不用在自己丈夫面前臟了自己的手,又能將這對母女徹底打落塵埃,只是她有些心疼丈夫,被那個賤女人欺騙多年……
還不知給她送字條的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不僅道出了朱姨娘私會情郎的時間地點(diǎn),還寫了這樣周密的計(jì)劃,并猜到她一定會選擇根據(jù)字條上的內(nèi)容去做。
從頭至尾,連面都沒有露,就將朱氏母女這樣借刀殺人輕松解決,她才不信對方是為了幫她,也不知朱氏這蠢貨是如何招惹到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