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造化弄人,原本定在22:00結(jié)束的節(jié)目愣是推遲了。幾個孩子在家長奪命連環(huán)CALL下,陸陸續(xù)續(xù)回家了。
只剩下三好生、小胖和IT男三人還堅守在電視臺門口的花壇邊上。電視臺門口24小時都有粉絲蹲守在各個角落,只要不是表現(xiàn)地過分可疑保安是不會一個個盤問的。
畢竟是夏天,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的小胖妹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癢癢的嗷嗷叫。
“珠珠,都快十二點了。再不回家要給媽媽罵了!”小胖妹噘著嘴想回家,又不敢直說。
拎著臭雞蛋的三好生也沒少招蚊子,眼皮上被叮了一個包腫的都快遮住視線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可別放棄啊。再說了,你要是趕回家下次別找我出來AA——”
這算是踩到了胖妹的死穴……畢竟零用錢有限。想既能夠吃到披薩又可以吃火鍋,找人一起AA聚餐是最劃算的辦法了。
“那好吧,如果12點還沒結(jié)束的話,我就要回家啦!”
“嗯嗯!知道了?!比蒙灿行┎荒蜔┝?,伸手去抓癢。
焦糖珥看著幾個人覺得好笑,主動去便利店買了一盤蚊香和一瓶止癢膏。點好蚊香后,她主動給三好生眼皮上涂了點藥膏。
“姐姐,我也要。我的腿癢死了。”小胖妹忍不住蹭上來求助。
“你別急呀,她眼皮上的不先處理好明天上學(xué)要被人笑死了。好了,我給你涂涂?!苯固晴碛珠_始給小胖妹涂藥膏。數(shù)了數(shù)大概有十三四個包,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生氣。
活該你們被咬,不好好讀書跑出來謀劃害人!可是反觀自己,居然在幫敵人涂藥膏,焦糖珥啊焦糖珥你這立場不夠堅定??!
那個戴著眼鏡叫珠珠的女孩不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手機,手指靈活地像彈琴似的在屏幕上躍動。焦糖珥感覺她在電視臺里應(yīng)該有個內(nèi)應(yīng)。楚星河錄制節(jié)目的行程時間安排,以及突發(fā)變化都是她告知大家的。
珠珠突然興奮地叫到,“來了來了,他們就要出來了?!彼滞蝗粔旱蜕矸?,等會人一出來。小胖你舉著橫幅,小哥你和我一起丟雞蛋,我知道你等這一刻很久了。姐姐你就幫我們錄視頻吧?!?p> 分完工后還不忘再三囑咐:“一定要戴上口罩,動作要快,沖進(jìn)去完事兒就跑,不然咱幾個肯定要被逮住?!?p> 楚星河戴著帽子從大廳出來,那頂帽子焦糖珥見過很多次了一定不會認(rèn)錯。
不過這么高的個子及時在男藝人中也實屬少見。珠珠和小胖妹也認(rèn)了出來:“出來了!出來了!”刻意壓低的聲線無法掩蓋蹲守獵物多時的獵人血液里透出的興奮和沖動。
侯波去停車場開車,保安見楚星河一行人準(zhǔn)備離開,隨機遙控打開了自動伸縮門。
“走走走!”珠珠把雞蛋塞進(jìn)IT男的手中,首當(dāng)其沖地往逐漸打開的門里沖。
也許這是一次平凡的報復(fù)行動,卻讓平凡的孩子心中燃起了一種我即是正義的自信和認(rèn)知。焦糖珥幾乎可以看到珠珠臉上莫名地悸動和渴望。
珠珠跑得很快,仿佛比任何一次體育課上100米沖刺來得都快。她朝著那個明確的目標(biāo)投出了手里的臭雞蛋。
沒有想到,就在她即將命中目標(biāo)的時候,那張陌生又熟系的臉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中。正是相處了一整晚,還為她在眼皮上涂了止癢藥膏的焦糖珥!
焦糖珥喘著粗氣,她豁出命一般地跟在珠珠身后。上一次跑步還是大學(xué)畢業(yè)前的體能測試。
珠珠跑步的姿勢讓她想起了電視上播出的動物世界里高原之巔的羚羊??梢膊恢睦锷鸬膭恿ψ屗o跟著她的步伐,一步也沒落下。趁著珠珠停下展現(xiàn)帥氣的投射姿勢時,焦糖珥順利地完成了反超。
她的個子小小的,甚至才比高中生高出了半個頭而已。她沒有自信能擋住這個飛射而來的雞蛋。但試試失敗了又怎樣呢。她的腦海里旋繞著沈卓盈的那句話。
雞蛋正巧在她的額頭前碎開。飛濺而出的蛋液和無法形容的腐敗的惡臭在夏天獨有的有一點點潮濕的空氣中蔓延。
雞蛋的沖擊力和突然起來的疼痛把熬了一夜的焦糖珥擊倒了。她的眼角沁出淚花。身體的重心也不穩(wěn),好在一雙手把她牢牢地按在了懷里。
“珠珠快走呀!”小胖妹的呼喚把呆住的珠珠叫醒,她又驚又氣憤,先前的好感一散而光。
“你……你這個叛徒!”珠珠惡狠狠跺著腳,轉(zhuǎn)身和小胖妹等人消失在了黑暗里。
楚星河從上往下看著這個臟兮兮的女人,想著她剛剛瘋狂的舉動,除了生氣他驚訝地感受到了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心疼,看見她臟臟的臉。楚星河忍不住幫她把臟東西抹去。手碰到了她被雞蛋砸到的地方,焦糖珥的小臉被疼得皺在了一起。
被驚動的保安和侯波陸續(xù)趕了過來。保安一個勁的道歉,楚星河禮貌地點了點頭,“沒事兒,您先回去吧?!鞭D(zhuǎn)頭對侯波說,“波哥,麻煩你去開車?!?p> 楚星河像初次見面時候那樣,一把將焦糖珥橫抱在懷里。
剛剛還沉浸在疼痛中無法自拔不愿睜眼的焦糖珥,被突然起來的公主抱喚醒。她愣愣地抬起來,這個角度能看見楚星河棱角分明的下巴和緊皺的眉頭。我是不是又惹他生氣了。她緩緩地低下頭,她該怎么做才可以不讓他被人傷害,才能讓他開心呢。難道只有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才不會讓他感到厭煩嗎?
楚星河把焦糖珥抱進(jìn)車?yán)铩:畈ㄟf過來幾張濕紙巾。
“這味道也忒大了,容我戴個口罩啊?!闭f完又把車窗打開散散味道。明天早上得把車拿去做個全面清洗才行,不然下次駱琳坐的話自己又該被罵了。侯波無奈地?fù)u搖頭。
“嘿我說現(xiàn)在的丫頭片子都怎么想的,大半夜來丟臭雞蛋。我說星河吶,你說這公司給你安排的人設(shè)是不是不行啊,怎么不吸引小姑娘呢?!焙畈ㄏ敫愀銡夥?,不料后座的兩個人無人接話。他尷尬地看看了后視鏡。
楚星河低頭認(rèn)真地在給焦糖珥處理身上的穢物。
“我不是故意跑來的——”
“如果你受傷了怎么辦,如果她今天丟的是石子或者更危險的東西你也要沖上來擋住嗎?”
焦糖珥很像脫口而出地告訴他,她會的。不管他遇到什么呀的危險,自己都愿意與他一同面對??墒撬桓艺f,不愿意成為楚星河討厭的那個多管閑事的不矜持的女孩。
沉默里焦糖珥覺得有些委屈,為什么他要討厭自己。楚楚動人的眼睛里無知不覺地蓄滿了水光。楚星河遠(yuǎn)沒有她想象中的木訥和絕情。
他在煙煴的柔情中看到了她的回答,又以為她是疼了。舉起右手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