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心中不由長嘆,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騎兵這一項,馬匹、人員、馬具裝備等等,還有獸醫(yī)、馬倌、馬的遴選、飼養(yǎng)、調(diào)教和駕馭等事務都需要專業(yè)技術人員,目前,這些自己都十分欠缺。
感嘆是感嘆,周大虎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現(xiàn)在也不是感嘆的時候。
周大虎聽取了曹一山的后金敵情匯報,心中不斷的盤算分析著敵人的想法,以對方的思維考慮戰(zhàn)場情況。
……
與此同時,代州以東十里一處后金大軍大營里,軍帳之中高坐著一位中年將領,他就是郭絡羅·察哈喇,滿洲鑲白旗人,常書之子;任正紅旗調(diào)遣大臣。署固山額真,英勇善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
軍帳之中下方,左右坐著正紅旗和漢軍旗各位將領,此時都是沉默不語,一臉凝重,帳內(nèi)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
察哈喇此前對貝勒薩哈廉帶軍急襲崞縣逾時不歸焦急萬分,心有不安,可是崞縣只是一座小縣城,不可能在這里出事,急襲崞縣是臨時起意,明軍也不可能提前知道行動計劃,而伏擊后金軍隊。
對此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事實又擺在自己面前。他想派人去察看或接應,卻又怕情況不明中了埋伏。
在察哈喇眼里,明軍戰(zhàn)力孱弱,要想對付擊敗并消滅貝勒爺薩哈廉一行人,起碼需要上萬明軍,自己派兵而去,有些冒險,不救又不行,現(xiàn)在生死不知,使他一直處于兩難之地。
要想萬無一失,只有請援兵而來,可是現(xiàn)在有了消息,一名正紅旗的旗丁回來了,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跌跌撞撞到了營門前,幾乎是爬了近來。要不是那根小辮子,光腦殼、和后金話,守營門的兵丁恐怕當時就把他當叫花子打死了。
既然知道了消息,那就聽聽大家的意見再做決定也不遲。
主座之上,察哈喇環(huán)視一周緩緩說道,“諸位,已經(jīng)有了貝勒爺薩哈廉的消息,來人,將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一名后金兵丁被侍衛(wèi)領了進來,座上察哈喇朝他說道,“你把情況跟大家說一說。”
那名建虜向帳內(nèi)各位將軍打了個千,撣下袖頭,屈左膝,垂右手,上體稍向前俯,行了個打千禮,“小的給各位大人請安?!?p> “免禮,快點說說是怎么回事?貝勒爺怎么樣了?”
“明軍與多少兵馬?”
“貝勒爺是死是活?有沒有消息?”
帳內(nèi)各位后金將領都七嘴八舌問了起來,頓時一片嘈雜,這事關大家利益前途,如果貝勒爺死了,他們必定要承受大汗皇太極的怒火和責罰,雖不至于要他們的命,擔責罰絕不會輕,
因為他們知道,薩哈廉不僅是一名貝勒,還是黃太極心腹謀臣,文武雙全,努爾哈赤去世后,皇太極初登大位時,薩哈廉與父兄相商,擁戴并最終促成皇太極繼承汗位,其后又一直忠心耿耿,在皇太極心中份量很重。
察哈喇鐵青著臉,揮手壓下喧騰,手一指下面跪下的建虜?shù)?,“慢慢詳細道來。”說完,掃了一眼帳內(nèi)諸將,冷哼一聲道,“如有人再打擾軍情匯報,軍法伺候,犯著每人軍棍二十?!?p> 頓時帳內(nèi)安靜下來,只有跪在地上從崞縣逃回來的建虜兵丁在那里娓娓道來……
說完之后,帳內(nèi)諸將,臉色凝重許多,心中不停地翻滾,不由得冒出一個個疑問,這是真的嗎?明廷有這么悍勇的軍隊嗎?如果有此軍隊,也不至于我們在大明境內(nèi)有如無人之境,如果有此軍隊,明廷怎會不派往宣大兩地阻擊我們軍隊搶掠財貨?
“明軍有多少人馬?”一個后金將領問道。
“漫山遍野都是,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很多?!碧踊貋淼慕ㄌ敱⌒男囊硪淼幕卮鸬馈?p> 他確實是沒看清楚,當時只顧來回躲避山上的滾木礌石了,還有猶如蝗蟲般箭雨,不死已是天神保佑,自己命大了。
“貝勒爺情況如何?是生死是?”
“我……我不知道,只是最后走的時候,看見貝勒爺率領一百多騎沖了出去,后來我就也鉆進山里跑了?!?p> 這個消息出來,帳內(nèi)諸位更加疑惑了,明軍人數(shù)不詳,貝勒爺生死不知,那部分明軍、將領是誰也是不知,只是猜測這部明軍戰(zhàn)力很強,人數(shù)很多,都是步兵,騎兵很少。
貝勒爺生死不知,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但是大家心中已有定義,貝勒爺?shù)浆F(xiàn)在還沒有安全返回,九成是沒了,可是這話卻沒有人敢說,死了也要把尸體搶回來,到了大汗面前,罪責也少許多,畢竟哪有戰(zhàn)場上不死人的。
一時間,帳內(nèi)諸將都僵在那里,都等著察哈喇發(fā)話決定進退。
察哈喇看了看帳內(nèi)諸將,肅聲說道,“立即向大汗稟明情況,向大汗請軍南下,殲滅這股明軍,我們現(xiàn)在就地營中待命,嚴加防備,取消一切外出擄掠行動。”
“立即執(zhí)行!”
……
周大虎讓兵馬稍息片刻,就又出發(fā)了,從這里到代州后金駐扎之地,只有兩個時辰腳程,騎兵只需半個時辰就到了。
從斥候隊得到的消息,大概率有建虜跑回了后金營中,這樣說來,后金在代州的主將已經(jīng)知道了情況,偷襲、突擊等突然性做不到了,但并不一定強行突擊不行,只是這樣傷亡就大了許多。
周大虎不管了,到了地方再說,伺機而動就是了。
斥候隊是騎兵,能騎能戰(zhàn),便在前面開路,手中的蒙古騎兵周大虎現(xiàn)在根本不敢用,這些蒙古兵不經(jīng)過幾次考驗,他不會放心。
斥候隊報告,前面十幾騎建虜哨探一發(fā)現(xiàn)他們就立即退了回去,行為怪異,不只是什么原因。
周大虎也懶得想了,雙方兵力差不多,建虜稍占優(yōu)勢,不過自己一方全殲建虜一部近兩千人,陣斬后金貝勒,軍心士氣正旺,現(xiàn)在正處于頂峰,現(xiàn)在與誰作戰(zhàn)都不怕,心中充滿了勝利的渴望,都敢一戰(zhàn)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