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錯了……這么大的事我不該不知會你,不該……”
玄坤跪在玄乾腳下,語氣極為誠懇,那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得玄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玄乾終于還是受不了玄坤的軟磨硬泡,冷聲打斷他,說道:
“知錯了?好!”
濃郁的殺意在玄乾的指尖游動,血芒一閃而過,化作一截血紅的長鞭,寒冰殿內(nèi)的溫度一降再降,被長鞭散發(fā)出的血紅所侵染。
削骨無聲,落魄隕魂,長鞭名喚落骨,乃是玄乾的本命二寶之一。
當玄坤看到落骨鞭后,立馬打了一個寒顫,急忙將玄乾的腿放下,向后退了好幾步,他下意識的捂住左臂,不敢直視玄乾的眼睛,惶恐的說道:
“哥,這鞭子……疼……別了……”
玄坤語氣稍有些顫抖,顯然對落骨鞭畏懼至極。
天地間能挨了玄乾的落骨鞭后還能活蹦亂跳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其余人無一例外,全都殞命在玄乾之手。
那鬼神莫測的滋味,哪怕是玄坤今日已進階天道之圣,他這輩子也絕不想再嘗第二次,因為他左臂那道傷疤正是落骨鞭的杰作。
“怕什么,剛剛還說認打認罰的,說說吧,抽你幾鞭子合適?”
玄乾翹起二郎腿,抄著鞭子不時敲打手心,和顏悅色的說道。
鞭子敲打時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聽的玄坤骨頭發(fā)麻,他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伸出三個指頭,想都沒想想的壓下一根指頭,緊接著又壓下一根,看了玄乾一眼后,最后干脆一把抓住玄乾手中的鞭子,懇求道:
“哥……孩子大了,別打了唄……”
玄乾差點被玄乾氣笑了,一把將鞭子奪了回來,冷聲說道:“暫且饒你一次,說說,剛剛你被鴻鈞收入袖中后發(fā)生了什么?”
“啊?哦!沒發(fā)生什么呀,不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么?”玄坤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瞬間喜出望外,激動的說道。
玄乾雙目微瞇,盯著玄坤的眸子看了好了一會,腹中喃喃道:“難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罷了……”
玄乾若有所思的站起身來,將落骨鞭別在腰間,這才伸出手將玄坤扶起。
玄坤長舒一口氣,將手搭在玄乾的手上,借力站起身來,玄坤剛剛站穩(wěn),七黎瓶突然從他的脖間浮起,一道彩色霞芒將大殿照得五彩斑斕。
寒豆豆揮舞著七彩琉璃翅從七黎瓶內(nèi)遁出,在霞芒中來回穿梭。
當年一場大戰(zhàn),寒豆豆為救玄坤透支體內(nèi)最后一滴生命之源,陷入沉睡之中,在魔神生命的呵護下這才剛剛蘇醒,當見到玄坤后興奮的不得了,手舞足蹈的一頭撲在玄坤的臉上,兩只稚嫩的小手摸著玄坤的臉頰,好奇的問道:
“主人的臉怎么紅彤彤的?呀!看這巴掌印是被人打的!豆豆現(xiàn)在可厲害了,一定幫您報仇!”
童言無忌,顯然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這兩巴掌挨得玄坤自己都不敢報仇,小家伙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種話也敢說,聽得玄坤咂舌不已。
寒豆豆自是不知道玄坤心中所想,兩只小手浮出柔和的氣息,玄坤臉上涼涼的,紅腫瞬間隱匿在皮膚中,充滿生機活力的氣流順著臉頰在他的體內(nèi)緩緩流動,剛剛一場生死大戰(zhàn)的疲憊一掃而空。
玄坤摸著臉蛋,真的一點都不疼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寒豆豆,小家伙剛想顯擺一通,身形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飛出,他慌張的揮動翅膀,可仍舊無濟于事。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小家伙,你主人就是我打的,我來看看你如何為他報仇?!?p> 玄乾手心血芒閃動,將寒豆豆擎在手中,饒有興致的對他上下打量一番。
寒豆豆循著聲音來向回過頭,本想叫囂兩句,可當他感受到玄乾身上深不可測的氣息后,還有那身與他相沖的殺氣,瞬間蔫了下來,縮著小脖子,嚇的不敢說話。
“九階先天?根骨還算不錯!體內(nèi)竟然還有天人道?原來是冥梟的手筆!這一身生命之源竟如瀚海般遼闊,怪哉!怪哉!”
玄乾自言自語,越看越興致越濃,完全不顧及早已嚇破膽的寒豆豆。
正待玄乾要看得仔細的時候,玄坤眼疾手快,一把將寒豆豆奪了回來,急匆匆的塞進懷中,他的一身秘密太多,特別是住在七黎瓶內(nèi)的十尊混沌魔神,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玄乾的時候。
“臭小子!你討打么!”玄乾眉頭微蹙,對玄坤冷聲斥道,作勢朝腰間的落骨鞭拂去。
“不敢!不敢!豆豆生性膽小,我只是怕哥哥嚇壞了他!”玄坤急忙搖著雙手,膽戰(zhàn)心驚的回道。
“哼!”玄乾白了玄坤一眼,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哥哥忙里抽閑,怎么想起我了?”
玄坤急忙岔開話題,話剛說完,卻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暗呼:“平時的機靈勁都跑哪去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玄乾又剜了他一眼,說道:
“你說呢?今日不懲戒你別以為是我法外開恩,為兄只是念及你如今乃是一教之主,不想損了你的顏面,待千年后的慶典結束后,乖乖給我滾回無極宮,到時我再跟你這個混賬好好的清一清這筆混賬!”
玄乾從袖中掏出一枚請柬,扔在了玄坤的胸口。
“?。渴?!”
玄坤下意思的接住請柬,本以為能逃過一劫,沒想到還是逃不掉這番懲戒,雖然心有不甘,但在玄乾不置可否的目光下,也只能乖乖的作揖回道。
“如今你已進階天道,屬實可喜可賀,行路匆匆,沒帶什么禮物,此物你先收好,或許能助你鞏固修為?!?p> 玄乾隨手將一顆丹丸扔出,玄坤急忙接住,極其寶貝的收了起來,撓撓頭,笑道:“哥哥不打我就好,哪還敢奢求什么禮物呀,嘿嘿……”
“少貧嘴!我且問你,你對天道之圣可有什么了解?”玄乾問道。
“沒什么了解……”
玄坤回答的極為干脆,氣的玄乾氣血逆流,饒是心境已超脫物外,仍是被這個臭小子氣的心口疼,指著玄坤的鼻子,罵道:
“早些年無道說你不學無數(shù),我還為你辯白一番,今時我也真是見識了,你還真是不學無術!真不知無生道友當年都教了你些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