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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寒淵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冷焰

永恒寒淵 叨叨橘 3573 2020-10-26 12:30:00

  百年過后又百年,天地間風(fēng)起云涌。

  巫、妖兩族戰(zhàn)火紛飛,接連不斷的戰(zhàn)事攪得天翻地覆,生靈涂炭,百年間天無寧日地?zé)o凈土,天道轟鳴,山河變遷。

  天不忍,地不容。巫、妖兩族授天道旨意,定下不戰(zhàn)協(xié)議,天地重歸平和。

  琉璃境偏居地界一角,受戰(zhàn)火牽連甚小,但卻有一雙眼睛遠遠的注視大淵,百年內(nèi)未曾停歇。

  這一日,秦淮境南域的一座童話般的城堡中。

  一座金色寶座背對大殿,椅背上篆刻著古體【秦】字,座前立有一面高約七丈的銅鏡,一名金甲侍衛(wèi)急匆匆的跑入殿內(nèi),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姑娘!柳知傳信,大淵已在股掌之中!請姑娘入主!”

  “咚咚咚……咚咚咚……”

  寶座處傳來撥浪鼓清脆的敲擊聲,侍衛(wèi)抬起頭,透過銅鏡的一角隱隱看見一抹朱唇,只是唇邊用紅色絲線打了一個“十”字,美中有一絲殘忍的凄涼,只見那張朱唇緩緩張開,似笑非笑,露出一口鯊魚般的尖齒,齒尖銳芒一閃,護衛(wèi)急忙低下頭,耳邊卻傳來稚嫩而又溫柔的聲音:

  “好,皇女大人已經(jīng)吩咐本姑娘多時,若不是那群妖物纏身,何必等到今日,就讓妾身為夫君拿回屬于他的王座與子民,傳令,集結(jié)境內(nèi)所有戰(zhàn)力,屠殺!”

  王座的靠背上遁出一把令旗,飛至侍衛(wèi)身前。

  “得令!”

  侍衛(wèi)接過令旗,急匆匆的跑出去大殿,不知去向。

  金色寶座徐徐轉(zhuǎn)了過來,現(xiàn)出一只腕間縫有精美“十”字花紋的白皙手掌,宛如一條鮮紅的手鏈,甚是凄美,而那只白手正握著一根撥浪鼓,不時搖動。

  “咚咚咚……咚咚咚”

  撥浪鼓上散發(fā)著刺目銳芒,漆紅大門“咣當(dāng)”一聲從內(nèi)關(guān)緊。

  ……

  大淵內(nèi),街道繁華,玄坤搖頭走在前頭,苦大仇深。

  桃花朵朵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緊緊的跟在玄坤身后,腰間佩劍掛鞭,秀美中又有些英武,只是少了些女人味。

  桃花朵朵掐著辮子,在指尖環(huán)繞,一刻也不放的盯著玄坤的后腦勺,在她眼中,即便這個后腦勺也要比其他人好看的多。

  玄坤白眼一番,轉(zhuǎn)過身,桃花朵朵看的失神,沒有注意到,一頭撞在玄坤的胸口,砸落了他手中剛從小販處淘來的茶杯。

  “咔嚓”一聲,茶碗碎了,桃花朵朵急忙后退,滿臉羞紅,玄坤心痛,捂著胸口,哀求道:

  “我說朵朵姑娘,能不能別纏著我了,三百年了,你就不會找點其他的事情做做?干什么不比摔我的茶杯有意思,小子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說,我改!我洗心革面的改!”

  “哼!誰跟著你了,這街道是你家的么?不是吧!是我家的!本姑娘想去哪就去哪,礙著你什么事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誰要跟著你,你以為你長的好看,本姑娘就會喜歡你么,本姑娘是不會喜歡你的!”

  桃花朵朵強詞奪理,對玄坤口是心非的說道,總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那我可真是太謝謝姑娘了!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邊,告辭!”玄坤雙手合十,喜極而泣,說完便跑。

  “你!”

  桃花朵朵氣的小腳一踱,將碎了一地的殘片拾起,也一路小跑跟上,正好碰見小樓和弘彬和一群孩童玩耍,小樓見她行色匆匆,腦中靈光一閃,也飛快的跟上,而那名叫弘彬的孩子眼中狡色一閃,悄悄退走。

  轉(zhuǎn)過幾個街角,桃花朵朵終于追上玄坤,卻見他與一個黑衣人走到一個胡同中,她本想追上前,但同樣腦中靈光一閃,想道:

  “這么著急擺脫我,肯定沒什么好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桃花朵朵尋了處墻角,悄咪咪的藏了起來,拿起一只籮筐將自己罩住,透過上面的空洞,剛好望向玄坤去的那處胡同。

  她將目光緊緊鎖定在玄坤與黑衣人的身上,只見黑衣人從袖中抽出一段紅色綢緞,遞到玄坤身前,玄坤眼中怒氣一閃,一把將其奪了過來,滿身怒氣瞬間壓向黑衣人,卻聽見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貴客如今可信某家之言?先別急著動手,殺了我,你的朋友就會永遠從世間消失!就如同沒存在過一樣!”

  “你們究竟是何人?想怎么樣?”玄坤收起怒氣,冷靜的問道。

  “三更半夜,木神塔!”

  黑衣人并未多言,留下一句話后,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玄坤并未阻攔黑衣人的去路,因為他清楚,此人不過是一個傳話之人,乃是微不足道的棄子,即便攔下也無濟于事,他緊緊的將紅布攥在手中,眼中怒氣難消。

  “朵朵姐,你藏在這偷看我家先生干什么?”

  小樓蹲在桃花朵朵的身前,透過籮筐好奇的看向她,玄坤循著方向朝他二人看來,一聲冷哼過后,身形消散,化作一道寒芒遁向蒼穹。

  一道灰色寒光從天而降,大淵內(nèi)竟下起了鵝毛大雪,皚皚白雪覆蓋整座大淵,桃花朵朵伸手去接一片雪花,從未見過這等精致物件,雪花在她掌心的余溫下緩緩化開,涼涼的,很舒服,桃花朵朵好奇的看著這片冰雪琉璃。

  寒風(fēng)一掃而過,玄坤卻已不見了蹤影,地上留下一抹紅布,桃花朵朵好奇的走上前,將紅布拾起,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小樓也急匆匆的跟上,問道:

  “朵朵姐,你在看什么呢?先生怎么走了?”

  “都怪你,我藏的好好的!要不然他怎么會發(fā)現(xiàn)!”桃花朵朵白了小樓一眼,對這塊紅布看的出神,喃喃道:“這塊紅布怎么這么眼熟呢?”

  小樓一把將紅布搶了過來,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嫌棄的將紅布丟回,說道:“我當(dāng)是什么好東西,這不是先生身旁那個小娘子衣服上的布么!”

  “小娘子?你說的是那個紅云吧,他可是個男的!只是……”桃花朵朵白眼一翻,自顧自的說道,突然間神色緊張起來,驚聲說道:“難道……不好!我要去找少軒哥哥!”

  桃花朵朵行色匆匆的跑回那座高聳入云的木神塔,留下小樓一個人不明所以。

  “少軒哥哥不是被阿婆喚去采靈芝草去了么?不在木神塔呀!”小樓見桃花朵朵跑的飛快,撓撓頭,尋了個方向急匆匆的跑去。

  大淵內(nèi)清空朗朗竟下起鵝毛大雪,自然引來夸族矚目,民間議論紛紛,而玄坤身為罪魁禍?zhǔn)?,利用這場大雪探查了大淵的每一個角落,毫無意外,未探查出紅云的絲毫蹤跡。

  云弦塔內(nèi),一道寒風(fēng)怒氣濤濤的撞開窗,寒風(fēng)在室內(nèi)肆虐,僅僅一刻鐘的功夫,室內(nèi)掛滿寒霜,一雙冷冰冰的罩子從寒風(fēng)中遁出,虎嘯龍吟之聲過后,冰雪交加凝聚成玄坤的身形。

  “哼!氣煞我也!”

  玄坤一聲冷哼,眸中寒光一閃,滔天寒氣瞬間將云弦塔籠罩在內(nèi),一座石踏轉(zhuǎn)瞬間化作一座琉璃冰塔,晶瑩剔透,寒光茫茫,引來一眾嘩然。

  夜幕如期而至,一輪滿月懸于蒼穹,月華灑下,照在寒雪上,散發(fā)盈盈之光。

  云弦塔內(nèi)寒霜掛壁,隱隱匯聚成一座大陣,玄坤將最后一根陣旗插入陣腳,大陣靈紋驟然一亮,陣內(nèi)虛空破碎,如同游離鏡面,傳出陣陣空間的氣息,隱隱通向另一處空間。

  玄坤大袖一揮,袖中遁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玄冰魔夔,獨腿獨目,兩只熊掌,正是當(dāng)年在天夔境內(nèi)收繳的那只,玄坤指尖匯聚一團冰焰,屈指一彈,射入玄冰雕像的心口處。

  一道冰焰在魔夔體內(nèi)熊熊燃燒,如同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玄坤從衣袖中將寒豆豆拽了出來,喝道:“哭!”

  寒豆豆一臉迷惑,搖了搖頭,玄坤耐心早就被磨沒,伸手掐著寒豆豆的臉蛋,小家伙瞬間委屈的嚎啕大哭,頭頂綠葉靈光一閃,眼淚如洪流般涌出,玄坤松開手,牽引淚泉匯聚玄冰雕像體內(nèi),而寒豆豆小臉被掐的通紅,委屈巴拉的看著玄坤。

  “哞……”

  生機入體,魔夔眼中射出一道寒芒,目中燃起熊熊冰火,獨目竟生出雙瞳。

  冰寒之意席卷四面八方,室內(nèi)溫度本就極低,此刻更是降到極點,魔夔雙掌猛地一握,身周浮出細密的冰火,如同雷霆般在身周游走,一身狂躁的準(zhǔn)圣大圓滿的威壓肆無忌憚的掃蕩虛空。

  圓月當(dāng)空,一道月華打入房內(nèi),玄坤舉頭望月,對重獲新生的玄冰魔夔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座下神獸,名喚冷焰,夜過三更,我去也,守住此地,擅闖者,殺無赦!”

  玄坤話音剛落,玄冰魔夔眉心處浮出一團冰焰靈紋,它眼中多了一絲靈性,感激的看向玄坤,雙掌抱拳,機械的說道:

  “遵……旨!”

  玄坤怒氣難消,憤憤揮袖,化作一道寒風(fēng)遁出窗外,掃蕩大淵內(nèi)的冰雪寒霜,飛向那座最高的古樸木塔——木神塔!

  “嘭……”

  木神塔的門被撞飛,一道寒芒閃過,揮袖間現(xiàn)出玄坤的身形,他掃視一圈,塔內(nèi)竟無一人,他忍不住雙目微瞇,向那處如同木龍盤旋在塔內(nèi)的階梯望去。

  “咣當(dāng)”一聲,碎裂的木門竟再次合而為一,完好無損的將出口封死,玄坤忍不住冷笑一聲,側(cè)頭說道:

  “裝神弄鬼,本散人敢來就沒想著要走,叫少軒出來見我!”

  “貴客駕臨,老身有失遠迎,還請貴客移步,于塔頂一見!”

  一個蒼老的聲音徘徊于塔樓間,不溫不火,卻又不容置疑,玄坤眉頭微蹙,對這聲音并不陌生,這正是那位阿婆的聲音,他眼中訝色一閃,只見階梯樓道竟自行朝他走來。

  “好!那我們塔頂一見!”

  玄坤冷聲說道,抬腿踏上階梯。

  “嗡……”

  階梯上傳來恐怖的重力,玄坤猝不及防,差點掀翻在地,但他冷哼一聲,暗自催動天都煞神,腿上金光一閃,輕而易舉的將重力抵消,他抬腿邁上第二級階梯,比之剛才重約一倍的重力傳來,他的雙腳竟被吸在臺階上。

  “這千鈞重旋梯可不是那么好爬的,貴客珍重,可時間不等人!”

  阿婆的聲音再次傳來,一條紅布從天而降,玄坤一把奪過,眼中怒氣一閃,全力運轉(zhuǎn)天都煞神,在這道道恐怖的重力下如履平地。

  木神塔頂,殘破的只剩半邊的塔樓中,圓月當(dāng)空,阿婆拄著拐杖矚目一面銅鏡,正是玄坤攀爬千鈞重旋梯的場景,只是他的呼吸越發(fā)急促,額頭更是大汗淋漓,但攀爬的速度絲毫不減。

  阿婆目中精光綻放,既有驚色又有喜色,而他身側(cè)的杜林卻顯得有些憂慮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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