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春風四起之時,萬法退避,時空將陷入靜止,乾坤應(yīng)勢停止運轉(zhuǎn),天地將淪為永恒沉寂。
此術(shù)霸道無雙,若大成之時,此術(shù)一出必將致使乾坤塌陷、時空寂滅,天地陷入永恒寒川。
此術(shù)乃是身為混沌圣人的無生道人應(yīng)合大道,為玄坤量身推衍的不世神通。
玄坤如今身為準圣,連此術(shù)的門檻都未觸及,即便如此亦可輕易掌控時空。
但此術(shù)既然如此恐怖,代價自然極大,以玄坤如今的修為施展,需要以一身精血為媒,魂力為介,強行調(diào)用大道神威,施的是術(shù),耗的是命!
玄坤輕撫脖間翡翠吊墜,威神槍從吊墜中疾馳而出,玄坤緊緊握住威神槍,繞過諸天箭矢,無視層層毒瘴,一步一步的走到梼杌的身前。
一身精血猛烈燃燒,魂力逐漸渙散,臉色也飛速的變得蒼白無色。
梼杌手中還在催動法訣,眼中還泛著一絲喜色,就連那鋪天箭矢還朝著玄坤原來所在的地方疾馳。
不過除了玄坤外,這方世界的所有人與物全部都陷入靜止而不自知。
“碰我可以,碰我的人不行!”
玄坤將威神槍一點一點的戳進梼杌的胸口,霸氣的說道。
槍身道紋流轉(zhuǎn),湖藍色的玄冰之力順著槍頭漫入梼杌的心房、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丹田血海、元神靈臺盡數(shù)被凍結(jié)成凜冽玄冰。
“咔嚓!”
猶如冰碎之聲清脆的響起。
灰色散去,海水翻滾,小河長流,火山噴涌,桃花飄落。
天夔秘境中的一切再次恢復(fù)運轉(zhuǎn),無人察覺有絲毫異樣,鋪天箭矢刺穿地表,箭上之毒爛石腐土,留下萬丈深淵。
只是那條褐色蝎尾落而不動,赫然變成璀璨寒冰,滿山遍野的藍色長毛同樣化作輕薄的寒冰。
追風輕易的掙脫束縛,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前化作冰像的梼杌,還有將威神槍插入梼杌胸口的玄坤。
追風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必死支局,玄坤是怎樣做到連眼睛都未眨便輕易化解。
追風自是不知,在玄坤施展料峭威神之時,追風所在的時空已經(jīng)停止。
玄坤作為施術(shù)者已然竄入料峭威神所創(chuàng)造的另一個平行時空,兩個時空在術(shù)法作用下重疊在一起。
兩處時空一動一靜,玄坤以動制靜,他所經(jīng)歷的那段時間在追風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故而追風自是不會有這番記憶。
但這些顯然已經(jīng)不重要了,追風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玄坤的肩膀,說道:
“玄坤哥哥,不過才二十萬年不見,怎么變得如此深不可測!”
就這輕輕一掌,玄坤竟松開了手中長槍,不受控制的向后傾倒。
追風急忙拖住玄坤,將其抱在懷里,看著玄坤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與微弱的氣息,鼻頭一酸,忍不住嚎啕大哭。
威神槍失去玄坤的控制,道紋震爍,梼杌所化寒冰“嘭”的一聲碎裂開來,一方叱詫風云的先天神魔竟殞命于此,簡直不可相信。
威神槍在空中飛舞半圈后自行飛入玄坤脖間的翡翠吊墜中。
“玄坤哥哥,對不起!”追風看著氣息孱弱的玄坤,聲淚俱下。
“傻小子,跟你說過,四大兇獸所言所行皆不可信,這回知道了吧!”
玄坤伸手擦拭追風臉頰上的眼淚,虛弱的說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快好起來,我們一同回真魔!”
追風雖然不明白玄坤如何做到絞殺梼杌,但卻明白玄坤是為了救他才會淪為這番模樣,乖乖的點頭稱是。
“聽著,我一身血脈即將燃盡,恐怕命不久矣……”玄坤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不準你這么說,我們一定可以一起回真魔的,到時候我?guī)慊責o極宮,師尊一定可以救好你的!”
追風心頭一酸,眼中再也噙不住淚水,立馬打斷玄坤,使勁的搖頭,聲淚俱下的說道。
“若是全盛之時,還可留得一線生機,如今我已經(jīng)油盡燈枯,回天乏力,若是我死了,你定要幫我好好孝敬幾位兄長!”
玄坤掐了掐追風的臉蛋,疼愛的說道。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會有的!”追風淚如泉涌,早已失去了理智。
羅剎等林緣殿之人掙脫束縛后,紛紛跪在玄坤的身前,強忍著眼中淚水,將體內(nèi)的元力盡數(shù)渡到玄坤體內(nèi)。
但玄坤的身體早已如一個無底洞,對這些外來元力根本無法承載與吸納。
“或許有吧……”
玄坤氣血將盡,衣衫都未穿,失去力氣與媒介,如今連施術(shù)從乾坤袖中探出那枚僅剩的丹丸都無法做到,他暗道了一聲造化弄人,只能安心等死。
回想曾經(jīng)種種,玄坤滿懷期許。
好想再回一次無極宮,與幾位兄長暢談膝下……
好想再去一次天河,認真的結(jié)識那位紅裙女子……
好想再跑一次東海,去找那個可愛的迦藍妹妹玩?!?p> 好想再鬧一次酒肆,與惱人的曲麟伽羅貧嘴斗氣……
好想再夢一個夜晚,與師尊在夢境中重逢……
好多想再一次,好舍不得……
玄坤長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生機漸漸流散。
“玄坤哥哥,你醒醒,你不要睡,你要是死了,我不會放過你!你要是死了,我也死給你看!”
追風抱著玄坤痛哭流涕,悲傷不止。
“好!好!好!少主都這樣說了,老夫現(xiàn)在就送你去見這混貨!”
梼杌狠毒的聲音響徹在追風的耳中。
追風抬頭一看,那團碎裂的寒冰漸漸融化成水,梼杌的身形緩緩從冰水中浮出,一雙渾濁的招子散發(fā)著陰狠的怒氣。
……
流金火山之巔,赤紅金汁洶涌噴射。
金汁熔巖似乎無窮無盡,就連半邊天都被燒的通紅,而火山腳下也早已化作熔巖之海。
地火大陣在玄坤那驚天一掌下破了陣腳,如今鋒利的鋒銳之氣缺少了地火大陣的約束后,肆意妄為的侵擾虛空。
“咔嚓”
一道擎天霹靂從天而降,劈向流金火山,火山內(nèi)的金色陣圖在雷光中化作金粉消散于虛空之中。
“轟隆隆”一聲悶雷在蒼穹炸響,流金火山劇烈的顫抖。
“呲啦”一道金光劃破蒼穹,流金火山斷為兩節(jié),向兩側(cè)微微傾倒。
斷面猶如被鋒利的金屬切割般光滑整齊,巖漿翻滾,冒出咕咚咕咚的鋒銳之氣,一個金燦燦的人影從巖漿之中緩緩浮出。
漫天火云焚燒,黑夔與白夔跪伏在山腳下的熔巖上,看到那道金色人影后紛紛露出喜色,急忙匍匐在地,恭敬的說道:
“恭迎主人出關(guān)!”
金色人影一陣模糊便出現(xiàn)在黑夔與白夔的身前,一身炙熱的氣息鋪面而來,金色人影身上的金漆緩緩滑下,低落在地。
不多時,金漆盡數(shù)滑落,一個英姿勃發(fā)的中年男子扭了扭頭,隨意的坐在了滾滾熔巖之上。
百丈黑夔在其面前猶如山岳般巨大,但男子身上荒蠻的氣息卻如蒼穹般寬廣,舉手投足間便牽動金戈鐵馬的殺伐戰(zhàn)事,猶如一尊遠古戰(zhàn)神,令人望之生畏。
男子面容方正,身穿金色戰(zhàn)甲,腰間別有一柄金色彎刀,只是眼窩之中赫然空空如也,額間還有兩個血淋淋的孔洞,看起來極為詭異。
“主人,幸不辱命!”
白夔掏出一只古樸牛角,遞到男子身前。
可男子卻并未急著去接這牛角,而是用那雙血淋淋的眼窩看向遠空。
不多時,一道烏光從天邊劃過,男子隨意的打了一個響指,蒼穹上炸起黑白兩色雷霆,將烏光輕易擊落。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砸到男子腳下,在熔巖中濺起層層金花。
墜落的人影烏光散去站起身來,面容逐漸清晰,竟是慌忙逃竄的聞人亥。
男子伸手一探,聞人亥被輕易的攝入到他的掌心之中,男子掐著聞人亥的脖子,手中細密的雷蛇游入聞人亥的靈臺識海,一道又一道記憶順著雷蛇涌進男子的腦海。
“他們竟然也來了,還有這兩尊妙人現(xiàn)世,豈不是天助我也!妙哉!妙哉!”
男子將昏死的聞人亥扔到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
男子虛手一招,一個殘片從聞人亥的體內(nèi)飛出,赫然是圣魘殘片。
男子將圣魘殘片握在手中,興奮不已,袖中射出一道金色鎖鏈纏在了聞人亥的脖子上。
“既然是二哥圈養(yǎng)的魔蠱,那本座可要把這個人情送上,哈哈……”男子自顧自的說道。
“你們兩個也辛苦了,回來吧!”男子對黑夔與白夔說道。
“是!”
黑夔與白夔抱拳稱是,化作兩枚雷紋射入男子的眼中。
“劈里啪啦”一陣雷光炸響,男子眼窩中竟生出血肉。
不過數(shù)息間,一黑一白兩只眼睛嵌入到眼窩之中,還有黑白雷紋在瞳孔之中流轉(zhuǎn)不息。
男子身周雷光升騰,額間兩個血窟窿中長出兩只牛角,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看起來甚是奇特。
黑白二夔融入到男子體內(nèi)后,男子身上的氣息飛漲,竟是一個九階先天圣人,離證道也僅有一步之遙。
男子將牛角攝入手中,隨意的別在腰間,打了一個法訣射入聞人亥的識海中。
聞人亥瞬間清醒過來,當看到男子的面孔后,露出深深的恐懼。
“小家伙,看來你認得我?”
男子隨意的看了聞人亥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道。
“天夔牛?你是天夔!”聞人亥驚恐的說道,飛身便逃。
可一道金色鎖鏈早已鎖在聞人亥的脖子上,男子輕輕一扯鎖鏈,黑白雷霆自鎖鏈爬向聞人亥的軀體,一陣焦糊味從聞人亥的脖子上傳出。
“本座帶你去見一見老熟人!”
天夔隨意的抻了一個懶腰,用鎖鏈拖著聞人,化作漫天雷霆,不知去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