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許安樂就裝了一套睡衣,想起了何亮文就停下來。
拿起手機給何亮文發(fā)了一個信息,“明早九點汽車站會合,錯過了時間就不帶你了啊。”就繼續(xù)收拾自己的東西。
何亮文收到了信息就在床上瘋狂的大笑,抱著手機回:“不見不散?!?p> 自己跑出去和媽媽說:“明天我和同學去鄉(xiāng)下露營,就不回家了?!?p> 爸爸和媽媽坐在書房處理著文件,忙得顧不上何亮文,就隨意地點了點頭。
何亮文就默默地幫他們關上了門就離開了。
許安樂第二天就起了一個大早,和爸媽吃完早餐就準備出門,媽媽說:“拿著,這是我給外婆買的補品還有一些衣物,你幫我?guī)Ыo外婆,記得替我們問好?!?p> 許安樂接住就點點頭,老許說:“等等,爸我送你去汽車站吧?!?p> 許安樂說:“不用了,爸你們就直接上班吧?!本蛽]著手跑出門了,搭車就趕向汽車站。
何亮文老早就趕到了汽車站門口,就是怕許安樂背著自己偷偷地去了。
許安樂剛下車就看到了何亮文就背了一個背包,戴著一個墨鏡斜靠在墻邊。
許安樂遠遠地就跑著大喊:“何亮文”
何亮文笑著看墨鏡下的許安樂一點點地朝著她走過來。
一把提起了許安樂手上的三大包,問:“怎么拿這么多的東西?!?p> 許安樂邊走邊說:“這是給外婆帶的禮物,我們進站坐車吧,來不及了?!本屠瘟廖耐餂_。
何亮文就提著跟在了后面,兩個人買票然后就上了汽車。
剛坐下來何亮文就說:“我還以為你不帶我呢。”
許安樂說:“我像這樣的人嗎?”
何亮文看著許安樂笑著說:“你還別說,真的像。”
許安樂說:“小心今晚就讓你和大黃一起渡過漫長的夜?!?p> 何亮文委屈地說:“姑奶奶,我錯了?!币桓鼻箴埖臉幼?,許安樂瞬間就背逗笑了。
車慢慢地開了,一點一點的遠離市區(qū),何亮文就拿出耳機,很自然的想要分給許安樂,許安樂卻已經(jīng)戴上了自己的耳機,靜靜地看向窗外的風景,而何亮文在看許安樂。
許安樂記得住路上的每一個標牌,自己每次都和四四一起數(shù),這一次沒有四四了,陷入回憶的長廊。
何亮文看著許安樂眼淚很快就要掉下來了,伸手過去,許安樂直接拿了何亮文的襯衫袖口擦了,然后沖何亮文咧嘴一笑。
何亮文看著袖口上的一把鼻涕和眼淚整個人都驚到了,作為有些潔癖人真的受不了,但看著許安樂笑了就瞬間忍住了。
許安樂隨著汽車山路十八彎就默默地靠在玻璃上睡著了,一個急轉(zhuǎn)彎許安樂的小腦袋直接撞上了玻璃,何亮文慌忙的把許安樂的頭扶住,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玻璃上給許安樂墊著。
一路上,手已經(jīng)很酸了還是捏了捏繼續(xù)撐著。
下車的時候許安樂睡得很好,何亮文的手卻酸得不行。
許安樂就沖進了外婆家得院子,何亮文就跟在身后提著東西跑著。
一進門就大喊:“外婆,我來看你了?!蓖馄乓怀鲩T就看見許安樂。
許安樂跑向了外婆一把抱住,“外婆我好想你啊?!?p> 外婆就拍著安樂的背:“外婆也想安樂啊?!?p> 何亮文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他也想自己的外婆了,心里莫名地難受。
外婆緊緊地抓住許安樂的手,看著何亮文問:“這個小伙子是?”
許安樂笑著一把拉何亮文過來介紹到:“外婆這是我同學,想要來這里看看油菜花,我就帶他來了?!?p> 何亮文乖巧地說:“外婆好。”
外婆就笑嘻嘻地說:“好好好,都別站著,快進來吧。”
剛進去放下了東西,外婆好像記起了什么東西,佝僂著背走向門口,許安樂奇怪地問:“外婆你去哪兒?”
外婆回過頭笑著說:“我想去門口看看四四到了沒?”
何亮文看著許安樂眼淚瞬間就快要掉下來了,努力地眨眼,起身一把抱住枕在向外走的外婆。
像哄小孩子的語氣說:“外婆,安樂忘記和你說了,四四要繼續(xù)上補習班,來不了,她讓我替你問好?!?p> 外婆失望地說:“這樣啊,還是學習重要,學習重要?!本蛧@了一口氣。
許安樂的心瞬間就糾了起來,外婆自言自語地說:“我好久沒看見那丫頭了,最近總夢見她,怪想她的。”
許安樂背過身,努力仰仰頭,把眼淚悄悄地擦掉,快速地笑著對外婆撒嬌地說:“外婆偏心,怎么不見你夢見我啊?!?p> 外婆立馬逗笑了,拉著許安樂的手說,“外婆也想你哩,就是外婆這心里不踏實,時不時就想起四四丫頭?!?p> 許安樂定定地看著外婆,一個機靈就轉(zhuǎn)移了話題,撒嬌地說:“外婆,我餓了,想吃你的飯?!?p> 外婆說:“好好好,外婆給你做好吃的?!?p> 外婆走向廚房,許安樂就出了屋子,蹲在大樹底下歇斯底里的哭了。
以前在家不敢哭,怕媽媽和爸爸擔心,但看到外婆就忍不住了。
何亮文跟出去,默默地上了紙巾,靜靜地俯視這個明明就快忍不住了還要表現(xiàn)得堅強的女孩兒。
何亮文說:“你們口中的四四是許靜嗎?”
許安樂邊擦眼睛邊點了點頭,何亮文想起了之前論壇上的事件,就陷入了沉思。
滿腦子是許安樂和許靜說說笑笑的樣子,還有自己之前課堂的那一幕,心里滿滿地愧疚。
外婆喊著:“安樂,快來?!?p> 聽到招呼,許安樂迅速地擦干了眼睛,調(diào)整情緒,自己練習一下笑臉才進屋到廚房看著外婆做飯。
外婆切著菜問:“安樂的眼睛怎么紅紅的?”
許安樂笑著說:“剛剛外面風大,進沙子了?!奔傺b用手揉了揉。
外婆就放下了鍋鏟,擦擦手,就來看了許安樂的眼睛,還幫許安樂輕輕地吹著。
午飯過后,許安樂給外婆看媽媽帶來的禮物,說著:“外婆媽媽給你帶的東西,你快來看看。”
外婆說:“上次寄過來的都沒吃完呢,外婆也還有很多的衣服,你媽媽干嘛浪費這錢。”
許安樂說:“因為媽媽愛你,但不會表達,只好給你買禮物?!?p> 外婆笑得合不攏嘴,“咱們安樂還是聰明可愛啊?!?p> 午后陽光很好,幫外婆把玉米搬出來推平在太陽底下曬,看著何亮文進進出出的抬著玉米。
許安樂問:“何亮文累不累?”
何亮文汗水在臉上劃過,咧嘴一笑:“正好鍛煉身體了?!?p> 外婆在院子里剝玉米,許安樂坐在屋檐下,剝著玉米,何亮文坐著休息乘涼。
許安樂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拉著何亮文出了門,回頭說:“奶奶,我?guī)涔洹!?p> 走了一小段路,兩人站在田埂上,看著眼前滿滿地一片黃油油的油菜花,何亮文激動說::“真的像你講的那樣,真的特別好看?!?p> 許安樂就坐下來,何亮文也順勢做了下來。
許安樂看著黃燦燦地油菜花說:“看著這些油菜花就想太陽的光,那么的溫暖,我好像就看到了四四的笑容?!?p> 何亮文說:“我不知道許靜對于你來說的那么重要,我對于我的唐突認真地對你說聲對不起?!?p> 許安樂沖著何亮文笑了一下,“沒事了,每個人都這樣認為,我只是好奇,好玩,我沒有惡意,誰讓她那么脆弱,只會這樣說吧。”
何亮文難過地說:“對不起?!?p> 許安樂說:“我就是突然好想好想四四,你看邊的梯田,我們經(jīng)常在上面瘋跑?!毖劾锶强释?。
何亮文就靜靜地問:“你為什么瞞著外婆?”
許安樂淡淡地說:“外婆今年65了,她受不了的,那是她最愛的四四啊。如果可以就希望外婆一直相信她念念叨叨地四四一直好好的生活著?!?p> 許安樂說完就躺在田埂上,嘴里叼著油菜花,看著藍藍的天空,說:“我好想和四四在油菜花地里瘋跑一次?!?p> 何亮文側(cè)過頭靜靜地看著許安樂,雙手向后撐著,望著四周圍的油菜花,誰都沒有再說話。
做起來說:“許安樂,我?guī)闩堋!?p> 在許安樂還沒有準備好,何亮文就拉著許安樂在田埂上跑著,許安樂邊跑邊哭,想著:“忘掉一個想念的人很難吧,難到那個人活在自己的心里?!?p> 直到兩個人跑累了,躺在田埂上休息,望著天空,不說話就足夠美好。
回到家里,許安樂坐在了外婆的身邊,邊剝著玉米邊和外婆聊天,何亮文坐著喝水。
外婆說:“這里的空氣好嗄?”
何亮文笑著說:“山好水好外婆更好。”外婆笑得合不攏嘴。
許安樂一臉詫異的看著何亮文:“小嘴抹蜜了啊”
何亮文一臉得意看向許安樂,繼續(xù)逗外婆開心,“外婆你年輕得時候一定特別好看?!?p> 外婆笑著說:“我像安樂這么大的時候,可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漂亮姑娘啊。”
許安樂笑著說:“外婆現(xiàn)在依舊好看,在安樂心中永遠好看?!?p> 外婆說:“老了老了,在外婆的心中安樂和四四才是最美的?!?p> 許安樂笑著聽外婆說:“我記得小時候啊,你和四四第一次來外婆這玩,你總算調(diào)皮搗蛋,整天帶著四四在田里瘋跑,爬樹摔了,四四就哭著回來找我。還去捅了馬蜂窩,被蜜蜂追著回家,邊跑邊哭?!?p> 何亮文哈哈大笑:“許安樂小時候這么虎嗎?”
許安樂陷入了思緒,趴在了外婆地腿上,外婆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小時候真的能折騰啊,仿佛就在昨天,一轉(zhuǎn)眼你們都長大了,來外婆家的次數(shù)就越發(fā)的少了。”
許安樂輕輕地說:“外婆,安樂保證一有空就來陪你,你不要嫌棄安樂就好?!?p> 外婆說:“不嫌棄不嫌棄,你來就好。”
何亮文怕許安樂又忍不住,就問外婆:“今晚咱們吃什么啊,我還想吃外婆的飯?!?p> 外婆笑了笑:“今晚外婆給你燉土雞?!?p> 吃晚飯的時候,許安樂和何亮文說:“等會我搶你的雞腿,你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開?!焙瘟廖囊荒樸?。
剛上桌,許安樂就夾住了雞腿,眼神拼命示意何亮文,何亮文秒懂就想搶著,外婆笑著說:“不用搶,一人一只?!?p> 許安樂就說:“外婆他搶我雞腿?!?p> 何亮文就說:“我先夾的?!?p> 兩個人互不相讓,把外婆逗得哈哈大笑,外婆說:“安樂,你應該讓給朋友啊?!?p> 安樂說:“我不。“就直接咬了雞腿。
外婆說:“安樂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自己認定的東西,就連四四也搶不過。”
許安樂笑著啃著雞腿,外婆一臉滿意得說:“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p> 許安樂邊啃雞腿邊得意地和何亮文悄悄地說:“謝謝你配合我的表演?!?p> 何亮文就笑了,哄外婆開心自己還是不如許安樂。
吃飯結(jié)束,坐在屋檐下,晚上有些涼,就圍著火爐,外婆就把玉米和紅薯給埋在著,何亮文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問:“這樣燒出來得能吃嗎?”
許安樂回懟:“不能,等會你就看著我吃就行?!?p> 外婆說:“紅薯這樣最好吃了?!?p> 何亮文滿臉得期待,一直問:“外婆紅薯熟了嗎?”
外婆說:“心急吃不了燙紅薯的,耐心等著。”
紅薯一好,外婆就用鉗子夾出來。
許安樂和何亮文就像兩只小饞貓,外婆分成了兩半就遞給他們,冒著熱氣香噴噴得紅薯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看著許安樂吃得那么開心,外婆心滿意足得笑著,用手輕輕地撫摸許安樂臉龐得頭發(fā)。
何亮文一直喊著:“這是我吃過最好吃得紅薯?!?p> 許安樂就笑著:“你怕是沒吃過紅薯吧?”
何亮文臉上粘住了紅薯得皮看著許安樂問:“你怎么知道?”
外婆和許安樂相視大笑,許安樂說:“誰吃紅薯會吃皮的呀?!?p> 外婆幫何亮文把紅薯皮弄掉了,何亮文突然想起了從小帶自己得外婆也是這樣,心突然就軟了。
只見外婆拿過何亮文手里的紅薯:“像這樣撥開,就行了?!边f給何亮文,何亮文大口大口得吃了起來。
何亮文說:“我外婆之前也是這樣幫我剝雞蛋?!?p> 許安樂看著何亮文有些看不懂何亮文的表情。
快要睡覺的時候,外婆給何亮文鋪了床,就出去了。
何亮文躺著,看著窗外非常的安靜,遠處傳來了狗叫聲,回想了一天甜甜的入睡。
許安樂纏著外婆:“安樂害怕,想要和外婆一起睡,”
外婆寵溺地說:“安樂怎么還是個小朋友啊?!?p> 許安樂笑了笑,跟著外婆回房間了。
在被窩里抱著外婆,外婆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特別的好味,外婆拍著安樂的后背,嘴里念叨道:“安樂,快睡吧。”像小時候一樣哄著自己。
許安樂看著外婆的臉,已經(jīng)布滿了歲月的劃痕,頭發(fā)也帶上了歲月的風霜。
外婆說:“從小到大啊,都是你特別難哄,四四都不用哄?!?p> 許安樂笑著問:“因為安樂想要你哄啊。”
外婆說:“四四那孩子要像你這般撒嬌菜好,好久沒看見四丫頭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
許安樂輕輕地問:“外婆你想四四嗎?”
外婆說:“想啊,四丫頭啊從小都乖巧懂事,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其實啊心里很脆弱,不像安樂你啊喜怒哀樂都表現(xiàn)在臉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p> 許安樂抱緊了外婆,輕輕地說:“我也想她?!?p> 外婆拍著許安樂地背說:“安樂,快睡吧。”
許安樂就安靜地睡著了,夢里夢見了和四四在油菜花里奔跑,卻怎么也留不住,夜里還是哭著喊:“四四,等等我。”
外婆輕輕地擦掉了許安樂的眼淚,輕輕地拍著背哄著。
清晨醒來外婆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就出到院子里,看到何亮文外婆把所有的柴火都碼成堆了。
外婆說:“安樂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許安樂活動了一下手伸了一個懶腰就說:“挺好的,外婆在干嘛啊?”
外婆笑著說:“下午你們就回去了,外婆給你們做好吃的?!?p> 何亮文說:“要不是要學習,我還想呆久點啊,暑假我還想來?!?p> 外婆說:“隨時歡迎,亮亮是一個好孩子,早上起來就幫我把活都給干了。”
許安樂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自己走過來幫忙外婆一起剝著大蒜。
許安樂離開的時候,外婆悄悄地許安樂塞了兩個平安袋,“外婆給你們求的,你一個,四四一個,戴好了,外婆希望你們都可以金榜題名?!?p> 許安樂手握緊了,笑著和外婆揮手,拉著何亮文上車。
何亮文說:“外婆再見,快回去吧?!?p> 外婆等著車子走遠,才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回屋,有些事情好像明白了又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