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冷笑,“我們還真是有緣!到哪兒相中的東西都一樣。”
黑心肝不買賬,溫和一笑,一本正經(jīng)地懟:“是有緣,國師相中的都是我的東西?!?p> 洪淵暗暗翻了個白眼。
黑心肝的嘴,騙人的鬼。什么東西是他的?墳地里撿的姑娘?墻根下?lián)斓耐蓿?p> 空氣中似有無形火光在二人之間嗶嗶啵啵閃了無數(shù)次,若有似無的火藥味彌漫開來。
國師的冷笑僵在臉上,眼中似有千年寒冰制作的冷箭蓄勢待發(fā)。
黑心肝假正經(jīng)地望著他,幽潭一樣的眸光化作翻騰的滾水,任你萬丈寒冰,也給你溶成一灘水。
“喝奶奶!”
蒜泥脆生生的生理需求打破了此刻的水深火熱。他邁著蹣跚的步伐,搖晃著小手就往洪淵懷里撲。
洪淵一臉黑線,這恐怕是滿足不了你。
“要不,以后我們改吃素?”
蒜泥一頭扎進她的懷里,已經(jīng)開始熟練的給她寬衣解帶了。
洪淵揪著他的后腦勺就把他拽了出來,把他控制在離自己半尺左右的地方,任是他手腳并用的掙踹,也觸不到洪淵的半點衣角。
“我決定了!必須吃素!”
國師呵呵一笑,嚴(yán)重寒冰瞬間碎裂,蕩然無存,“鬼市最近生意不景氣嗎?市主連個娃娃都管不飽了?”
黑心肝優(yōu)雅一笑,眸中滾水化作一道春江碧波,使人心曠神怡,“太胖對身體不好,最近在幫他節(jié)食!”
洪淵抽了一口涼氣,摸摸蒜泥的小手,隔著薄薄的皮能感受到皮下的小指骨節(jié)分明。這叫太胖?
有擺正了蒜泥的臉端詳,除了臉上有點幼態(tài)的嬰兒肥,渾身沒有二兩肉。這叫太胖?
睜眼說瞎話!
國師也不糾纏,贊嘆:“市主真是思慮周全呢!”
黑心肝也禮尚往來,“我也就思慮手下這幾口子吃飯問題,哪比得上國師,得思慮一國的子民?!?p> 洪淵眸光一閃,這一國的子民不是應(yīng)該國君思慮嗎?
國師微微頷首,眼睛卻一直盯著黑心肝,眼中似有得色,“市主謬贊了,一國子民自有國君裁決,我也只是輔佐罷了!”
洪淵瞅了他一眼,這小眼神可不像思慮了一國子民,簡直是坐擁三界了!
黑心肝唇角一勾,“輔佐之責(zé)也是辛苦,聽說國師快舉行六十大壽了。屆時,鬼市一定送上好禮,給國師補補!”
“哈哈哈……客氣!鬼市的東西自然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
國師笑得前仰后合,對這一番贊美之詞很是滿意。
黑心肝嘴上帶笑,眸光越發(fā)幽深,“那在下要帶自己的東西回了!”
洪淵瞥見,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這貨看來要憋大招?。?p> 國師剛一擺手,“下去吧!”的“下!”剛出口,黑心肝已經(jīng)快回到客棧門口了。
洪淵偷瞄了一眼國師,起身,提起蒜泥,跟上,努力催眠自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感受了一路的注目禮后,腳踏上客棧門口的臺階,才算踏實了。
黑心肝就在前面不到一丈的距離。
此時再看,天青色的身影也不悶騷了,行云流水的步伐也順眼了。這人還蠻君子的嘛,關(guān)鍵時候冒著再次得罪人的風(fēng)險相救。我真是……
“越丹!把那小子養(yǎng)肥點,鬼市上能賣個好價錢!”
……看走了眼!
黑心肝果然黑心,還做買賣人口的生意。
“好,都聽主子的!”越丹殷切的迎上來,領(lǐng)了一溜紅衣女子。她們端茶的端茶,端盆的端盆,捧帕子的捧帕子……全都斂聲靜氣,低眉順眼。
洪淵撇撇嘴,這待遇,皇帝老兒也不過如此,酸了!
正要抬腿去補眠,又被越丹喚住了,“喂!蠢丫頭,又想躲哪兒偷懶?快去幫忙搭餐亭。主子這就要用早膳了!”
洪淵腳步一頓,然后繼續(xù)哈欠連天的往一間客房走去。
“喂,你沒長耳朵嗎?”越丹幾步跨過來,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
洪淵也不看她,自言自語道:“哪兒來的瘋狗吵吵?”說著就開始滿地找“瘋狗”。
站在旁邊侍立的侍女驚得眼睛都瞪了瞪,竟有人敢挑釁主子的近侍。
越丹一愣,氣的粗喘了幾聲,聲音越發(fā)高昂,“你說誰瘋狗呢?”
“誰吵吵誰是!”洪淵眨眨眼,一副“有本事你打我呀”的表情。
“你……”越丹委屈得到處去看,想找個聲援。但是自己主子平日御下極嚴(yán),任是誰也不敢蹚這攤渾水。
無頭蒼蠅般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的越丹,把希望寄托到了她的主子身上。甩頭就去看她的主子,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可是市主身邊最親近的侍女,內(nèi)外起居,傳遞消息,沒有她不經(jīng)手。主子手下無論年紀(jì)大小,都得恭敬地稱呼她一聲“越丹姐姐”。哪曾受過這般屈辱?
也因得如此,眾人都捧著她,專撿她愛聽的說。久而久之,除了頤指氣使,一點回嘴的經(jīng)驗都沒有。今天遇這刺頭,算是要吃癟了。
她的主子卻一把熱毛巾捂到臉上熱敷去了。
眼不見,聽熱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丹眼眶里的淚都快干了。她的主子還在熱敷。
毛巾捂著臉這么久,快窒息了吧?
他終于揭開了布子,開始漱口,凈手……搞他一系列精致的餐前清潔。絲毫沒有看越丹一眼。
越丹撇撇嘴,斜了一眼洪淵,氣焰減半,怨怪道:“你又不告訴我們你叫什么,我怎么喚你?”
洪淵嘻嘻一笑,“你也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喚你臭婆娘,如何?”
越丹眼圈又紅了,嘴唇抖抖抖,硬是抖不出半個字來。
洪淵輕笑,這種級別的潑婦吵起來沒意思,扔下一句,“我叫洪淵!”就準(zhǔn)備要去補眠。
正在由人服侍著做早間清潔的某人聽到這個名字,擱下茶杯的手在空中一頓,目光朝她的方向一移,移到一半又轉(zhuǎn)了回去。重重擱下茶杯,頭也不回的往客棧后院走去。
“廢話!我們本名不都是洪淵嗎?我問你主子給你改了什么名?”
哈?這又是什么怪癖?集“洪淵”愛好者?
洪淵用眼神詢問了站在旁邊的幾個紅衣女子,她們都用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集齊“洪淵”能召喚神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