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德的話音剛落,立刻整個教堂爆發(fā)出一陣巨響,以那個緋紅軍團里的高大騎士為中心,一圈劇烈的爆炸震蕩開來,血肉橫飛。
教堂中廝殺的緋紅軍團騎士幾乎無一幸免,全部被劇烈爆炸炸的粉身碎骨,滿天的血雨傾盆而下,劈頭蓋臉向我們澆來,巨大的沖擊波也朝我們波及過來。
洛嘉德法杖上火焰升起,將我們整支隊伍包裹起來,但是沖擊波威力極大,洛嘉德的防護與沖擊硬撼,整個人臉色一白,身形巨震,最后勉強才支撐住。
以我們?yōu)橹行娜芍畠?nèi),都是各種各樣的碎肢殘骸,鎧甲兵器碎片。教堂里到處都是煙塵,那些彌漫在教堂里的黑色霧氣,也乘機到了我們身邊。
我趕緊屏氣凝神,其他人也都是和我一樣的反應,但是我們還是沒有完全脫離霧氣。
只覺得眼前一花,我再向四周看時,片片飛雪從天空飄下來,周圍的教堂已經(jīng)全都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空曠的街道,天空高高的懸掛著一輪明月。
月光如水,夜晚的大街宛如白晝,雪已經(jīng)在地上積了近一尺多后,街頭還有哀嚎。一隊衣著華麗的騎兵從街上飛馳而過,一個喝的醉洶洶的人剛好路過。
我只覺的自己的心被緊緊的提起,剛伸手想要提醒他,話沒有出口,他已被騎士的大馬撞飛。在地上掙扎了一會,沒有了氣息。
“怎么回事?這老醉鬼怎么在這?;逇??!彬T士頭領不滿道。
“頭,趕緊走吧!今天城主檢閱,別遲了?!鄙砗笠粋€騎士提醒領頭騎士。
“該死的東西?!鳖I頭騎士大罵一句,又驅馬而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從醉漢尸體上踩過,沒有人愿意看他一眼。
在這座城里,死一個平民,和死一只麻雀差不多,城主從來只關心他的尋歡作樂,不會在乎這些底層平民的死活。
我心頭一陣難受,就是這個地方,就是這可笑的地方,把我的所有都奪走了。
看著死尸,街上的其他人還有點畏懼,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從角落里跑出來,把死人的所有東西全部扒光,他的手里還死死的攥著一壺酒。一個佝僂的中年男人把他的手指用匕首撬開,奪走了酒壺。
在這個冬天,酒很是珍貴,這里有句俗語:冬日烈酒貴如金。有很多人因為這可怕的寒冷,而凍斃街頭。
突然,一個小男孩很伶俐的從墻角竄出,絆倒了佝僂男人,從他手中一把搶過酒壺,還沖他做了一個鬼臉,微一閃身,我看見他還乘機偷走了那個男人身上唯一的一枚銅幣。
男孩很靈活,就像個頑皮的小猴子,我看著他不自覺的笑起來,想要過去一把抓住他,假裝厲聲質問:“你怎么偷別人東西?”
那男孩大概是嘴一撇,一副大人教訓孩子的模樣,道:“你怎么知道?有什么證據(jù)?”隨后乘你啞口無言時,掙扎著跑掉。他一定能跑掉,他總是能跑掉,跑進黑暗世界里,那里就是他的王國了。
我本來想跟著他跑過去看看,走了兩步,立刻感覺一陣頭痛,隨頭痛而來的,還有洶涌的雜亂記憶,記憶像一柄鋒利的冰劍一樣,瞬間刺入我的腦海,把我拉回現(xiàn)實。
剛才所見,都已是過往。
再次回到現(xiàn)實世界時,發(fā)現(xiàn)洛嘉德的保護網(wǎng)還在,只是那些詭異的黑色霧氣,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進入保護圈,我們都已經(jīng)身處霧氣之中。
隊伍里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響,寒鳥花了大力氣搞的魔法濾毒面巾,對地下世界的霧氣,沒有多少作用。
受到霧氣影響的眾人,神態(tài)各異,團長已經(jīng)拔出兩把黑劍,沖著空寂的教堂怒吼:“我不會向一個篡位之王投降,來吧!冰炎,決一死戰(zhàn)吧!為我們的友誼畫上一個句號?!?p> 白狼蹲在墻角,不知在嘴里念叨什么,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的白木長弓。而寒鳥的手里,出現(xiàn)了一塊白色的冰晶,他正在凝神細看,已經(jīng)入神,如癡如醉。狼爪擁抱著空氣,喃喃道:“我會回來的。”
其他人各有各樣,最后的希望只能是洛嘉德了,一轉頭,就看見洛嘉德站在教堂里,抬眼四顧,最終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法杖上光芒大作,整個人散發(fā)出可怖的氣息,也怒喝:“憑什么我以公爵之位,不能挑戰(zhàn)神明,我還是下一個王?!?p> 完了,洛嘉德真瘋了,我的心逐漸涼了下來。
怎么辦?怎么辦?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地亂轉,現(xiàn)在整個隊伍里其他人都中了招,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問題,我必須想想辦法。
最好突破的點可能就是洛嘉德,他是大術士,怎么把他喚醒呢?我的內(nèi)心一片焦躁,怎么喚醒?怎么喚醒?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術士喚醒呢?
術士?我突然想到了,所有的術士都對魔法很敏感,只要我想辦法引起洛嘉德的注意,他應該就能醒過來。
我沖到洛嘉德的面前,腦子里回想著身體里那股力量涌上來的感覺,那些寒如冰的記憶,這是我目前唯一可以想到的魔法力量了。雖然我都不確定那是不是魔法力量。
站在洛嘉德面前,我的手也握住他的手杖,洛嘉德法杖如同燒紅的烙鐵,手觸摸在上面,我感覺整條手臂好像被火焰灼燒一樣,我總算明白為什么術士的法杖不會隨意讓別人觸摸了。
隨著我的手緊握法杖,身體深處的那股力量好像感應到了巨大的危險,開始瘋狂活躍起來,各種記憶碎片在頭腦里亂竄,讓我痛不欲生。
忍受著鉆心刻骨的痛楚,我始終緊握法杖沒有放松,漸漸的,身體里的力量察覺沒有強大力量入侵后,開始一步一步侵蝕,想要把我完全吞沒。
洛嘉德終于感應到了不對勁,火焰從法杖上瞬間爆出,順著我的手臂和體內(nèi)的寒冰力量抗衡,從最初的勢均力敵,逐漸寒冰力量抵抗不過,開始化成千絲萬縷,擴散在我身體,洛嘉德的火焰力量,也擴散成千絲萬縷,在身體里搜集著對方。
我忍著疼痛,洛嘉德本來呆滯的眼神在他的術法出現(xiàn)后,也變得重新靈活起來,一聲長喝,力量從法杖上再次爆發(fā),我仿佛被巨錘擊中,一飛數(shù)米,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