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知道哪里不對勁了,赤羽騎士團數次與我們交手,都是我?guī)ш犡撠熍c他們血戰(zhàn),作為領隊的我,對他們的實力比其他人更清楚。這支騎士團明顯比城中其他守衛(wèi)更強,團里其他人聽我說過,但是都沒有直觀的認識,這其中甚至包括團長。
楚無雙單騎沖鋒,一招解決敵將,讓我也被沖昏頭腦,沒有意識到對方潰散的太快。而剛剛這些潰散人馬聚集,已經形成了一股可以用來斬首戰(zhàn)爭術士的力量。
大戰(zhàn)之中,戰(zhàn)爭術士往往是除對方主將外,第一等的斬首目標。他們可以用強力的術法,但同樣也是普通人類,挨一刀照樣會死。
因為洛嘉德如神明一樣的大名,我們都下意識覺得這場攻城戰(zhàn)不會有任何難度,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敢于組織敢死隊,進行這種針對大戰(zhàn)爭術士的斬首行動,這一向應該是我們暗影傭兵團的拿手好戲。
根本來不及多想,對方利用風暴術法清除出一條路后,驅馬側繞,避開大軍攔截,斗篷飛揚,蹄聲大作,直取我們和馬車。
戰(zhàn)場突變,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間,寒鳥的術法蕩開小范圍的攻擊后,馬上改變策略,法杖高舉,一束束白色的光芒閃現。
“盾牌。”冰蜂鳥傳出命令。
“盾牌?!蔽乙餐瑫r沖身邊兄弟們吼道,附近暗影傭兵團的兄弟們瞬間從馬側取下盾牌,護住頭頸。
不高明的戰(zhàn)爭術士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他們在自己兄弟們周圍用術法,很有可能誤傷,應該說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白光瞬間在戰(zhàn)場爆開,一尺多長的冰刺以寒鳥為起點,向我們這邊無差別速射,覆蓋百米左右,和洛嘉德的術法相接。
飛速的冰刺無差別打擊,赤羽騎士團沖鋒的一行人立刻中招,跑的慢點的幾個人被冰刺連人帶馬穿透,哀鳴倒地,然后被隨之而來的大軍碾碎。其他大部分人馬移動速度太快,讓我懷疑他們在馬上也施加了術法。
同時打在我們自己人附近的冰刺都被盾牌擋了下來,但是崩碎飛濺的冰刺還是讓不少馬兒掛了彩,有兩匹馬被射穿了頭顱,馬上兄弟也滾了下去,被其他人拉起。
寒鳥這個二流術士!
對方距我們不足百米,只需要幾個眨眼就能到,馬車左側,兄弟們在我的帶領下沖出,迎擊對方。
赤羽騎士團靠近,再靠近,小隊一眾人一輪弓箭,只把對方一人射下馬。這些人都穿的龍紋鐵甲,戴著護面頭盔。弓箭不射中要害,根本沒多大作用。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而整個大軍都還在被不斷推著前進,反向靠近他們。
一切都過于混亂,我拔出快劍,和兄弟們迎上他們。
目標,殺光這幫人。
對方有備而來,目標明確,就是洛嘉德,根本不想和我們糾纏,但是我和兄弟們結成一堵結實的人墻,把對方人馬硬生生攔住,近五十多人撞在一起。
馬頭撞的梆響,盔甲也撞出凹陷,有幾批馬承受不住撞擊,轟然倒地,我刻意把馬頭提高,避免和對方馬頭相撞。
長劍,戰(zhàn)斧,盾牌,環(huán)首刀,長槍,大錘,血與汗交錯,兵器砍進血肉的聲音,戰(zhàn)錘砸碎盾牌的聲音,腦殼被敲碎的響聲,慘叫聲,馬蹄聲,一片混亂不堪。對方急切的想要沖破我們的束縛,但是被我們拼命擋住,比起悍勇,暗影傭兵團從來不會輸給這片大陸上任何人。
我用手中的長劍不斷的刺擊揮砍,瞥見對方一個戰(zhàn)爭術士已經把手伸起。
該死!如果在這地方來個術法,我們擋不住這些赤羽騎士團的精銳。想也來不及多想,整個人從馬上躍起,一腳踩在馬頭上,空中又是一腳踩在前面一個兄弟肩頭,第三腳踩在敵方一人頭上,一躍而下,電光火石,一劍把那個術士右手砍了下來。
對方慘叫起來,幸好沒有叫太久,我第二劍貫穿了他的大嘴,帶出一串血花,把他踢下馬。
敵方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瞅準機會,一槍刺來,我用右手緊緊抓住槍桿,左手放開長劍,從腿側抽出小弩,扣下懸刀,一發(fā)弩箭釘在他咽喉。
看著他年輕扭曲的面容,失去生命的眼睛,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用力一抽,把槍從死尸手中抽出來,翻轉槍身,又從馬上跳起,瞅準另一個戰(zhàn)爭術士,他手上的術法已經準備完畢。
我一把將手中長槍投出,槍尖從那術士后背貫入,前胸透出,那個戰(zhàn)爭術士大張著嘴,滿臉詫異,大概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死在這個戰(zhàn)場。
這是戰(zhàn)場,每個人都要做好死亡的準備,因為戰(zhàn)爭,就是死神的鉤鐮。
長槍投出,我一個側身低腰,瞅準時機,把快劍撿起,從馬肚下鉆了一圈,躲過一記戰(zhàn)斧劈砍,翻身上來刺死了那個拿斧的家伙,然后在敵人隊中亂砍。
赤羽騎士團中的戰(zhàn)爭術士已經解決,現在,就是把剩下幾十個人搞定就好。眼看目標近在咫尺,這些龍國騎士也爆發(fā)出無與倫比的勇氣,竟然有四個人沖開我們的人墻,過了防線。
“青蛙,你干什么吃的。”我簡直想給青蛙一拳,他算是我最信任的手下,現在竟然給我來這一出。
青蛙沒有應答。
我驅著敵人的戰(zhàn)馬,幾劍砍下擋路的幾個人人頭,沖進兄弟們中間,看見青蛙的馬上已經沒有人,他被一柄長槍刺透,頹然倒在擁擠混戰(zhàn)的馬蹄下,被踐踏著。
鼻子一酸,我來不及多有什么感慨,死生常事,這是傭兵的宿命。又帶著五個兄弟,追趕對方那四人。
對方沖出阻攔與我回來時間不過一眨眼,四人已經快要沖進洛嘉德馬車范圍,三支快箭把當頭三人射倒,箭勢極快,威力奇大,有一支箭直接從眼睛射入,射透了鋼制頭盔。
最后一人與我不足兩米,我從后追上,一劍從后頸將他人頭斬落,一捧鮮血如泉涌一般飛出,我感覺這血雨好像遮蔽住了太陽一般。
人頭已落,馬還未停,那匹戰(zhàn)馬被白狼下一箭射穿了腦袋,因為慣性,竟然沖入了洛嘉德馬車不足十步之遙。
下一刻,馬上的尸首和已經死去的馬,眨眼間變的焦黑,最后倒下,化為飛灰。
我勒住馬,怔怔的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