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海東青
“三哥好，海家二哥好。”碰上了，不打個招呼也說不過去，是不？
“云珠妹妹好?！焙|青很爽朗，本來有點英俊的臉，添了笑容以后，更英俊了。
“你們走的為何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急事？”李云珠問。
“哪有什么急事，這不我們剛剛在那邊那個槐樹下溫書，看到紫期抱著三妹的琴往這邊來，就想著三妹可能在這邊彈琴，就過來看看?！崩钤戚x微笑。
“哦，我也是剛剛過來，沒碰到三姐啊?！?p> 叮，叮，叮咚，李云珠話剛落，一陣琴聲就叮叮咚咚，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起來，聽來，好像是彈琴的人在調(diào)音。
幾人對視一眼，海東青有些興奮“原來云樂在那里，走，我們過去?！闭f著，就拽著李云珠和李云輝慌忙去找李云樂。
“哎，等等，你們?nèi)グ?，我就不去了，我本來打算去蕩秋千的?！崩钤浦槊χ棺『|青，然后默默得把自己的衣袖扯回來。
“一個人玩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玩多熱鬧呀，走吧”海東青依然扯著李云珠，另一邊扯著李云輝，尋著聲音，去找李云樂。
李云珠苦笑，碰到這種，大大咧咧，神經(jīng)大條的人，還真是不好拒絕。
拐過一個羊腸小道，有一片竹林，竹林旁邊有個八角涼亭，亭子里有石桌板凳。
李云樂一手拿個琴譜，一手撥琴，看起來正在練習(xí)新曲子，她的大丫鬟紫期，佳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玩翻繩。
“云樂”海東青開心的叫到，三步并做一步，往涼亭走去。
李云珠和李云輝掉在后面，穩(wěn)步前進，按說這種擾人清凈的事，是很不禮貌的，可是自家姊妹們，往往會忽視這一點。
“海東青？你怎么天天往我們家跑，三哥，四妹?！崩钤茦泛秃|青同歲，從小一起長大，說話很是熟稔。
李云珠：三姐。
李云輝：三妹。
兩人微笑打招呼。
“怎么，不歡迎我啊，沒打擾你練琴吧？喂，你彈的什么曲子啊”說話的功夫就從李云樂手里奪走了琴譜，兀自翻看起來。
“給我拿來，看的懂嗎你”李云樂一把又把琴譜搶了回來，嘴上雖然說的不客氣，面上卻沒見多惱怒，好像這就是他們平時的相處模式。
“嗨，這兩天我們書院放假，今晚出去逛夜市吧。”海東青蠱惑道。
“不去?！崩钤茦肪芙^的干脆，好像很不耐煩他。
李云珠沒想到，海東青和李云樂的相處模式這么隨意，倒是有幾分驚訝。
上輩子李云珠沒有和李云樂接觸的這么近距離過，她只看過李云樂知書達理，多才多藝，清冷高貴的一面，還不知道她還有如此鮮活的一面。
“你每天不是琴棋書畫，就是唱歌跳舞，不嫌煩啊，今天晚上我請客，吃涮鍋，去不去，不去別后悔?！?p> 李云樂聽到吃涮鍋，翻著白眼想了一會，“好吧，看在你這么誠心邀請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你吧，給你個面子?！?p> “是是是，多謝云樂小姐賞臉?！?p> 海東青看著李云樂作怪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眼睛里，有著藏也藏不住的溫柔和寵溺。
“那好，就這么說定了，晚上去?？寺〕藻佔?，云珠妹妹要不要一起去?！?p> 以前的李云珠很少跟他們來往的，她總是嫌海東青粗鄙，沒有文人的氣度，嫌李云樂，假清高，裝模作樣。
可是這次她是想去的，上一世，她基本上都是在內(nèi)宅度過的，每天過著千篇一律的生活。
曾經(jīng)很多次坐著馬車經(jīng)過集市的時候，她都會透過車窗看外面，有五顏六色的面人，透明的糖人，路邊攤，牛肉面，混沌，香味傳的老遠。記憶里，這是她聞過最好聞的味道，還有說書的，每次周圍都圍了好多人，想來講的一定很精彩。還有水粉首飾，味道很香，樣式很好看，還很便宜，比高檔的店鋪里的東西更吸引人。
可是她自持身份，不想與那些粗鄙的人們擁擠，覺得掉身份，盡然一次也沒去過，現(xiàn)在想來，眾生平等誰又比誰高貴到哪里去了呢！
“好啊，我也去?！?p> 李云珠欣然答應(yīng)，她還從來沒有跟同輩的人一起出去過，尤其是夜市，她夜里從來沒出去過，除了僅有的幾次看花燈，還是坐在固定的高臺上。
李云樂，和李云輝聽到她說她也去，倒是有點意外，她知道，李云珠總是自以為高人一等，很是不屑跟平民百姓們擠在一起的。
“晚上出去，只能帶一個下人，人太多，不方便的”李云輝提醒她。
“嗯，我明白的。”
“那說好了，就我們四個，晚上我的馬車來接你們?！焙|青一錘定音。
說好了晚上出門，幾人都很興奮，可是時間還早得很，海東青還不愿分開，就提意道：
“好長時間沒在一起玩了，你每天彈彈彈的，琴藝可有進步，要不你彈首曲子來我們聽，我們好給你點評點評?！?p> “你點評？我知道你舞刀弄棒，大快朵頤在行，卻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彈琴也這么精通了。”李云樂涼涼的取笑。
“看你說的，我們上學(xué)的時候兩天一節(jié)音律課，你以為師傅是膿包啊，那可都是大家，你覺得我沒資格點評你嗎，就算我沒有，云輝總有吧，這一次他的音律課可是得了乙呢?！焙|青大聲的說，但是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那你呢，難不成你也得了乙？”
“我，我本來可以得丙的，結(jié)果被一直黃雀引走了注意力，只得了個丙下”海東青越說越不好意思。
“你到底要不要彈，不彈拉到，哼”畢竟是少年心性，海東青也有傲嬌的時候。
李云樂無奈的翻了個優(yōu)雅的白眼，不理他。
緊接著叮叮咚咚的琴聲，就響了起來，李云樂彈得是很平常的曲子，一般初學(xué)者都會練習(xí)的那種，就是前面叮當(dāng)叮當(dāng)，中間快一點，叮當(dāng)叮當(dāng)叮當(dāng)，最后更快，叮當(dāng)當(dāng)叮，叮當(dāng)叮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這首曲子我記得是你五六歲的時候練的，你怎么現(xiàn)在還彈這個”海東青雖然彈得不好，但是也是懂點的，很快就聽出來了。
“不想聽就滾，”李云樂不客氣的說。
“想聽，”海東青很沒骨氣的回。
李云輝早就對他們的相處模式非常熟悉，所以也不見奇怪。但是李云珠，卻有些震驚，沒想到他們之間相處的如此隨意，友好，即使惡言相向，也沒關(guān)系。
“青柳，我覺得三小姐彈得還沒有我們小姐彈得好呢?！眲e人還都在認(rèn)真的聽，青艾卻已經(jīng)做出了評價。
李云珠身邊的丫鬟，一般都有兩個習(xí)慣，拍主子的馬屁，捧高踩低，那是因為以前的自己就喜歡吃這套，愛以自我為中心，還喜歡別人吹捧自己。
青艾也不例外，沒少拍李云樂的馬屁，拍習(xí)慣了，怕自己都信了。
“那還用說，不要隨便一個人都跟我小姐比，也不怕傷害到別人。”青柳傲嬌的對青艾說。
李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