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知道這根樹棍是什么樣的質(zhì)地,當初為了砍斷他,他用鋒利的小劍砍了十幾刀。
樹棍的骨質(zhì)是由一根根細長的纖維聚合而成,其硬度與一般鐵器都有得一比。
然而,在面對高速旋轉(zhuǎn)的風刃時,這根樹棍被一切而斷。
風刃的威力,并不僅止于此。
切斷樹棍之后,風刃余勢不衰,自火堆上方呼嘯而過,火苗立時矮了好幾厘米。
在余南反應(yīng)過來以前,風刃僅以毫厘之差,從余南脖子右邊擦過,他清晰地聽到了耳際劃過的“嗡”的一聲風響。
身后傳來嚓的一聲切割之聲,如同鍘刀切斷草桿。
余南嚇得冷汗直冒,連忙轉(zhuǎn)身去看,發(fā)現(xiàn)身后的灌木叢被齊刷刷地削平了一片,比前世的園丁修理的還要齊整。
余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半晌之后,他才明白,又是一頭妖狼前來夜襲。
而且這家伙會用嘴噴法術(shù),不用掐訣和念咒!
余南腦子懵了一瞬,隨即便想跳起來罵人。
《西游記》原著里不是說,有這種天賦的妖怪,僅有黃風怪嗎?
不是說能用嘴噴法術(shù)的家伙,全都是天賦異稟的嗎?
為什么眼前這只妖狼也會?
而且,這家伙噴出的風刃會高速旋轉(zhuǎn),其斬殺能力強得夸張!
若讓他成長起來,黃風怪都要被他秒殺。
余南趕緊的運了運功法,卻發(fā)現(xiàn)依然滯澀得很。
余南并非是想要嘗試戰(zhàn)斗技能,而是想要逃走。
無法順暢地運轉(zhuǎn)功法,便無法持續(xù)使用疾行術(shù)或者疾風步進行逃亡。
無奈之下,余南只能硬著頭皮迎戰(zhàn)。
深深吸一口氣,余南勉強平復(fù)了心情。
一對一,同樣是人對狼,上一次,余南僥幸獲勝,這給了他不少信心。
難度只在于,如何將風水珠砸出去,準確的打入敵人腦袋里。
余南催運法力,艱難地將風水珠搬運到了右掌之中。
妖狼高傲地打了一個響鼻,像是不屑,又像是在嘲笑余南的自不量力,他的目光像是蒼鷹俯瞰大地。
相對于妖狼的托大,余南則緊張無比,雙眼死死地盯著妖狼的一舉一動。
余南有自知之明,他的真實戰(zhàn)斗能力,完全就是個渣。
以筑基初期打兩只煉氣期小沙彌,竟然只是把對方累趴下了!
這樣的結(jié)果,讓覺明都無語了。
覺明說,這是因為余南的法力盡是丹藥得來,不曾精煉過。用來催運法術(shù),便也就成了樣子貨,完全殺不死人。
因此,余南攻擊力全在風水珠上,僅有一擊之力。
若有可能,余南很愿意與對方談判一下,看看是否能夠和平解決。
然而妖狼先是偷襲,現(xiàn)在又如此冷傲,斷絕了余南的談判道路。
大家都是有智慧的,每一個舉動,都代表了自己的態(tài)度。
當然,對于擁有用嘴噴法術(shù)天賦的天才來說,俯視一下敵人,似乎并不過份。
不過,余南依然有些困惑,妖狼只是出手了一次,就擺出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tài),是不是太過悠哉了?
難道說,他認為不必出手就能吃定我?!
心中一動,余南猛地轉(zhuǎn)身。
身后,一道低伏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了四米開外!
眼見余南發(fā)現(xiàn)了,那道身影立馬撲了上來。
余南清晰地看到,在那道身影四肢有力的蹬踏之下,地面上出現(xiàn)了四個深坑,枯葉和腐殖層全都飛了起來。
這也是一匹狼,它張開的血盆大口足有臉盆大,完全是奔著余南腦袋來的。
看樣子,它打算一口就咬掉余南的腦袋。
余南再也顧不得什么,右手使勁朝這妖狼的腦袋揮了下去。
風水珠無影無形,只要砸準了,從來沒讓余南失望過,這一次也是一樣。
也許只差半尺,那頭妖狼就可以把余南的腦袋咬成爛西瓜,這使得它眼中的幽芒興奮得快要燃燒起來。
但是,風水珠從它張開的大口進入,穿透它的上頜,進入了它的腦袋。
這頭妖狼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隨著余南身體一矮,它保持著原來的撲擊姿勢,大張著巨口,從余南頭上飛了過去,轟然一聲撞在地上,全身好一陣抽搐。
余南感緊回頭,發(fā)現(xiàn)原來那條狼的身上那種睥睨天下的氣概消失了。它震驚地看了看一邊的狼尸,狼頭再轉(zhuǎn)回時,雙目變得赤紅,里面似乎裝滿了怒火。
余南一顆心跳得咚咚咚的,不知不覺間背上已是全濕了。
剛才真是太險了!
他實在是太小看了對方作為智慧生物的狡猾,明明已經(jīng)處于上風,偏偏還會用計,完全就是不給自己活路!
所幸,不是每頭狼妖都會嘴里噴法術(shù),身后這頭狼選擇的是近身物理攻擊,而自己恰好又有一擊致命的近戰(zhàn)手段。
不過,現(xiàn)在,這手段已經(jīng)沒了,如之奈何?
看出了妖狼的憤怒,余南便故意笑道:“你們是一對兒?這下可好,陰陽兩隔嘍?”
激怒了敵人,敵人怒火攻心,自然會暴發(fā)出更強的力量。
但是,對付一個被怒火燒昏了頭的蠢貨,遠比對付一個清醒的聰明人要容易得多。
妖狼雖然更加憤怒,卻也沒有直接撲上來,而是圍著余南緩緩轉(zhuǎn)起圈來。
其身體始終保持著低伏姿態(tài),大嘴亦是半張半合。似乎隨時可能撲擊,又像是隨時都可能發(fā)出風刃。
余南也在緩緩移動腳步,讓他的正面始終朝向妖狼。
與此同時,他也把身體伏低,上半身前傾,同樣是一伏撲擊姿態(tài)。
忽然,余南右手飛快地一撈,從火堆里拖出一根柴火。
“蠢貨,上當了吧,哈哈哈!”
余南哈哈大笑。
余南不知道這條狼還怕不怕火,他覺得應(yīng)該會有一些作用。
當然,他更怕妖狼的法術(shù)風刃。
旋轉(zhuǎn)的氣流鋒刃與電鋸簡直沒有區(qū)別,無論斬在身上的什么地方,必然是如刀切豆腐一樣輕松。
電光火石之間,余南已經(jīng)思考過,無論遠近,他都處于絕對下風。
相距太遠,余南根本就沒有攻擊手段,妖狼卻可以釋放風刃,余南只有挨打的份兒。
相距太近,妖狼的爪子、利齒、風刃,無一不是致命的武力,余南只要沾著一點,立馬玩完!
然而,相比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遠戰(zhàn),余南更愿意選擇更危險的近戰(zhàn)。
只要手中有武器,比如棍子,余南還是有勇氣拼死一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