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過來看熱鬧的人不是很多,大多路過的人都是略微掃一眼便冷眼走開,顯然這里發(fā)生的事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興趣。
陸鳴很輕易地找到了一個視野最好的位置,人群中發(fā)生的一幕頓時映入眼簾。
只見一個臉色蒼白,穿著華麗的陰鷙男子正一臉惱怒地指著前方破口大罵著,各種異界版的臟話出口成詩。
而在他手指指著的方向則是一個樣貌清秀的白衣男子,此時臉色顯得很難看。
在白衣男子身邊,一個類人型生物憨憨地站在一旁。
為什么說是類人型生物呢?
這家伙留著一個深紅色的刺猬頭,虎目圓瞪,瞳仁呈淡紅色。目測身高兩米三以上,穿著一件灰色背心,肌肉隆起,古銅色的皮膚宛如精鋼鑄就,胳膊顯得極其粗大,估計跟陸鳴的大腿有的一拼。
整個看上去就像一個人形暴龍!
在他胸口處,有一顆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古樸黑色指環(huán)被一條細(xì)小的鐵鏈穿過,貼身掛在他脖子上。
在陰鷙男子身后跟著兩個護(hù)衛(wèi)模樣的人,銳利的眼神緊緊盯著白衣男子,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
“這位朋友,我已經(jīng)替我隨從道歉了,又何苦咄咄相逼呢?”白衣男子深吸幾口氣,壓抑著內(nèi)心的怒火說道。
“誰特么的跟你是朋友!你道歉不算,必須要這個大塊頭親自道歉!”見白衣男子一再服軟,陰鷙男子心中涌起一絲快意,依然得勢不饒人地說道。
“你……!”
白衣男子猛地握緊拳頭,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壓抑不住。
不過注意到那兩個護(hù)衛(wèi)冰冷的眼神,宛如被潑了一身冷水一樣,內(nèi)心暮地一寒,怒火頓時消散許多。
不由得漸漸松開拳頭,內(nèi)心升起一陣無力感。
他今天只是跟隨父親來皇城辦事的,順便開開眼界,沒想到會這么倒霉,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偏偏碰到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他父親只是鄉(xiāng)下的一個小貴族,家族這么多年來出過的最強(qiáng)者也只是丹境,來之前父親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夾著尾巴做人。
他把這句話謹(jǐn)記心中,也確實照做了,奈何別人得勢不饒人??!
白衣男子又轉(zhuǎn)頭看向那頭人形暴龍,心中對他恨得要死,但還是不得不擺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說道,“阿蠻,你就道一下歉吧!算我求你了怎么樣!”
人形暴龍頭一偏,冷哼一聲,“我不!我沒錯,憑什么讓我道歉!”
白衣男子心中的怒火又是蹭蹭的往上漲,但還是堅持著最后一點耐心,輕聲道:“這次你就稍微委屈一下,回到家族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怎么樣?”
阿蠻眼睛一亮,“真的?”
白衣男子微松一口氣,鄭重點頭道:“真的!”
阿蠻皺著眉頭考慮了片刻,最后勉強(qiáng)點點頭道:“那……好吧!”
白衣男子露出一絲微笑。
可就在這時,那個陰鷙男子趾高氣揚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等等!”
白衣男子眉頭微皺,轉(zhuǎn)過頭僵笑道:“不知這位朋……這位大人還有何事?”
陰鷙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高聲道:“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他今天不僅要道歉,還得跪下來把我的鞋子舔干凈!”
聽到這話,不僅白衣男子的怒氣直接達(dá)到峰值,包括陸鳴在內(nèi)的圍觀之人也看不慣了,紛紛用帶著一絲厭惡的目光看著陰鷙男子。
明明不是那大塊頭的錯,偏偏還這么不講理,現(xiàn)在更是過分,哪怕是自詡高人一等的皇城之人,也有點羞于與此人為伍。
在神州大陸,讓一個武者下跪,甚至比殺了他還殘酷,因為這不僅意味著要丟棄掉所有的尊嚴(yán),武道意志也會變得脆弱不堪,嚴(yán)重的甚至?xí)呋鹑肽?,武道之路從此斷絕!
雖然心中對陰鷙男子感到不恥,但眾人還是用好奇地目光注視著這倆人,想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方式應(yīng)對呢?
大多數(shù)人心里猜測他們會屈服,畢竟處于弱勢地位,除了屈服以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也有知道這位陰鷙男子身份的人,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一臉羞憤的白衣男子,以及漲紅著臉怒視前方的大塊頭,這兩人今天只怕難逃一劫了……
大塊頭雖然腦子一根筋,但是也不傻,知道面前那三人不好惹,強(qiáng)自按捺著心底的怒氣,淡紅色的眼瞳由于憤怒而漸漸變得深紅,紅得仿佛能滴出血……
白衣男子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了,可讓他和陰鷙男子硬剛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他還沒這個膽氣,不僅自己怕死,更是擔(dān)心會連累家族。
他臉色陰晴不定地思慮片刻,心里權(quán)衡了一番利弊后,低著頭,雙手抱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大人,從現(xiàn)在起,我的這位隨從就與我沒關(guān)系了!”
話一出口,眾人皆驚!
不過想了想后,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這下子,眾人對那個大塊頭更加同情起來,有一個滄桑大叔模樣的武者想上前說兩句,但是剛走出一步便被身邊的人拉住,“你不要命了!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他說的那個人自然是指陰鷙男子。
滄桑大叔搖搖頭,卻聽拉住他的人小聲說道:“他是北玄國十三個侯爵家族之一的孔家的嫡系,玄天城有名的紈绔子弟,你要是還想在玄天城混的話就聽我的,別多管閑事!”
聽到侯爵家族的大名,滄桑大叔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拱手道:“多謝兄臺告知!”
那人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兄弟你剛來玄天城吧,以后多長點心眼,別瞎去湊熱鬧,這玄天城哪……水深得很!”
滄桑大叔心有余悸地點點頭。
兩人說話聲音雖然很小,但是能到這里的基本都有點實力,身為武者,別說這么近的距離了,哪怕是幾百米外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于是,除陸鳴以外,廖廖幾個不知道陰鷙男子身份的人也頓時打消了心中蠢蠢欲動的想法,僅存的一絲正義感,在這種讓人提不起反抗心思的權(quán)勢面前,是那么的可笑和無力。
陰鷙男子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沒有在意那人話語中對他那略帶貶義的評價,相反,臉上還露出一絲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