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諾依然摟著洛施明月嬌嗔著:“喜歡呀,姐姐吃醋啦?”
過了半晌,依諾沒聽見回音。她這才從洛施明月懷中起身,望見的卻是她如死灰一般的面孔。
依諾被嚇住了,她從沒見過洛施明月這般的神態(tài)。
“姐姐你別嚇唬我,我跟你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嘛?”依諾一臉無辜的說。
“你愛阿爾斯楞么?”洛施明月一字一頓的問。
“怎么可能?。〗憬隳阍趺串?dāng)真啦?”袁依諾委屈的說。
“以往每年阿爾斯楞來袁府,你都要跟他討教舞技,你們一同起舞如此曖昧,你考慮過我的感受么!”洛施明月聲音清冷。
“明月姐姐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愛跳舞,就是想學(xué),又沒有別的……”依諾辯解著。
“若是你心愛的男人每次與你相見之日還要花半日功夫懷抱別的女人翩翩起舞,你作何感受?”洛施明月冷冷的說。
“明月姐姐你別這么說。以前我年紀(jì)小,不覺得有什么……,而且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你倆相互喜歡的?!币乐Z略帶委屈的解釋著。
“是么?可我們成親了也不見你收斂啊,中秋晚宴之時(shí),你還和阿楞一起跳舞,當(dāng)著我的面!”洛施明月說。
“我……”依諾又傷心又委屈,“我以為沒什么,再說我也怕你不高興,那夜我跳舞前特意向臺(tái)下望,見你拍手叫好,以為你不在意的……”
洛施明月憤憤的說:“呵呵!不在意?你爹爹的生辰,我能怎樣?我能跳出來阻止你們么?”
依諾抽泣了一下,淚水已經(jīng)在眼中打轉(zhuǎn)了。
“明月姐姐你別兇我了,我真的就是愛跳舞,你怎么可以冤枉我……”依諾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說,“那我向你保證,以后都不跟楞哥哥一起跳舞了。”
“楞哥哥?叫的好親密??!”洛施明月話語中夾著醋意。
“我都是這么叫的……,我也管二姐夫叫坤哥哥。那我以后叫姐夫,姐姐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以后注意”
依諾嘟起嘴,滿肚子的委屈。
洛施明月忽然站起身,神色又陰冷了幾分。
“我們之間沒有以后了!”她決絕的說。
依諾愣怔間,一陣刺痛從胃中襲來。
她捂著肚子說:“明月姐姐你別生我氣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意,都是我的錯(cuò),你別嚇唬我了,我肚子有點(diǎn)兒疼?!?p> “你救過我的命,現(xiàn)在袁家有難,我該救你報(bào)恩才是??蓯矍橛质莻€(gè)很奇妙的東西,它會(huì)讓人變得無比自私。我絕不容忍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阿楞,哪怕是救命恩人也不行。阿楞只能是我一個(gè)人的!”
“明月姐姐我錯(cuò)啦,你別兇我了,我肚子好疼……”
“我都跟你說了,這是毒藥,毒死我這個(gè)馬馬虎虎大大咧咧的懶妹妹!”洛施明月說。
依諾已經(jīng)疼得皺起了眉頭,她搖搖頭說:“明月姐姐,我肚子真疼,你別跟我說笑了?!?p> “中秋前夜,皇宮內(nèi)膳食出了問題,這死罪定然是有人要承擔(dān)的。既然柳如海和屠善偉聯(lián)合起來要嫁禍袁爹爹,那定然做事做絕,又怎可能放你和二姐生路呢?”洛施明月語氣冰冷的說。
袁依諾腹痛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可她聽著明月姐姐冷漠的話,卻冒出冷汗。
“你擔(dān)心得對(duì),你二姐和大姐一般,都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屠奕坤的陰損狠毒比之他爹屠善偉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哪里會(huì)請(qǐng)薩其馬大人,只不過編出一個(gè)堂皇的借口,先把你姊妹二人分離開來,再分別做掉罷了?!甭迨┟髟鲁谅曊f。
額頭上已疼出了細(xì)汗,可依諾不愿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相,她更不愿相信,她最信任的明月姐姐會(huì)對(duì)自己下毒??僧?dāng)下腹中的劇痛也由不得她不信。
“明月姐姐,你騙我,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huì)害我,我相信你!”依諾喘著粗氣說。
“傻妹妹,那是你還不懂愛情,你大姐二姐為愛所騙,而我則是因愛生恨,對(duì)你的妒恨!”洛施明月扭開頭,避開依諾的目光。
“明月姐姐,我肚子好疼……”依諾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開始往下冒。
“我在砒霜里面摻了大量的野櫻莓漿果汁,等你毒發(fā)身亡后,驗(yàn)尸官開膛驗(yàn)尸,也會(huì)查出你死于黑果腺類花楸之毒,這樣也與為你袁家下的套子前后吻合了。依諾,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事到如今你也只得認(rèn)命了?!甭迨┟髟聡@息著說。
求生的本能讓依諾強(qiáng)忍著劇痛,不使自己的意識(shí)模糊。
萬分絕望,她難以接受洛施明月加害于她的事實(shí)。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今年夏天她才剛滿十八,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紀(jì),本該有似錦的前程,本該在多年后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歸屬,幸福美滿的過上此生。
可從中秋移花接木案伊始,接連種種事端都讓她一個(gè)剛剛成年的姑娘措手不及,她還想救爹爹和娘親,她還想昭雪袁家的冤屈,她還想讓滿座高朋贊許她曼妙的胡舞……,可這一切都再?zèng)]機(jī)會(huì)了。她已經(jīng)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guān),栽在她最信任的明月姐姐手中……
路途顛簸,依琴雖然依偎著屠奕坤,可這一夜在車廂里睡得并不安穩(wěn)。半夢(mèng)半醒間,她總會(huì)看見爹娘滄桑的輪廓,大姐含恨而死的慘狀。
一陣劇烈顛簸下,依琴坐直了身子,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蒙上心頭。
推開轎廂右側(cè)的窗幔伸出頭向外望,正對(duì)上刺眼的陽光照射進(jìn)來。極目望去,一望無盡的遼闊草原并沒有另她心情舒展,反而使她更覺恐慌。
“奕坤!奕坤!”袁依琴不安的推搡著依靠著轎廂依然熟睡的屠奕坤。
屠奕坤睜開眼,神色如常的望著依琴說:“路途漫長,你還是養(yǎng)精蓄銳多睡一會(huì)兒的好。”
袁依琴聽了屠奕坤的勸慰,稍稍安心。她依偎著屠奕坤的肩膀再次閉上了眼睛,可是想起剛才她推開窗??匆姷木爸?,她猛然又坐起身來。
依琴再次掀開窗幔,向外望去。
清晨升起的太陽在車廂的右側(cè)窗外,這說明車在向北行駛。而京城,在臨都城南面……
懷著萬分的疑惑,憶起昨夜夢(mèng)見不祥的征兆,依琴緩緩地扭過頭,卻正撞見屠奕坤的目光。
屠奕坤的目光中帶著笑,那是深邃而狡詐的笑,一種依琴從未見過的笑……
移花接木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