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瞳抓起郁祁的手臂,想要把他背起來。
結(jié)果郁祁太重,她背不動。
她是大明河的大妖,有千斤的臂力,卻抬不起郁祁。
“這么重了還吃!身材還挺好?去哪兒找公道去?”也瞳撇撇嘴,隨后拽著郁祁的兩個手臂,拖著他就走。
定南城剛下過雨,路上一片泥濘,她拖著郁祁走,郁祁的白衣服被泥土染得變了色。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紛紛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也瞳霸氣回應(yīng),“看什么?沒見過姐姐把醉鬼弟弟抓回家嗎?”
聽她這么說,行人紛紛回避,瞧這一家子,弟弟醉酒不歸,姐姐拋頭露面去捉弟弟,家風不正啊。
看他們走的這個方向,是要去花街柳巷?他們家住在花街柳巷?難怪家風不正。
也瞳就這樣一路拖著郁祁停在金滿樓。
定南城最紅的花樓叫金滿樓。
此時天色未黑,金滿樓還沒開張。
也瞳繞到金滿樓后門,把郁祁丟在門口。
郁祁一身污泥賣相不好,也瞳的良心有些痛。
她素手一掐,掐個除塵咒把他收拾干凈,這才沖上去拍門。
門嘩一下打開,一個穿著棕色衣服的小伙計探出頭來,看到也瞳站在門口,忍不住瞧了瞧她的姿色。
片刻后微微搖頭,“金滿樓還沒開張,你要找人還請去別處找?!?p> 他說完就要關(guān)門,也瞳手疾眼快地撐住門,“我是來賣人的,你們還收不收人?。俊?p> 小伙計定定看著也瞳,“你這樣的……”
“不是我,是他?!币餐砷_撐著門板的手,指著地上的郁祁。
小伙計看到郁祁后,眼睛一亮,隨后砰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門外的也瞳,“……”
“你…你稍等…我去找我們樓的媽媽。”小伙計好心解釋。
門外的也瞳,“……”
沒等多久,后門再次打開,門里站著一個穿紅戴綠的女人。女人身后跟著六個伙計,伙計們隱隱以女人為首。
女人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郁祁,一時愣住了,世上居然有這么出塵絕艷的男兒。
“我有個上好的雛兒,你看收不收?!币餐珳惿先踝∨说哪抗狻?p> “姿色確實上好,可是……”女人從懷里掏出一張方帕,她揮了揮帕子。
帕上脂粉香氣散開,和郁祁身上的酒氣混在一起。
女人聞著混在一起的氣味,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酒氣……”女人一臉為難,“金滿樓是正經(jīng)花樓,里面的姐兒哥兒都是身家清白的,不會給金滿樓帶來麻煩?!?p> “這個你放心,他也是身家清白的?!币餐酆瑹釡I,“他是我弟弟,我們原本相依為命,可惜他太愛喝酒,家里的東西都被他賣了換酒,他還說要把我賣了換酒,你說他有沒有良心?所以我就想在他賣我之前,把他賣了?!?p> 女人聽得目瞪狗呆,該說什么好呢?
這一家都這么無恥?該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是,重點不是這個。
女人打起精神,“姑娘,你打算賣多少錢?”
也瞳用袖子摸干眼淚,“我本來也不想賣他的,娘走的早,讓我好好照顧他,可是他太混賬了,我也想活得好一些,我把他送到你們這兒,你們能看住他就好,我只求一個平安,你們肯收了他,我要一個銅板就好?!?p> “賣身花樓,是要交付身契的,姑娘帶了他的身契嗎?”女人挑眉。
“帶了帶了?!币餐珡膽牙锾统鲆粡堮薨櫟纳砥酰@張身契不是郁祁的,是她剛用妖力幻化的。
女人拿過身契仔細看了看,又對著陽光映了映,確認是真的身契才從腰包里掏出一個銅板遞給也瞳。
也瞳收了銅板,笑瞇瞇指著郁祁,“人交給你們了?!?p> 女人揮了揮手,幾個伙計涌過去抬起郁祁。
六個伙計抬著郁祁,憋得額角青筋暴起。
“平時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六個人抬一個人還不利索?!迸瞬嫜罅R。
也瞳指尖一彈,放出六團妖力,六團妖力分別沒入六個伙計的身體。
伙計們覺得身子一輕,抬郁祁時沒那么費勁兒了,立刻動作麻利地抬著人進了金滿樓。
女人見伙計們動作加快,也不訓人了,看到也瞳還沒走,對她比了個大拇指,“這世上多得是販賣姐妹的哥兒,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販賣弟弟的姐兒。姑娘,你也算個豪杰了?!?p> 女人說完這話,緩緩關(guān)上大門。
也瞳,“……”
為什么她覺得這女人沒在夸她?聽上去怎么這么不對勁兒?
罷了,不重要。
也瞳握著銅板去包子鋪換了一個素餡包子,和掌柜要一張油紙包好包子走向小后山。
定南城除了河娘娘還有山娘娘。
定南的山娘娘住在深山,不喜歡招惹是非,清心寡欲像個仙門中人。
定南城的困局需要山娘娘的一臂之力。
小后山是連綿的兩座山峰,如兩把尖刀直穿云層,山頂有霧靄,山上樹木蔥蘢,青翠欲滴。
也瞳化風而行,沒過多久就登到小后山的回望崖。
回望崖下是深谷,谷里有清泉。
常人走到回望崖就會回頭,也瞳卻不回頭。
她縱身跳下,在光滑的崖壁上有一個洞口,她飛到洞口里。
山娘娘喜歡安靜,就在回望崖的崖壁上修了洞府。
也瞳走進洞里,洞壁光滑得像是打磨過。
她望向洞里,一片黑黝黝看不到盡頭,她不進去,只是對著洞里喊話,“每次見你都不容易,你的洞府修得太偏了?!?p> 洞里傳來一陣笑聲,笑聲清脆宛若清鈴。伴著笑聲跑來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娃,她從黑暗里跑來,身上卻帶著銀色的暖光,看上去很顯眼。
她跑得很快,跑時沒有腳步聲,只有爪子摩擦在石頭上的‘吧嗒’聲。仔細看去,她的雙腳是兩只兔腳。
她頭上有一對兔耳,兔耳不停抖動,她像一顆小炮彈撲到也瞳懷里,“瞳姐,你終于來了。”
“定南危機四伏,我在深山都感覺到了,我給你發(fā)了信號,你居然才過來!”女娃娃很委屈,在也瞳懷里蹭了蹭。
也瞳把她拂開,“以為變得可愛,我就會心軟嗎?”
女娃娃跌下來,兔腳“吧嗒”落在地上。
“哼!”女娃娃冷哼一聲,身體漸漸長大,沒過多久就變成一個美嬌娘。
美嬌娘穿著鵝黃長裙,手挽拖地煙紗,發(fā)上插著金步搖,眉間點一抹朱砂。她肌膚勝雪,配上額間朱砂更顯妖嬈。
她雙目含俏,顧盼間眼波流轉(zhuǎn),恰似春風拂過江柳岸,霎時間萬物回春。
她是一只兔妖,卻將狐妖的妖媚學了個透徹。
她叫奚婧,是小后山的山娘娘。
九八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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