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南報完警后,寂靜的南陽小區(qū)很快就被警笛聲充滿了。那三人似乎也是明白了事情的不可逆性,并沒有再出現(xiàn)。
因為蘇南將事情說的很是嚴重,所以在他再三保證沒有報假警后,警方立刻對鏡子實施了破壞。
隨著整面鏡子被卸下,它背后的水泥完全暴露在了眾人眼底。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蘇南,在看到某一處奇怪的“水泥”后,總算是放下了心來。同一時間,察覺到不對的警員也是立刻將二人請了出去,然后對楊蘭的房間進行了封鎖。
之后的情況蘇南并不清楚,但從給他做筆錄的警員的神色來看,恐怕那后面還真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王姓警員在問完二人的基本信息后,很是嚴肅地談起了正事。
“我的同事這幾天一直有聽到廁所里傳出人的說話聲,所以就拜托我過來幫她看看。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那廁所的鏡子邊緣好像有一些沒有處理干凈的水泥…”
說到這兒,蘇南稍稍坐正了些,然后一臉認真地對著王警員說道:“其實我本來也不確定鏡子后是不是有什么東西,但在我以裝修為理由敲鏡子的時候,那幾個鄰居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是他們讓我更加肯定鏡子后面有什么東西存在?!?p> 蘇南的話雖然說得通,但其實細品就會覺得實在是牽強至極,普通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報警說有殺人藏尸案嗎?恐怕不會。
不過令的蘇南有些意外的是,王警員并沒有對他的話產(chǎn)生質(zhì)疑。
更加奇怪的是,在聽到他前一句有些“鬼怪論”的話后,王警員竟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意外之色,似乎早已聽到過多次類似情況。
“你的意思是312的鄰居們知道些什么?”
“肯定知道!尤其是那個房東劉姐!”蘇南正義凜然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蓖蹙瘑T在刷刷刷記錄下些東西后,抬頭看向了楊蘭,“楊小姐,在312住的時候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楊蘭雖然不像蘇南那般肯定兇殺案的存在,但她好歹也是有點腦子的,自然知道剛剛的情況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一想到自己與尸體待了將近一個月,甚至在尸體的“關注”下刷牙洗臉,就會覺得周圍有許多道陰冷的視線投在她身上。
“沒有…沒有!我沒有!”一連三個沒有,楊蘭說的一次比一次歇斯底里,整個人的精神已經(jīng)接近于崩潰。
王警員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抱著頭縮成一團的楊蘭,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xù)詢問。
“那就這樣吧,楊小姐請放心,此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妥當,給予你該有的補償?!?p> 蘇南見楊蘭沒有回應的意思,便代替她向著王警員道了聲謝。
不過幾分鐘后,另外兩名警員就帶著那三個制止過蘇南的中年人來到了這個臨時審訊室中。
警察的名頭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有種天然的威壓感,就是沒有犯事的人,在面對警察的詢問時,心中也會不自覺地緊張起來,更何況這三個?
所以他們剛一進門就開始瘋狂地哭訴起來,尤其是那劉姐,直接是撲倒在了地上,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模樣。
王警員看著作秀的三人,眼中閃過一次厭惡。
他手中處理過的案件也不少,蘇南能夠想到的事情他怎么會想不到?
這群人都自私到這種地步了,還在那兒說什么“與我無關”?或許他們并沒有參與兇案,但稱之為“幫兇”絕不為過。
畢竟要是房東能在發(fā)現(xiàn)異常的第一時間就報警,恐怕案子會更早被曝于正義之下!楊蘭就更加不會受到這種精神上的傷害!
“三位不必過于擔心,我只是想問你們一些問題罷了?!?p> 王警員的話似乎讓三人安心了不少,在偷偷看了眼他的臉色后,劉姐利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是是是,您說的是,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叫我王警員就好了?!?p> “好的好的,王警員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一定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有了劉姐的帶頭,另外二人也不再裝模作樣的抹鼻涕眼淚了,畢竟真要說起來,他們的罪責肯定沒有劉姐來的重。
等到三人依次在王警員對面坐下后,他再次打開了小本子開始記錄。而此刻的蘇南與楊蘭已經(jīng)挪到了靠邊位置。
“名字,住哪個房間?”
“我叫劉春花,住在412?!?p> “我叫李國義,住在313?!碧K南留意到這個李國義就是最開始來阻止他砸鏡子的中年胖子,而313與312之間的墻壁正是有著尸體的那一面。
“我叫馬建行,住在311?!?p> “好家伙,這是把312團團圍住了啊?!蓖蹙瘑T陰陽怪氣地說道,“現(xiàn)在告訴我312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你們又為什么要替兇手隱瞞尸體的存在!”
“我們也不知道那里有尸體啊!”
他的語氣讓三人有些不自然地轉(zhuǎn)開了視線。
不過此刻的三人早已沒了隱瞞的心思,畢竟現(xiàn)在撇清關系才是上策,所以在互視了一眼后,劉春花一臉“自責”地開始講述起了發(fā)生在312的事情。
“哎,大概四年前,有一對夫妻租下了312那個房間,本來倒還正常,只是不知道哪一天開始,他們就經(jīng)常在半夜三更大鬧起來,時不時地就有東西雜碎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我住在4樓,再加上平時睡得也比較死,就沒多注意,直到他們兩個找上我,我才試著與那對夫妻去商量一下這件事。那之后他們也算是收斂了一些,雖然偶爾還能聽到些吵架聲,但總算摔得東西少了。
原本我還以為事情已經(jīng)解決,大家也都漸漸習慣了這對夫妻的存在。然后…大概是去年年底那會兒吧,兩個人吵架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我們還以為是夫妻倆和好了,就沒在意。直到…直到小敏,就是那個女的,報警說她老公不見了…
直到一位警察同志來問我,我才知道那家的男人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了,當時那男的好像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一段時間后我就沒再關注那件事情。后來小敏也找我退了租。其實這原本也就是個很簡單的事情…
可就在小敏搬走后的第二個月,他們兩個突然跑來我這兒,說是312有臟東西…整晚整晚地跟他們說著‘鏡子’…‘鏡子’…我被說的害怕,就請了神婆做了法事。
那神婆也是厲害的很,做完法事之后他們就說再也沒聽到臟東西的聲音了?!闭f到這兒,劉春花狠狠地扭了下大腿。
“王警員你要相信我啊!我還以為臟東西已經(jīng)沒了,房子也干凈了,這才開始往外租啊!我不讓他們敲鏡子,是怕把那臟東西放出來?。∥叶际且黄眯?!…嚶…嚶嚶…”
“你們?yōu)槭裁床粓缶??”王警員只是很淡定地說了這么句,就讓劉春花的聲音戛然而止了去。
“我…當時哪想那么多??!臟東西不就得請神婆嘛!”劉春花神色訕訕。
“嗯,我知道了,你們二位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李國義立刻狠狠地搖了搖頭,馬建行倒是有些猶豫的樣子,不過很快,在看到劉春花的眼色之后,他也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