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攤
只聽耳后那人道——
“我們確實不想要梅花，但是，一定會有人想要?！?p> 刀疤男轉過身來，抬了抬下巴：“你往前走，這條路，多的是我這樣的人，不要高興地太早了?！?p> “……”
張君銘默默地看了一眼地上蜷曲的身影。
男孩已經(jīng)因為疼痛而不斷抽搐著，他顫抖地取出藥瓶，如救命稻草一般胡亂喝下。
張君銘收回了目光：“多謝，我記下了?！?p> ……
越往里走，街上的人漸漸多了。酒館的門一如既往敞開，后面進的人已經(jīng)沒有位置——
大家都不愿意挨著坐，三三兩兩間空出了一片真空區(qū)域。
玩家面前的酒水壓了高高一摞，壓低了聲音，推杯換盞間，肆無忌憚的話語在各人嘴間流淌。
黑紅藍綠是這里的主打色調。
沒有人敢高聲大笑，氣氛略壓抑。
忽然，一只玻璃杯碎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
只聽一男人罵道：“操?！?p> 眾人紛紛側目。
“我們以高階玩家優(yōu)先，您沒有資格享用?！本票Ｄ赝崎_了那男人的手。
門外，李重燈站著朝里望。
臉上的小黃鴨也跟著他的表情一起，顯得呆愣呆愣。
迷路是很丟臉的事。
他追著他的貓，真的在這里迷路了。
這……上哪里找個活人問路呢。
來來往往都是身份不明的人，只有酒館旁紙折垃圾桶兩張矮桌的小攤。
重燈眼前一亮，隨即走到了小攤面前。
攤主撐著下顎，半垂眼眸，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只見小攤上蠻橫的寫著幾個大字：“禁止觸碰，否則給錢?！?p> 李重燈伸出手，在攤主眼皮底下晃了晃，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反應，頗為失望。
是睡著了嗎？
于是，他戳了戳攤上的一個不倒翁。
“不倒翁三個銀幣?！?p> 攤主隨即醒了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興奮又高興。
“？？？”
李重燈撐在桌上，湊近他：“你不是睡著了嗎？”
“不倒翁三個銀幣。”
攤主仍舊重復這句話。
“知道了知道了，大爺我又不是買不起?！?p> 李重燈仔細地看了看，連忙掏出了醫(yī)生那鬼斧神工的地圖來，指道：“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里嗎？”
“知道?！睌傊骶谷灰谎劬湍苷J出來，著實讓重燈感到佩服，看來他不至于走不出去。
攤主道：“但是不倒翁要三個銀幣?！?p> 李重燈：“……”
他從懷里摸出了三枚銀幣。
“這個地方?！彼钢貓D：“能看懂嗎？”
攤主數(shù)了數(shù)銀幣，又給他退回一枚。
“看你可愛，給你打了折，不倒翁兩個銀幣?！?p> 李重燈依言取回了一枚銀幣，揣進兜里收好：“所以我要怎么走啊?！?p> 攤主道：“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看見了?！?p> 重燈欣喜道：“謝了，大爺?！?p> 剛走一步，攤主大爺就扯住了他的一角，生生把他拉回來。
恰這時，一個人忽然從他身旁蹭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全是人，又朝著他剛剛來的方向消失了。
攤主大爺似乎什么都沒看見一樣，一手拽著李重燈的衣角死死不松開，一手在自己的攤位底下翻了翻，翻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來。
“看你可愛，我想多送你一個?！睌傊鳠崆榈貙⑦@堆稀奇古怪地東西摞到他面前，“來，挑一個你最喜歡的。”
重燈剛剛被拽了一個踉蹌，第一時間看見了從他身后過去的人。
看見那人的動作，重燈心里不禁一陣陣發(fā)緊。
這……自己這是被人跟蹤了？
幸好這攤主大爺拉了自己一把，重燈心懷感激，擺擺手：“啊呀，不用了，謝謝您?！?p> 攤主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仍舊在他的破口袋里翻了翻：“要的要的，我想有一個東西你肯定很喜歡?！?p> 說著，攤主下一刻翻出了一個小木雕人出來。
李重燈霎時愣住了。
攤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替他將小木雕人一壓一塞收進懷里：“拿好拿好，送給你的。”
“記住一定要一直走，不要看東看西，你是新人，買東西一定要記得多敲門。”
重燈說不出話了，在接過小木雕人的那一剎那，唇角顫抖。
“你為什么會有……“
話還沒說完，攤主就朝他擺擺手，打了個哈欠。
“走吧走吧。不要影響我睡覺了?！?p> “喂，你給我說清楚！”
……
不知走了多久，重燈渾渾噩噩地撞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君銘是一路順著順著重燈消失的路找的，幸好他對這片禁區(qū)的路還比較熟悉，果真是撞上了。
李重燈差點跌了一跤，又慢慢地站穩(wěn)了。
“你去了哪里？”
張君銘察覺到重燈的狀態(tài)不對勁，搖了搖他。
“你怎么了？”
李重燈突然清醒過來：“啊，什么。什么事，隊長你回來了?！?p> “貓呢？”
重燈道：“跟丟了。”
“那你去了哪里？”
重燈沉默不語。
“我迷路了……”
忽而，李重燈像是想起來什么，連忙把木偶人往袖子里塞了塞，裝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
不，這個一定不能讓隊長看到。
重燈重新扯了扯袖子，忽而道：“我在那邊遇上了一個老大爺，他讓我們買東西的時候要多敲門。”
“什么多敲門？”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讓張君銘滿臉黑線，他問：“你沒事吧?！?p> “沒事，放心，安全地很。”重燈拍了拍胸脯：“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p> 張君銘點點頭：“我看像?！?p> ……
此言剛落，某處，一道猩紅濺了出來。
“自不量力?！?p> 林子楊啐了一口血，側目，看見了坐在一旁無聊地開始打牌的審判者。
黑狼道：“我出?！?p> 白狼：“吃你?！?p> 黑狼：“我再出?！?p> “吃你。”白狼出完了手牌，不耐煩：“嘶~你們打快點喂，打死一個，我們趕著下班喂，嘶~”
林子楊和對面敵人面面相覷。
而后，他輕輕地念了一聲：“化。”
頓時，敵人步伐應聲而動。
別人說他的異能是陰損招數(shù)，他就當陰損招數(shù)用，他沒有輸過，因為他做的滴水不漏。
似乎，被審判者盯上，還是第一次。
忽然，兩個黑影錯身而過，當著審判者的面消失了。
跑了。
跑是沒有用的。
此時，角落里，一個面具的黑影見兩人一走，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黑狼反應過來：“嘶~右啊，他們都走了?！?p> “吃你。”白狼繼續(xù)打牌：“嘶~讓他們打吧，要加班了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