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了么?昨晚又死了位姑娘!”
一大清早,東昌府的各大茶肆酒樓,便有人在議論紛紛,艷春樓的頭牌被害一事,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搞得是人心惶惶。
如果死的只是一個尋常婦女,或許沒什么人關(guān)注,關(guān)鍵死的人乃是艷春樓的頭牌姑娘春香,在整個東昌府,她的人氣向來居高不下。
不只是男人,甚至女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春香的死亡時間為昨晚,與前一日晚上被害的牛氏死狀相同,渾身干癟如同干尸,精血莫名虧盡,兇手的作案手法,根本如出一轍。
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點(diǎn),正是五里溪南岸的樹林之中,這顯然不可能是巧合,而是蓄意殺害。
如果說之前牛氏的死,可以歸咎于意外,但如今不過時隔一天,便又有一名女子身亡。
而且死因以及地點(diǎn)幾乎相同,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同樣的意外不可能發(fā)生兩次,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能夠看出來,這分明就是兇殺。
此女一死,不知引得東昌府多少公子潸然淚下,多少女子拍手叫好,可謂是轟動一時。
當(dāng)這個消息傳到蘇年等人耳中之際,不由既是懊惱,又是氣憤,終究還是他們疏忽了。
根據(jù)時間推測,那名女子應(yīng)該是在他們與石妖大戰(zhàn)之前,便慘遭毒手,如此一來,就算他們將石妖打成重傷,也依舊還是會有人死。
難怪一開始,石妖會如此悠閑的出現(xiàn)在他身后,說是什么訪友歸來,原來是早已得手。
玄機(jī)老道被那石妖的妖石打中,受煞氣侵體,好在他及時封住了經(jīng)脈,這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傷,縱然如此,他也是道行元?dú)饨該p。
所以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靜心調(diào)養(yǎng)。
更別提那鄂秋隼,硬生生挨了石妖一拳,實(shí)際早已震傷內(nèi)腑,短時間內(nèi)只怕難以痊愈。
府衙已然是忙得不可開交,一連發(fā)生兩起命案,速度之快,下手之狠,令人防不勝防。
關(guān)鍵是他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出頭緒。
吳大人似乎也認(rèn)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不再固執(zhí)己見,而是讓人加緊防范,嚴(yán)密巡查。
不過無論外面如何的鬧騰,對于明月樓,卻是沒什么影響,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紅火。
“唉!我的春香,你死的好慘啊!”
明月樓客堂,左側(cè)靠窗的一張桌子,幾名衣著華貴的公子齊聚一堂,喝著酒,聊著天。
“春香去了,爺?shù)那啻阂矝]了!”
“春香??!你把我也一并帶走吧!”
……
借酒消愁,此情此景,著實(shí)令人動容。
“哎喲!月兒姑娘,您回來了!”
也不知是誰忽然叫了一聲,原本還尋死覓活的公子們,好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望了過去。
王月今天身著一襲淡白長裙,衣袂飄飄,宛若神仙妃子,面上的妝容,也是精心打扮。
總而言之一句話,此時的她簡直絕美。
除了瞎子,幾乎可以說樓里所有的客人,眼下都被她吸引了過去,好半天挪不開目光。
“宿公子請!”
只可惜下一幕,卻又讓所有人黯然神傷。
王月進(jìn)得門來,忽然停住腳步,緊接著自門外邁入一人,乍看之下,好一位翩翩公子。
此人正是宿介。
兩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穿過長廊,徑直步入了內(nèi)院之中,沿著小路,輾轉(zhuǎn)來到后花園。
此處假山荷塘,涼亭花圃,一應(yīng)俱全。
涼亭有個很詩意的名字,喚作邀月亭。
宿介自稱十分欣賞王月的才華,今日正好空閑,所以便特地相約,想要與她談賦論詩。
再者昨日吃了明月樓的酒菜,覺得回味無窮,因此心中惦記,又聽她說掌勺之人乃是她的妹妹,忍不住心中好奇,便想要認(rèn)識認(rèn)識。
故而,王月便直接帶著他來這里了。
如今才子佳人,相對而坐,加之周圍環(huán)境襯托,倒是另有一番風(fēng)味,不知多少人羨慕。
……
廚房之中,胭脂準(zhǔn)備了不少的菜肴。
這些都是姐姐特地吩咐過的,一會兒就要送到邀月亭去,據(jù)說是要宴請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所以她也不敢怠慢,做的全是拿手好菜。
師傅正在閉關(guān)調(diào)養(yǎng),蘇年自然不敢打擾,不過鄂秋隼,雖說受傷臥床,嘴上卻不消停。
一直嚷嚷著要吃東西,非讓蘇年來廚房看看,幫他帶些過去,無奈之下,他只好妥協(xié)。
心中卻在暗忖,這人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可誰讓他是傷員呢?總不能不管!
來到廚房,胭脂端著托盤正準(zhǔn)備離去。
“嗯?胭脂姑娘,這么些好酒好菜,端去哪兒啊?這些個伙計們,也不知道來幫忙?!?p> 蘇年剛好與她撞見,不由便隨口一問。
“是蘇公子??!姐姐邀請了一位特別的客人,聽說是淮安的大才子,叫作宿介,自然不能一概而論了,這些都是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p> 胭脂微微一笑,面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哦!”
蘇年若有所思,可隨即又覺得不對。
宿介?宿介?
這個名字怎地如此熟悉?
他略一回想,頓時便想了起來。
昨晚石妖所化身的那名書生,也是自稱為宿介,當(dāng)時他正隱于暗處,聽得是清清楚楚。
“莫非是石妖?”
蘇年心中驚詫,同時又有些難以決斷。
但不管怎么樣,他得要先去探探虛實(shí)。
“原來是這樣!那個……胭脂姑娘,我看你這也挺沉的,不然的話我?guī)湍闼瓦^去吧!”
蘇年先是人畜無害的笑了兩聲,緊接著邁步上前,伸手之間,便要去接她手中的托盤。
他也是想借此機(jī)會,去驗(yàn)證心中所想。
“不用麻煩了!姐姐吩咐過的,那位宿公子昨日吃了我做的菜,說想要見見我,所以我自己去就好了,總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吧!”
胭脂也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出言之間,她還是拒絕了下來,繞過了蘇年,便沿路離去。
蘇年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對,越想越不得安寧,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他干脆悄悄尾隨。
如果這位宿介公子,真的與他昨晚所見到的石妖是同一個人,那么情況可就不太妙了。
不說其他,對方接近王月胭脂兩姐妹,絕不會那么簡單,她們兩個的境地,可謂是相當(dāng)?shù)奈kU,最關(guān)鍵她們對于此,還是一無所知。
穿過內(nèi)院,悄悄跟隨在胭脂的身后,沒走多遠(yuǎn),來到了后花園,蘇年定睛放眼望去,邀月亭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間映入了眼簾。
“果然是他……”
傾城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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