芣苢的確是鬼城,可卻又不是鬼界。而這芣苢卻又與狐貍的涂山大不相同。
狐貍出生便在妖界,好的壞的印象都留在了妖界。他對妖界著實不算是好,當(dāng)了妖王后,劈開了結(jié)界,踏入人間,劃了涂山一處為妖界帝都,至此,妖魔鬼怪可在人界徘徊。
也奇怪的是,修道除妖之人是越來越多???,都知道涂山乃萬妖聚首,卻極少有人來涂山親自除妖。或許,以前是有,但后來,狐貍露了面后,再沒有人敢大張旗鼓來涂山除妖了。
從此,涂山妖王之名便傳了出去。
人人都知,這妖王是將涂山劃為了自己的地界……
與之不同的是,芣苢屬于人界。之所以成為了鬼城,是因為有一鬼王在此徘徊百年,怨氣不散。百年之前,芣苢屬于兩軍交戰(zhàn)之處,流血千里,橫尸百萬,怨氣沖天。后來,人類便搬離了這里,這里成了荒城,再過幾十年,怨氣積攢,便成了鬼城。
撫流心里算了下,估摸著也快到日子了,他抬頭看著言昭,緩緩想了想將他綁過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于是,他還是很小心的問道:“你真的不記得如何使用靈力了?”
言昭仔細(xì)想了想狹長眼眸瞇起道:“不記得了?!?p> 撫流又算了一下,打得過言昭和這妖女的可能性,半晌,他又估摸了自己那本就低現(xiàn)在還逐漸倒退的靈力,低聲嘆氣,姑且,先將這件事作罷。
綁不綁的過去暫且不論,打過打不過還是個問題。
他看向顏聽道:“喂!妖女?”
“嗯?”
撫流認(rèn)真的看著顏聽的眸子,緩緩道:“我們得去芣苢。”
顏聽沒有再說什么,她和言昭本就圖個樂子,對他們來說,去哪里都一樣。
撫流拿著扇子的手一頓,他揮著扇柄拍了拍手,忽然轉(zhuǎn)身道:“你用丹田發(fā)力試試?”
言昭跟著顏聽并肩而行,此時聽到他這話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緩緩閉了眸眉頭緊鎖。
半晌,他睜眼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使不出來。”
恩?這便奇怪了,按理說他將方法已經(jīng)告訴了啊,不應(yīng)該使不出來的。撫流忽然伸手摸著他的脈搏,使了一絲靈識過去探著,之后他細(xì)細(xì)感受,“奇怪。”
撫流的臉上一般都不會有什么沉重的表情,此時他的眸子中滿是深思。摸了脈搏,探了丹田,靈力猶在,只是……丹田被堵。
不是不會使用靈力了,是使不出了。
撫流的靈力雖然依舊在倒退,但他不會連這點把戲都不知道。再怎么樣,他曾經(jīng)也是撫流殿下啊。當(dāng)然,現(xiàn)在依舊是。
“奇怪什么?”
撫流老老實實道:“丹田被堵,像是……被什么封印了一樣。”忽然猛地一驚,“竟……竟然有人能封印了你的靈力?”
撫流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狐貍的法術(shù)靈力都是極高的,就算是飛升上去的那些仙人們來也可能打不過他。究竟是什么人能封印的了狐貍的靈力?況且,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封了他的靈力,并且,抹了他的記憶。
也就在那一瞬間,撫流就瞪大了眼睛看向顏聽,俊秀的臉上多了幾分氣憤,“妖女!”
“?。俊?p> 看言昭也看了過來,撫流又突然忍住了??船F(xiàn)在這幅樣子,言昭是一定維護(hù)著這個妖女的,現(xiàn)在,不能揭穿她的真實面目。他得等待時機(jī),然后親手揭露這個妖女的丑陋面貌!
撫流叫了一聲不叫了,顏聽卻又覺得奇怪,她想了想道:“你剛剛說要我們?nèi)テ]苢?”
撫流點了點頭,他“恩”了一聲,卻又聽見少女輕輕笑了一聲道:“那我們怎么去啊?”
“飛著去啊,還能怎么去?走著去嗎?”
撫流沒有細(xì)想,在他的認(rèn)知里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除了那些普普通通的凡人之外,現(xiàn)在這些人又有幾個是正兒八經(jīng)走路的?妖魔鬼怪皆可飛,修道之人又有御劍之術(shù),尋常修士也有馴服了的飛行獸,何必走路?
顏聽眨眨眼伸手將發(fā)絲挽到耳朵后去,隨后扭過身子雙手環(huán)胸輕輕懶懶的笑道:“飛著去?您說的可輕巧。我與哥哥皆不會飛行,也不會什么御劍之術(shù),更沒有什么飛行獸飛行器之類的。難道,您要帶著我們?nèi)???p> 不可能!
剛聽完顏聽這話撫流內(nèi)心就是三個字,不可能。整個俊秀的臉上滿是不情愿的模樣,他道:“不可能,你想得到美!不對,你想都別想!”
且不說他自己現(xiàn)在的靈力日益倒退能不能將自己平安帶去,還要保證自己不至于半路摔下去,這都已經(jīng)很耗費靈力了,若是還要帶兩個,他的靈力不是得枯竭?
不行不行不行。
攢著的這點靈力有大用,決不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他想好后當(dāng)著狐貍戲謔的眼里,糾結(jié)著隨后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閉了眸道:“走,我們走著去!”
……
明明是一起走著的,大概兩個時辰才進(jìn)了城。
這城名叫月下城。
進(jìn)去后已經(jīng)入了夜了,城門也即將關(guān)了。撫流耷拉著腰哆嗦著腿晃晃悠悠的走在最右邊,他道:“明明是一起走來的,為什么你們倆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反觀我,又累又困的,啊,好想吃飯?!?p> 顏聽奇怪道:“你們修煉不用辟谷嗎?”
撫流聽了直起腰來,像是來了興致般的給她講道:“誰說修煉就一定要辟谷的?說到這里,我便一直覺得那些修煉之人都是一些傻子,實打?qū)嵉纳底樱耸篱g的美妙也莫過于這吃喝玩樂了,可他們倒好,一修煉,就全部都像是辟谷了般的,整個人也冷冷清清的,毫無精神,都跟些木錘似的,毫無樂趣?!?p> 他來了興致后走路都快了兩步,興致沖沖的向前走去道:“狐貍,你鮮少來人世,想吃什么盡管說,小爺給你買?!?p> 言昭眉梢一挑,戲謔的看著他隨后道:“你有錢嗎?”
撫流瞇瞇眼不開心道:“狐貍你竟然質(zhì)疑我?我怎么可能沒有錢?小爺是誰?那可是撫流殿下啊,是殿下,隨身沒有點錢那是絕對不行的?!闭f到這里,他興致沖沖的從身上開始掏,可摸了好幾處,又找了半天,仍然不見錢袋。
“欸?我錢袋呢?”
“哪去了呢?怎么不見了?”
撫流瞪大了眼睛,雙手還在自己身上摸著,天漸漸晚了,晚霞已經(jīng)要落了。顏聽笑道:“你是豬嗎?自己錢袋去哪了自己還沒點數(shù)?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銀子?嘖嘖嘖,你看看這天啊,已逐漸晚了,若是你再找不到你的銀子,你今兒個可能就要露宿街頭了。”
“呸!妖女你不要幸災(zāi)樂禍!小爺?shù)腻X袋不過是遺忘在了哪兒,像小爺這種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會沒有錢?倒是你,有沒有銀子這個東西可還真是不好說呢?”
顏聽笑瞇瞇道:“這不勞你費心了。你都叫我妖女了,妖女又怎么可能沒點錢呢?再說了,就算我沒錢,我哥哥可一定有錢,他是一定會給我花的,是吧哥哥?”
少女笑的張揚(yáng)明媚,尾音上調(diào)別有一番味道。言昭聽著心尖有點癢,他笑著語氣懶散道:“是啊。”
撫流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兩個人,氣道:“妖女你莫要挑撥離間,狐貍跟我可是兄弟,他的錢是給我花的!你,你臭不要臉!”
言昭這才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忽然神色一變,他立即看向顏聽,顏聽好像順勢就讀懂了他的意思,連忙也摸自己的身上,半晌,抿了抿唇。
兩人將錢都落在了沂山。
“……狐貍你的錢呢?”
“妖女你的呢?”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讓你們剛剛嘲笑我!”撫流一拍扇子緊接著打開扇子扇了扇,忽然一頓,他好像這才反應(yīng)過來,盯著言昭的表情愣愣的,“……那我們今晚住哪兒?”
他剛剛光顧著嘲笑了,絲毫忘記了如果幾人都沒有錢的話,他們晚上應(yīng)該睡在哪里?
顏聽:“……”人生在世,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以前可能是不在意,但現(xiàn)在……
言昭挑了精致的眉梢,道:“我聽說修煉之人都會一種幻術(shù),可幻化萬物?!?p> 意思很明確了,就是要你用靈力變出來。
撫流泄了口氣懶懶散散的耷拉著耳朵,“要是真有那么簡單也就好了。這幻術(shù)可是要用靈力來支撐的。換句話說,這些東西都是要耗費靈力的,你變出來的東西越有用,越大,就越需要耗費靈力。”
他委委屈屈的嘟著嘴,“況且,我現(xiàn)在的靈力也倒退的所剩無幾了?!?p> 言昭歪了歪頭撐著下巴,側(cè)了側(cè)臉卻又顯得精致的下顎漂亮出眾,他雖然不是很能理解撫流說的這些,但腦子里總有個印象,可這印象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他歪頭看顏聽,卻見女孩抿著唇若有所思。
女孩似乎經(jīng)常會一個人失神,像是在思考什么。言昭知道,顏聽定是瞞了他一些事情。
比如,他的記憶、他的過去。
如果不是撫流的出現(xiàn),他可能會真的相信他是她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