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跟在嬴守的身后追了上去,卻只見嬴守拉著慕善攀上新修建而成的大壩,累得慕善氣喘吁吁。
“慕善,來,今日朕對你一見如故,不如在此把酒言談,你覺得如何?”
嬴守大袖一揮,對慕善笑道。
“陛下恩寵,草民受寵若驚,不敢推卻,不敢推卻!”
慕善聞言,趕忙行禮道。
“好,來人吶,送上酒菜!”
嬴守也不廢話,在此揮手,朗聲道。
聲音傳下去,沒一會兒,便有人送來席子,桌案,酒肉。
“來,請坐!”
嬴守席地而坐,接著對慕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親自為慕善斟酒。
“嘶,陛下,您這可是折煞草民啊,怎可讓陛下斟酒?”
慕善大吃一驚,連忙跪坐下來,連呼失禮。
“哎,今日你我不論君民,喝就對了。先喝完這一爵,朕有要事與你商談!”
嬴守擺擺手,說話間,舉起酒爵,道:“來,朕敬你一爵!”
“不可不可,是草民敬陛下,是草民敬陛下!”
慕善渾身一顫,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種沒來由的慌張。
這種慌張,令他不禁有些后悔,今日似乎不應該拜見這位皇帝陛下。
作為商人,他十分清楚,一個人的熱情,通常都決定著一定的利益。
這皇帝如此熱情,莫非對自己圖謀不軌?
不得不說,慕善的第六感真的很準,嬴守的確有些圖謀不軌,當然,作為皇帝,嬴守也不會做太沒譜的事,否則也真是太過于丟人現(xiàn)眼了。
一旁,南燕看著嬴守于慕善對飲,雖然不解,但還是趕忙上前,道:“陛下,讓奴婢伺候陛下飲酒!”
嬴守看了看南燕,不禁奇怪。
這女子,這些日子變化有些大啊。
再次之前,總是豪放不羈,一代女俠風范。
但這些日子,明顯溫柔了很多,在自己面前,也有禮了很多,更是十分難得的自稱奴婢,這在曾經可是很少見的。
要知道,在剛攤牌身份的那幾日,他甚至都懶得叫自己一聲皇帝呢。
不過對此,嬴守也不在意,反倒是這突然間的轉變,令嬴守有些不太習慣。
“嗯……”
盯著南燕看了半響,嬴守微微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陛下,您太熱情了,讓草民有些受不了。這樣,您方才說,要給予草民大好處,不知是和好處,不妨說出來,若是沒問題,草民同意就是了,用不著這般對待草民!”
在嬴守前面,慕善越看嬴守,越覺得不對勁,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哎,慕善這說得什么話,朕敢確定,朕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你一定會百般同意,你信不信?”
嬴守擺擺手,笑著說道。
“這,草民還真不敢相信!”
慕善警惕的盯著嬴守,他早就已經決定了,不接受皇帝的任何好處,但皇帝要是敢訛詐他,他也寧死不從。
作為商人,得有商人的摸樣,從來都只有他吃人不吐骨頭,還沒被人吃過呢。
“咳咳,既然慕善不信,朕愿意與慕善打個賭如何?”
嬴守輕咳兩聲,似笑非笑道。
“賭什么?”
慕善更加警惕了,這經商之道,最是忌賭,尤其和皇帝賭,這就算贏了,也得輸??!
“朕就賭一諾,若是慕善數(shù)了,許朕一諾。朕若輸了,許慕善一諾如何?”
嬴守提議道。
“當真?”
慕善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這皇帝一諾,那可是千金不換的。
“自然當真!”
嬴守點頭道。
“好,陛下請說!”
慕善心中忍不住有些興奮,打定主意了,今日皇帝說啥,他都不答應。
大不了得罪皇帝,皇帝如此文韜武略,總不能拿自己一個商人開刀吧?
“慕善,朕且問你,當世經商之道,似乎都是以一加一門為主吧?如你慕氏商行,皆在你掌握之中,或者說,一切皆有你慕氏一族說了算,沒錯吧?”
嬴守話鋒一轉,提起了經商之道。
“沒錯,難道這有什么不對的嗎?”
慕善有些奇怪,不解道。
“這倒是沒什么不對,但朕有一套更好的經商之法,本來吧,朕想著,先平定了這天下,來日傳位后代,做個太上皇,再去民間行此經商之道,與你慕氏商行一決雌雄,爭奪這天下第一商行的位置?!?p> “但如今,朕思來想去,如慕善這般商者,天下無二,所以朕打算將這套經商之法傳授于你。同時,朕還有大禮相贈!”
嬴守開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表情道。
“哎,若陛下真要與草民爭奪這個第一,草民必輸無疑,那還比什么?草民現(xiàn)在就把這天下商行的名聲拱手相讓好了!”
慕善一聽,連忙說道:“只是不知,陛下這套經商之道,又是什么?”
嬴守神秘一笑,道:“分權、分錢、分利、分天下!”
慕善錯愕,一臉不解,完全不明白嬴守這是什么意思。
嬴守也不賣關子,繼續(xù)道:“在我這套經商之道中,有一個詞匯,名喚股權,又稱股份。說個例子,比如你慕氏商行乃是一塊完整的大餅,這張大餅就是股權,將他分為十份,或者百份,千份,萬份,然后分發(fā)出去,賣給其他人。”
“如此一來,就等同于有十人,百人,千人,萬人一同掌握這慕氏商行,做這慕氏商行的老板……”
說話間,嬴守把前世說知,有關于商道的知識一一講解,尤其是這公司的股份等等,一一和盤托出。
慕善聽著聽著,這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連忙道:“陛下,這不妥吧?這不是擺明著讓草民把商行送給其他人嘛?草民是商人,不是善人,這是巨虧??!”
嬴守笑道:“聽清楚,這叫賣,不叫做送?!?p> “你賣給了別人股權而已,但只要你手中掌握最大的股權,你就仍然還是大老板,這商行,還不是你說了算?頂多就是賺錢之后,要將這些錢根據(jù)股權分發(fā)出不去,拼多少股權,或許多少分紅而已!”
“那……那草民也虧啊!草民又不缺錢,干嘛要做這買賣商行的事?這般做法,豈不是與君主割賣土地一個道理,草民怎么能答應?”
慕善趕忙擺手,身為這個時代的商人,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兩千年后經商智慧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