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老都城,雍城。
雖然大秦自百余年前,商鞅變法之后,就徹底遷都咸陽,然贏氏宗祠,依舊設(shè)立在雍城之中,從未移動過,至今已經(jīng)數(shù)百年。
曾經(jīng)的秦國都城,如今卻顯得異常寂寥,城中之人,寥寥無幾,莫說與大秦咸陽相比,即便與一般小城相比,人數(shù)都不在一個等級上。
城中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贏氏宗祠了。除了那數(shù)百個看守宗祠的士兵之外,基本上再難看到任何人。
要知道,曾經(jīng)秦國王室興盛之時,大多贏氏族人幾乎都會居住在雍城之中,時常前來宗祠祭拜,可謂熱鬧無比。
然如今,贏氏一族,幾近滅絕,唯有二人。一嬴守,大秦皇帝,一子?jì)?,前秦之王?p> 如今,嬴守身為大秦皇帝,自然沒時間來此居住,因此,唯有子?jì)耄找乖俅渭腊?,打掃祠堂?p> 這一日,一行人來到了雍城,站在贏氏宗祠之外,求見贏氏長者子?jì)搿?p> 子?jì)朐跉v史的辯解上,有人稱他乃是扶蘇之子,也有人稱他為嬴政之子,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嬴政的兄弟。
各種各樣的言論,不一而足,但誰也無法具體的證明子?jì)胫矸?,他在歷史上,最濃重的一筆,似乎也就當(dāng)過那么幾十天的秦王。
那是秦王,還不是秦皇。
實(shí)際上,后世各種各樣的辯解,其實(shí)都有很多破綻。
子?jì)肴缃瘢呀?,比死去的扶蘇都小不了多少,根本不可能是扶蘇之子。
至于是嬴政之子,或者是嬴政的兄弟,就不可能了。
在贏氏一族中,嬴政的父親名喚嬴子楚,而子?jì)?,名喚嬴子?jì)?,到此,嬴子?jì)刖烤故菍儆谀囊淮?,想必已?jīng)不用多說。
子?jì)氲纳矸?,本不熟贏氏正統(tǒng),只是贏氏旁支。
曾經(jīng)是贏氏正統(tǒng),基本上已經(jīng)被胡亥趙高二人斬殺殆盡,而他,正因?yàn)椴皇钦y(tǒng),才勉強(qiáng)留下一條命,以至于最后成為秦國之王。
至于嬴守,到勉強(qiáng)算得上贏氏正統(tǒng),可曾經(jīng)的他,一個叛逆之子,誰也不擔(dān)心,同樣也沒人針對他。
所以,兩人可謂如今贏氏血脈中,僅存的后人。
而子?jì)?,又是嬴守爺爺?shù)哪且淮耍徊贿^出生的晚,年紀(jì)和嬴守差不多,但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長者的身份。
“啟稟長者,外面前來一行人,聲稱來自大秦稷下學(xué)宮,求見長者,不知長者是否召見?”
子?jì)胝诖罾盱籼茫砗蠛鋈粋鱽硎孔涞穆曇?,沉聲說道。
“來人姓甚名誰?”
子?jì)牖仡^,臉上盡是憔悴之色,對那士卒問道。
“嗯,屬下聽他說,他好像叫什么公孫談!”
那士卒回答道。
“名家大師,公孫談?”
子?jì)朊碱^一皺,雖說這位曾經(jīng)的秦王,如今已經(jīng)遠(yuǎn)離廟堂,但對于大秦的一些大事,多少還是知道的一些的。
當(dāng)今大秦武帝,建立稷下學(xué)宮,號召諸子百家之事,他自然清楚。而公孫談,作為名家大師,掌門人,自然也在稷下學(xué)宮之列。
“請他們前往后山!”
猶豫片刻,子?jì)雽δ鞘孔湔f道。
士卒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而子?jì)朐谏约哟蚶碇?,也來到了后山一座庭院之中?p> 庭院中十分幽靜,周圍盡是鳥叫蟲鳴,山水之聲,絡(luò)繹不絕,給人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仿佛來到了仙山一般。
子?jì)朐谕ピ褐械囊粋€涼亭里坐下,沒一會兒,身后響起一道聲音:“公孫談見過長者子?jì)?!?p> 子?jì)牖仡^,看到公孫談,起身回禮,抱拳作揖,道:“子?jì)胍娺^名家大師,有禮了!”
公孫談微微一笑,目光上下打量了子?jì)胍环?,忍不住搖頭,道:“沒想到今日來見長者,長者竟是這般憔悴,可是近日過得不好?”
“哪里哪里,哎,不過就是有些孤寂而已,談不上好與不好!”
子?jì)霌u頭,自嬴守尚未之后,并沒有對他這個前秦之王做什么出格的事,僅僅只是讓他前來打理贏氏宗祠,甚至沒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只要他愿意,大可隨時前往任何地方散心。
可如今,贏氏宗祠已經(jīng)無人,他又豈能隨便離開。
“公孫先生,請坐!”
說話間,子?jì)胝泻粢宦?,兩人在亭子里坐下后,子?jì)敕讲艈柕溃骸安恢壬袢涨皝恚鶠楹问???p> 公孫談與子?jì)?,兩人從未見過,更別談什么交情,今日前來,自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相求。
“長著開門見山,如此提問,區(qū)區(qū)在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在下今日前來,的確有一關(guān)乎天下之大事,希望得到長者相助!”
公孫談笑道。
“何事?”
子?jì)雴柕馈?p> “長者,敢問如今贏氏一族,這人丁如何?”
公孫談一開口,便提出一個令人難以作答之話。
曾經(jīng),贏氏興旺,全族上下數(shù)千人,然,如今再看,卻已近血脈凋零,這對于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十分危險的。
尤其贏氏還是大秦皇室,這份危險,可就牽扯到整個帝國了。
“呵呵,如今贏氏,何談人丁。僅存血脈,唯我與陛下二人,稍有不慎,贏氏說不得就要滅絕啦!”
提到贏氏血脈,子?jì)胙壑斜M是凄涼之一。
“是啊,如今贏氏危在旦夕,我大秦也是危在旦夕。贏氏血脈若斷,必將引起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今日,在下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實(shí)不相瞞,今日在下乃是受人之托,前來求助于長者。長者可知,陛下迄今為止,竟無一子嗣,后宮也無一后?仔細(xì)算算,陛下已過三十歲月,這人,一生之中,可難得幾個三十??!”
話題引出,公孫談立即單刀直入,沉聲說道。
雖然他的話并不算太過明白,但只要不是傻子,這個時候都能聽得懂。
子?jì)胄闹幸粍?,是啊,這人一生,有幾個三十?
自孝公開始,大秦的王,除莊襄王之外,似乎就沒人走過兩個三十,如今的皇帝陛下,是否能走過呢?
再則,如今贏氏人丁稀少,尤其嬴守這一代,決不能斷,否則贏氏絕后,天下大亂,僅在一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