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
蘭池宮內(nèi),劉邦躺在巨大的龍塌上,身邊左右美人侍奉,面前舞姬載歌載舞,歌聲陣陣,好不愜意。
“哎!”
宮殿外,蕭何一臉無奈之色。
這已經(jīng)是他今天第六次來到這里,此次更是在門外站了足足一個時辰,然而里面的劉邦說不見就不見。
此刻外面形勢混亂,沛公之名,向來以仁義著稱,倘若再不制止,沛公名聲可就得毀于一旦了!
“哎!”
蕭何接連嘆氣,搖頭不斷。
眼看夜幕籠罩天地,外面咸陽城內(nèi)依舊喧囂不斷,他忽地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雖然大軍只聽沛公的,沒有沛公的命令,就算他蕭何也無能為力。
但此時,能阻止就盡量阻止吧。
然而,他剛轉(zhuǎn)身,便迎面碰上了張良。
“張良先生!你可有妙法?”
蕭何一喜,連忙迎接上去,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張良的神色不對。
“張良先生,發(fā)生何事,你怎的如此慌張?”
蕭何一臉疑問,伸手?jǐn)v扶著大口喘氣的張良道。
“不……不好,大事不好,快……快見沛公!”
張良面色潮紅一片,說話間,踉蹌著便要闖進(jìn)蘭池宮殿。
“站?。 ?p> 數(shù)十名守衛(wèi)持戟阻攔,沉聲喝道。
“滾開……給我滾開!”
張良眼睛一瞪,絲毫不顧這些執(zhí)戟郎,硬生生闖進(jìn)了宮殿之中。
雖然劉邦已經(jīng)下令,誰敢擅闖,殺無赦,而且張良在目前也不完全是劉邦的人,但憑著劉邦對張良的看重,這些執(zhí)戟郎阻攔一下還行,真要直接殺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當(dāng)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張良闖進(jìn)大殿。
“跳得好,重重有賞,哈哈哈……”
大殿內(nèi),看著舞姬妖嬈的舞姿,劉邦哈哈大笑,丟一顆李子在嘴里嚼了兩下,吐出一顆核后,鼓掌說道。
那摸樣,簡直如同前往青樓的流氓。
“謝大王!”
一眾舞姬躬身行禮。
“你們叫什么,再叫一遍?”
劉邦一喜,大笑著說道。
“謝大王!”
一眾舞姬先是一愣,隨即再次躬身道。
“好……叫得好……王啊,從今個起,咱也是王了,哈哈哈!”
“來啊,賞,給我重重的賞……”
劉邦哈哈大笑,異常興奮。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項(xiàng)羽的對手,但對于當(dāng)初楚懷王立下的約定,他還是有些心思的。
先入關(guān)者為王嘛,項(xiàng)羽再厲害又能如何?如今在關(guān)中的是自己,不是他項(xiàng)羽!
當(dāng)然,項(xiàng)羽勢大,若他真要背信棄義,冒天下之大不韙搶奪這個王位,大不了到時候讓給他嘛,至少現(xiàn)在,自己也該享受一下做王的待遇!
然而,不等劉邦笑聲歇止,宮殿大門被人強(qiáng)行撞開,只見張良跟蕭何急匆匆從外面進(jìn)來,尾隨而來的還有一眾執(zhí)戟郎。
“張良先生?”
劉邦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不滿,隨即隱藏而去。
“我的沛公啊,你怎么還有心思在這里玩樂享受??!”
看著從床上坐起來,衣衫不整的劉邦,張良?xì)獾么沸仡D足。
“哈哈哈,張良先生,大家行軍日久,也該倦了,大家好生休息,你怎么不去休息,反而一臉著急的摸樣,莫不是天塌下來了?”
“還有你蕭何,你怎么也跟著摻和???”
劉邦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沛公啊……亂了亂了……”
張良一臉無奈之色,之前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了劉邦入住咸陽,雖然最終劉邦還是來了,但他還是把一切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都想到了,唯獨(dú)沒有想到,在咸陽城外竟然隱藏著一支來無影去無蹤,從沒有見過的軍隊(duì)。
如今,大軍正在享受之中,突然遇襲,這絕對是令人防不勝防,致命的打擊!
“沛公,外面真的亂了!”
蕭何還以為張良說的是軍紀(jì)混亂的事,見他說話喘息不止,于是接過話題。
但不等他說完,劉邦便一臉不耐煩的神色。
“好啦蕭何,還有張良先生。別人不明白我的心思,莫非張良先生也不明白?”
劉邦無奈搖頭,道:“張良先生,我知道你害怕項(xiàng)羽,我也害怕他,我同樣不想進(jìn)入咸陽,可這是大勢所趨??!你看到?jīng)]有,是樊噲、盧綰和六萬軍士逼著我進(jìn)來的!”
“你說說,這些士兵跟著我圖個什么,不就是圖地位、錢財(cái)、女人嘛?我若不進(jìn)咸陽,他們會怎么想?”
“我來告訴你,他們會想,沛公無能,跟著沛公沒有出路,到時候眾叛親離,我還能做什么?如今進(jìn)城了,你們又要我一刻不停,整頓軍紀(jì)。士兵也是人啊,他們也需要發(fā)泄,即便要整頓軍紀(jì),那也須緩兩天才行啊!”
“不是這事,沛公!”
蕭何被說得目瞪口呆,張良則不斷搖頭,沉聲道:“有敵軍來襲!”
“什么?”
劉邦大吃一驚:“有敵軍來……”
他話音尚未落下,便只聽一道冷笑聲響起,道:“一介草莽,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劉邦,看來寡人小瞧你了!”
這道話音剛落,劉邦、張良、蕭何三人頓時抬頭朝著外面看去。
只見門外,一匹紅艷似火的戰(zhàn)馬緩緩行來。
馬上,一個青年手持長槍,身著麻衣,面容刀削般棱角分明,十分俊朗。
他目光凌冽的看了過來,仿佛君臨天下,俯攬蒼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