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依次進了屋，或坐或站，馮自學(xué)去了廚房給大家打水。
紹金姐家里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屋子不大，加上客廳總共也就三間房。
其實想想也是如此。
這么一來，如果只是睡床，他們一行人肯定睡不下。
如此想著，紹金姐就決定……打地鋪唄。別以為打地鋪有什么，她們這些人可是經(jīng)受了在外以地為席的日子的。
如今至今睡地板可是在城里，妥妥的可以。想來等晚上打地鋪也就沒有任務(wù)問題了。
反正無論如何，讓她拿錢出來肯定是不行的，如此想好紹金姐也就放下了這趴。
其他人同樣也對城里房子感興趣，此時他們順利地進了屋，找到了落腳點，好奇心更濃厚了，也在房里走了一圈。
馮自學(xué)端著茶壺從廚房出來，紹金姐接過茶壺給大家倒水。
一旁，馮田六總算逮住了機會問馮自學(xué)：“自學(xué)，我看你肩上備著箱子，箱子里是什么呀？”
馮田六早就想問了，從巷口跟馮自學(xué)相遇起，現(xiàn)在不能再拖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此時放在家門口的大箱子，他們當(dāng)然也感興趣，故求問：“是什么？”
紹金姐從一開始看到大孫子就在想這是啥，此時她還不知道馮自學(xué)在城里又是送牛奶，又是給人擦鞋的，做小二的為生。
她跟著也問：“箱子里背著的是什么？”
馮自學(xué)看大家感興趣，也沒邁關(guān)子：“這是我吃飯的活計?！?p> “啥？”余下聽眾異口同聲地驚呼，他們心想是什么吃飯活計。
馮自學(xué)看大家的疑惑，跟著走到大箱子前。
“吧啦！”一聲，馮自學(xué)打開了箱子。
大家自然看到了箱子里的裝備，有點失望，甚至大家原本好奇的雙眸這會看到箱子里的東西頓時沒了興趣。
箱子里也就一條矮凳，一個盒子，一塊毛巾。
盡管其他的東西在盒子他們沒看到，但想想盒子不大，盛不了多少東西的。
很快，馮自學(xué)又打開了盒子，幾把刷子，一管黑色的試劑。
還以為什么呢？大家心想，同時他們也在想這是干什么？
紹金姐也跟大家以為的一樣能大開眼界，起初她猛一頭看也是失落地很，如此普通。
可是看著這些東西，她腦子靈光一片，心里有了個想法。
“大孫子，你不是給你擦鞋？”紹金姐一不小心說出了口。
“啥，擦鞋，鞋要擦嗎？”
馮田益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布鞋，還有身邊其他人的布鞋。
馮田五也疑惑：“布是軟的呀！”
馮自學(xué)給大家解了惑：“這些工具是擦鞋的，有一種鞋叫皮鞋，有錢的大老爺夫人小姐他們穿著，最初可還是舶來品來著，這會雖然我們國家能做，但產(chǎn)量有限……”
“哇瑟，真的呀！”
“還有皮鞋嗎？不都是布鞋，草鞋嗎？”
“是不是進城時我們看到那個從小汽車?yán)锵聛淼哪凶幽_上著的就是皮鞋？”馮田六從回憶中想起這幕問道。
一時之間，大家紛紛對皮鞋感到好奇。
聞言，馮自學(xué)一一解答。
紹金姐耳邊聽著身邊人對話，心里在想生意如何，能有生意嗎？
她印象中民國不是黃包車時代，有錢的少爺假若穿了皮鞋，不小心弄臟了，莫不是手里拿著一手絹低頭擦拭一下或是身邊的傭人代勞如此畫面，一時紹金姐頭腦里浮現(xiàn)了好幾幅。
許是這個畫面過于深刻，她總覺得生意不好，還不如賣報了，假如是紹金姐她會賣花。
如此，紹金姐問孫子馮自學(xué)：“自學(xué)，生意怎么呀？是不是很難？有沒有顧客？”
紹金姐這會還擔(dān)心孩子在外面受人欺負(fù)，畢竟，處在生活底層的他們。可是，這話她沒問。
馮自學(xué)告訴她：“一開始一天沒有一單，如今日子久了有了熟客，一天四五單的樣子?！?p> 紹金姐看馮自學(xué)如此說也說這么信了，只是一再叮囑馮自學(xué)注意自身安全。
馮自學(xué)答應(yīng)了，紹金姐也就不用再問。
孩子大了，還是男孩子，邁入社會走向世界的路除了自己誰也替代不了。
至于賺得具體銀兩，紹金姐也不想深入，看看屋里的眾人羨慕的眼神，他們只怕以為賺好多銅板。
如果他們有一個聽了，回去了在凹里說了，紹金姐都不動腦就知道不曉得有多少家上門借錢。
故她轉(zhuǎn)了話題：“自學(xué)，其他人呢？都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
剛剛他們進屋就點了油燈，所以屋里是有燈火的，開始沒感覺，這會外邊黑了，透過窗戶上的燈苗朝外看黑乎乎呢，才知道天黑了。
頓時大家紛紛朝外看去，驚呼：“咦，天黑了?！?p> 隨后他們也好奇其他人怎么還沒回家。
馮自學(xué)開口說道：“府里忙，叔叔和爹爹被派去了外地，這會不在城里。姑姑下午一般去瑪麗蘇醫(yī)院，自立在學(xué)堂，應(yīng)該快回……”
“卡擦”一聲，門鎖從外面打開，有人進來了。
“爹爹，你們回來呢？”馮自立為見其人先聞其聲，他看家里有人聲，沒聽到屋里大家說什么，以為他爹和伯伯出差回來了。
紹瀟湘跟兒子以為的一樣，不過此時，她還在生丈夫的氣，心里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高冷，一時也就沒注意那么多。
瞬間，大門洞開，屋里的場景撲面而來，場面好似靜止了一秒，很快又熱鬧起來。
“大奶奶，嗚，叔叔，你們在呀？我不會做夢吧！”馮自立看著紹金姐又看看屋里其他的叔伯懷疑是在做夢，一時不肯相信。
馮自學(xué)當(dāng)然得幫幫兄弟，他眼急手快地拍了馮自立手臂一下。
“哇！”馮自立彈跳起來，發(fā)現(xiàn)不是做夢，歡呼：“哇哇，大奶奶，叔伯你們來了！”
紹瀟湘看到紹金姐她們一行人也很是開心，第一時間想到了加菜，她匆匆對紹金姐說了一聲：“姑姑，你帶著各位兄弟先坐，我去去就來?！?p> 紹金姐看紹瀟湘這樣，大家知道她的想法，看著屋里逼仄，干脆跟紹瀟湘出去看看，于是她也就跟著一起出去買菜。
紹瀟湘開始還不同意：“姑姑，你跟著去干嗎？歇歇腳不好？”
紹金姐說：“不累，就想去見識見識?！?p> 如此，紹瀟湘帶著紹金姐出門。
一出門，紹瀟湘就跟紹金姐說了出門的意圖買菜。
紹金姐當(dāng)然同意同意。
又因為買菜的地離她們有點遠(yuǎn)，故前去買菜的路上，姑侄也有了點時間談心。
時間有限，紹金姐開門立山問紹瀟湘：“你進門的時候看你臉色不好，有事？”
紹瀟湘一時不知道如何措辭，猶猶豫豫好一會，還是果斷開口：“這不是早前府里的小姐看上了田璽？”
紹金姐心想這是劇情來了，她先姑且聽聽如今是個怎么樣子。
若是不如她意，說什么她也不能給馮田璽好果子吃，怎么也得斷了他一條腿的。
“姑姑你是不知道，田璽被鬧著，煩地很。他一開始，還不讓我知道，偏偏有一次，府里小姐找到了醫(yī)院，對啦，姑姑，我都還沒來得及給家里寫信，就是我找到工作了，在瑪麗蘇醫(yī)院當(dāng)護士哦……”
紹金姐聽了高興：“太好了，瀟湘，好好干。”
紹瀟湘回：“姑姑，你放心，我會努力的。你都不知道原來工作……
哎呀，姑姑，你看我扯到那去了，暫時不說我了，接著往下說總之就是人來了醫(yī)院。
我也知道了這事，當(dāng)時我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心想田璽不會跟城里某些人一樣跟我離了婚另娶吧，
當(dāng)時我那個心疼，當(dāng)晚回家我就找田璽吵了一架，這也是我們第一架，盡管吵了架，可弄清了事情經(jīng)過，跟著就愁上了……
一時沒想到辦法，田璽和哥他們也只能盡量不往府里湊，也就能離府里多遠(yuǎn)巴不得離多遠(yuǎn)。
這不，前兩天他們有一外出任務(wù)，田璽是利落地就報了名，這會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如何呢？”
紹瀟湘到了此時只余滿滿地?fù)?dān)憂。
恰好此時菜場到了，姑侄兩也就止了話題。
紹金姐走近才發(fā)現(xiàn)整個市場說是市場其實是個草搭棚子，棚子不大，也就借著前后左右四個方位有四個攤子。
許是天色已晚，如今營業(yè)的只有兩個攤子。
過來的路上，紹金姐跟紹瀟湘說了家里給他們帶了土豆，花生還有其他小菜。
所以，這會紹瀟湘也就是要了一斤肉，一條魚，兩塊豆腐。
姑侄倆速戰(zhàn)速決，從菜場出來，走在回去的路上。
回城，紹金姐又問了家里其他人的情況，紹金姐知道了馮自學(xué)說是進城學(xué)車，可實際上直到此時還只摸過一回車，更不要說開車了。
他老子，馮田中還算好運，到了如今，總算能勉強上路了。
這些暫且不談，她們到家了。
紹瀟湘打開了門鎖，姑侄倆走了進去。
“娘(嬸嬸)你來了?！?p> 至此紹金姐才知道馮田中，馮田璽回來了，兄弟倆也不知道剛剛具體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過，這些不管，紹金姐開心，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