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當真可行?”豐原聽她說完,卻一臉狐疑神色。
張巧雨卻是勝券在握,“如果真有人盯上我等,八成會從外面伺候的童子身上下手,只需瞞過他的耳目,我們便可趁機離去。”她取出兩張灰色符箓,符箓上畫著一個黑色人影,“這‘虛形符’我曾用過多次,那童子定然識破不了?!?p> 她叫豐原將斗篷摘下,把這一張?zhí)撔畏谒矍耙换?,隨后繞著他周身轉了三圈,符箓上那人影便立刻變成了豐原的樣貌。
再將這符箓往座椅上一拋,靈光一陣翻卷后化作一具假身,在座椅上端坐不動。豐原繞著走了兩圈,發(fā)現(xiàn)這假身果真與自己一般模樣,只是臉龐僵硬,神態(tài)木然,如同木雕泥塑。那童子只是肉眼凡胎,若是不上前細看,想必也發(fā)現(xiàn)不了異常。
張巧雨同樣如此施為變化出自己的虛形,退到槅門處看了一看,滿意地點點頭。她拿斗笠遮了面容,手中掐起法訣,口中喃喃幾句,身形便如一陣輕煙淡不可見。
豐原也披上斗篷,掐訣使個匿身術,身軀緩緩消失。這匿身術雖然只是低級法術,但以他此時修為,只要不動用太多法力,練氣修士便難以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豐原上下看了看自己,見身形已經(jīng)藏好,取出一只玉瓶放在案上。隨后他咳了一聲,提起聲音道:“童兒你進來?!?p> 門外童子聽見招呼,急忙推門進來,垂首道:“尊客有何吩咐?”
豐原聲音冷淡,道:“這半月來你伺候的甚好,這瓶煉氣丸賞你?!?p> 童子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幾分喜色,上前將那玉瓶拿在手中,他也不細看,道:“謝尊客賞?!碧ь^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聽一個聲音傳來,“這里無需你伺候,在外等候便是,沒我的吩咐不得進來!”
童子不敢多留,微微一禮就轉身離去,此時卻覺一陣清風拂過,束起的紗幔隨風落下。他心下雖覺奇異,卻不敢回首,只趁著回身關門的機會往里瞧了一眼,隔著飄起的紗??梢妰傻廊擞耙琅f安坐不動,心中疑慮頓消。
他見左右無人,打開那只玉瓶一看,裝著九顆淺黃色丹丸,他嘴角一撇,隨意塞進袖中。這的確是煉氣丸不假,可他一眼就看出這只是勉強煉成的劣丹罷了,若是拿到坊市中都賣不出的,也就只能拿來打發(fā)仆役童子。
他依著吩咐,就在門外盤坐,過了一個時辰也不見里面呼喚,他卻極有耐心。昨日他便得了一位貴人吩咐,要他盯緊了這兩位客人的行蹤,一旦他們離開便要立刻稟告。
若是此事辦得好,那人便收他作記名弟子,如是尋常修士要收他做徒弟,他定是不屑一顧,然而每每想及那人身份,他便心中激動難捺。自己若無機緣,終此一生也不過是萬獸山一個外門弟子,比起無依無靠的散修也只是稍好一些罷了,如今他自認為機緣已至,更是把那人吩咐牢記于心,不敢懈怠。
樓道中不時走過幾名侍從,從他們的交談中,他知曉此時正在拍賣的是三派中符師煉成的各類符箓,這也是拍賣會中最后一批寶物了。似乎有一張“玄陰雷符”引起多名筑基修士爭搶,最終價格竟然高達萬余塊靈石,他聽得咂舌不已。
修士想要煉制符箓必須將一門法術、神通修煉到極高深的境地,還得精擅靈紋,通曉古字,將法術、神通之力存于符箓之中,用時只需些許法力即可激發(fā)。
這玄陰雷符威力極大,就連筑基后期修士遇上也要慎重對待,且雷法之中暗藏玄陰寒氣,不知底細的人乍然遇到難免中招。
且這雷符極為難得,須得是修煉陰寒功法的金丹修士采集諸多陰寒之物、地煞精粹煉制,還要以丹火日夜不停祭煉七十二日才可煉成。有此符在手,不知什么時候就能用上,想要此符的修士自然有許多。
……
豐原與張巧雨騙過那童子眼目便收了法術,二人不時在路邊涼亭、水潭邊停留一陣,確定身后無人跟隨后一路疾行,很快回了小月峰頂?shù)亩锤?p> “道友可曾發(fā)現(xiàn)那童子有什么可疑之處?”豐原掐訣取下洞府門上的牌符,一邊摘下斗篷一邊這樣問道。
張巧雨拿下斗笠,道:“他有無可疑都不要緊,我們作為散修時刻都要小心謹慎才行。這樣的大型拍賣會之后,坊市附近定然會出現(xiàn)許多爭斗,甚至有人會丟了小命。”
她神色略顯凝重,“有丹藥在手,這段時間我們就在洞府里修煉即可。道友可要記得將金璃丹分我五枚!”
豐原取出五只青瓷瓶放在案上,卻思索道:“我此時不過煉出一道罡氣,這金璃丹莫非還能讓我一路修煉到筑基不成?”
張巧雨搖頭道:“道友只知金璃丹可以使修士筑基時增幾分成算,然而你不通煉丹術,自然不知這丹藥的真正用途。”
她見豐原聽得認真,拿起一只瓷瓶,揚了揚下巴,說道:“此丹所用幾味主藥皆要有千年火候,不但可以增進法力,還能平順靈氣,養(yǎng)護經(jīng)脈,筑基時有此丹一枚便能增加三成勝算。這可是練氣修士能用的最高品階的丹藥了?!?p> 豐原似懂非懂,他雖不會煉丹,卻也知曉千年靈藥的珍貴。如今有這靈丹在手,正可在洞府中安穩(wěn)修煉。
他看了看桌上時晷,決定不再耽擱,道:“在下這便要閉關修煉,若是能就此筑基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要煉成三十六道罡氣再出關。道友若是得閑便代我照料一下洞府吧?!?p> 張巧雨一臉訝異,“凝練罡氣不是一日之功,升仙大會將至,莫非道友不去血河宗拜師了嗎?”
“道友何必如此看我?”豐原神色平靜,他似在思索,半晌才說道:“若是以往我還一心想進入宗門,如今羅云山脈中得了一座真宮洞府,我與其在血河宗內(nèi)做一個沒有出頭之日的弟子,倒不如與道友去山中當一對神仙眷侶?!?p> 張巧雨臉色一正,道:“也對!道友沒有出身來歷,進了血河宗也不可能有真宮給你修煉。還是做個散修更好些。”
豐原取出一件黑色長袍,道:“若是有事需到坊市中去,便穿此袍去聚寶樓,那掌柜與我是多年舊識。只是人心難測,他也不曾見過我真容,又在那出售了法寶,道友自行斟酌吧!”
張巧雨定定看著他,忽地睜大美眸,一手捂在胸前,脈脈言道:“道友如此說,怎地好似要與小女子生離死別一般?!?p> 豐原卻不理睬她,轉身進了密室,半月前新?lián)Q的石門隆隆落下。
豐原趺坐榻上,將盛裝金璃丹的瓷瓶擺在身旁矮桌上,慢慢調理周身法力,沉下心神,待他覺得氣機圓融之時,伸手拿過一只瓷瓶,倒出一顆如同琉璃的指頭大丹丸。這丹藥散發(fā)著盎然靈氣,一股醇厚藥香充斥整間密室。
“這就是金璃丹,果然看去就與尋常丹藥不同?!必S原喃喃了一句,將這顆丹藥投入口中。
練氣修士在丹田中煉成罡氣之后,還需有足夠靈氣引導這些罡氣匯聚在一處形成氣海。氣海是全身法力所在,又有“靈?!薄ⅰ皻飧钡确Q呼。
修士筑基之時有大量靈氣涌入,此時肉身尚是肉體凡胎,若是不得指點,不知該如何搬運靈氣,那便會損傷經(jīng)脈,若是筑基成功還好,可憑自身法力修復。若是筑基失敗,那便需要以丹藥靈液滋養(yǎng),否則日后難免留下隱患。
……
……
溟上人
昨晚寫著寫著越來越困,想著狀態(tài)不好寫出來也不一定滿意,還是今天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