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想要運轉(zhuǎn)功法療傷,卻沒有辦法。他此時精神無法集中,氣血軀體無法調(diào)動,或者說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調(diào)動,所以他根本運轉(zhuǎn)不了功法。
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昏迷了,僅存的那一點意識如風中燭火,搖曳不定,晦暗不明。他都沒精力去想如何應敵了,只是自然流轉(zhuǎn)著一些想法,這第二千九百六十七階就這樣難,真不知道后面三十三階會有多么變態(tài)。還有,之前那些人是如何通過這種考驗的?自己跟他們有這么大的差距嗎?這差距又在哪?自己明明取得了試煉之地最好的成就。
其實,有些問題是他不愿細想,比如先天根基上的不同。雖然他用了不少藥材彌補先天根基,但是與那些從娘胎里就受到各種天材地寶培養(yǎng)的人相比終究有些差距。而他之所以不愿細想這個問題,倒不是不敢面對現(xiàn)實,而是這方面已無法再彌補,想多了反而會影響到他的無敵信心。
他又想起尹秀柔,想起風清,想起過往的一切。曾經(jīng)信誓旦旦跟風清吹牛皮,說要登臨絕巔、一覽眾山小,說要無敵寰宇、眾生仰望。跟尹秀柔情意綿綿,說要給她最好的修煉條件,給她無與倫比的榮耀。但是現(xiàn)在若連這問道梯最后三十三階都登不上,又如何來做到自己所說的?而后面的修行路,還有多少個三十三階這樣的難關(guān)?這次無法渡過這最后三十三階,以后遇到更難關(guān)卡就更別想成功渡過了,甚至都沒有機會接觸到后面那些真正的難關(guān)。這樣修煉到最后,自己與那些絕頂人物會有多大的差距?可能別人吹一口氣,自己就要尸骨無存。
他所想到之事雖然眾多,但是所用時間卻是極短,僅僅數(shù)息。而想到這些,他那僅存的一點意識生出濃濃的不甘,進而讓他的意志快速強烈起來,仿如那點點燭火得到了大量的燃料,火勢猛長。而隨著意志的燃燒,他的意識也隨之恢復了清醒,就像是睡夢中的人受刺激而驚醒。意識驚醒,他感覺軀體也慢慢回到他的掌握之中,再看向四周獸群,許多身影消散,而剩下的兇獸,形態(tài)也發(fā)生變化,變成一團團凝聚的氣團。
他運轉(zhuǎn)功法想要修復身軀,恢復體力,但是他剛開始運轉(zhuǎn)功法,下一波的攻擊就向他圍攻過來。此時,他的身體還在重傷狀態(tài),而之前恢復精神意識,恢復對自身的掌控,好像也消耗巨大,現(xiàn)在他感覺虛弱無比。不過他這種意志堅定之人,不論身上有多重的創(chuàng)傷,只要有點力氣,就可以不顧傷痛行動。而他現(xiàn)在恢復了對自身的掌控,便可以盡可能避開部分攻擊并盡量守護要害,看破了虛幻,便不必因那些虛幻的攻擊和形體而虛耗精力。
見攻擊迅速臨近,他快速掃視一圈,然后拼盡現(xiàn)在僅存的一點力氣向看起來攻擊最薄弱之處滾過去,并盡量保護自身要害。之前看這些攻擊沖來的架勢,他本以為那些沒有攻擊到他的,也會撞到地面或相互撞擊而消散。但最終結(jié)果卻讓他傻眼,竟還剩下三四成,而剩下的這些迅速轉(zhuǎn)向向他攻來。
他心中暗罵,它娘的還成精了,不是云霧演化出來的東西嗎?以剛才的沖勢,它們不是該同歸于盡的嗎?沒時間思考和懊惱,這些攻擊的速度,本來不比他正常時速度慢多少,而他現(xiàn)在重傷未愈又添新傷,現(xiàn)在更沒力氣抵抗和躲避了。而且他知道,這些攻擊若是不能盡快全部破散,剩下的就會一直追著他。而前面破散了的也會很快再凝聚出來,這樣的話,他所受的攻擊就會連綿不斷。但是他此時也沒有辦法,主動出擊去破散這些攻擊肯定是不行的,挺身承受一波更不用想,那樣他可能就沒有丁點的翻身機會了。
沒辦法,他只得再次快速掃視一圈,大致估算一個各個攻擊沖來的先后順序和軌跡。然后在地面以最快速度滾動并在滾動過程中調(diào)整姿勢,盡可能閃避并護住要害。數(shù)息之后,這一波的攻擊終于被消耗完畢,不過他在這過程中雖然極力閃避,但還是承受了很多的攻擊,傷勢再次加重。不過還好,他沒被這些攻擊直接擊暈或打死,而且也總比這些攻擊全部實實在在落在身上強。
他馬上拼命運轉(zhuǎn)功法,想要恢復些力氣,至少在下一波攻擊來到時可以比上次有更多力氣,從而多躲開一些。不多久,下一波攻擊來到,他如上次一樣,直接倒地上翻滾并扭動身軀以躲避攻擊,讓那些攻擊落到地面上或相互撞擊而破散。而這次攻擊來到時,他雖然傷勢比前一次重了些,但是力氣也多了些,所以這次所受的創(chuàng)傷比上次要少一些。
這樣周而復始,二三十次之后,他傷勢雖然加重不少,但他的力氣終于恢復兩三成。至此,他決定不再被動挨打,開始主動出擊,攪擾此地云霧,延緩它凝聚出攻擊的速度。在見到有攻擊開始形成,他就上前將其打散。同時,他也在不斷運轉(zhuǎn)功法,修復傷體。
可惜,他想法雖好,但這這臺階終究太寬廣,他能破壞的攻擊雛形有限。相應的,他自己療傷速度也被拖延了,終究有強大攻擊凝聚出來并向他襲來。他不得不與之周旋,雖然他也引導已有的攻擊去破散那些攻擊雛形,但是終究人力有時而窮,臺階凝聚出的攻擊越來越多。
現(xiàn)在他也沒有放棄一開始的辦法,待向他襲來的攻擊達到一定數(shù)量時,他就倒地上翻滾扭轉(zhuǎn)閃避,引導它們攻擊地面或相互撞擊。他這樣雖然每次都會受不少傷,但總的來說,形勢還是在慢慢好轉(zhuǎn)。照此趨勢發(fā)展下去,終究可以渡過這階難關(guān)。
……
風玄靜立,任攻擊落在身上,經(jīng)過不知多久的浴血奮戰(zhàn),他終于克服了這階臺階對他的攻擊?,F(xiàn)在他正在體悟自身,也在感應下一階梯。
八九天之后,他感觸到了下一階臺階。他睜開眼睛,心中滿是期待,他知道,踏上去之后,除三大超然宗門外的所有勢力,他都可以任意選擇了。而若能跨過十階,就能加入三大超然宗門,而若能跨過最后一階,三大超然宗門也可以任由他選擇。
不過他也不急著上去,他要把在前面兩千多階上的經(jīng)歷仔細回味并整理一下,細細思索參悟一遍,希望自己能再有突破,以便應對后面的三十三階。
時間流逝,他專注整理參悟。漸漸地,他將臺階對他的攻擊也忽略了,甚至當作了享受,仿佛是有人在幫他捏揉按摩。隨著感悟越多越深,他感覺只差一點,自己的修為、精丹等都可以有所突破。但是他又感覺這一點飄忽不定,無法捉摸,這讓他頗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憋悶感。
不知過去多久,他終于將在這問道梯上所經(jīng)歷的點點滴滴全部回憶并參悟了一遍,但是那突破點還是未能突破。他有些不甘,若是錯過這次機會,這種感覺消失了,不知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再次找到這感覺并突破。
他不想放棄,于是他開始揮動拳腳,想要將自己之前做過的動作再一一重復一遍,希望能夠觸發(fā)靈感,取得突破。問道梯上不知時間,但是外面的時間卻在一天天過去。他在問道梯上的表現(xiàn),自然也受到很多勢力的關(guān)注,而且關(guān)注他的都是那些一等一的大勢力。
其實,七成的試煉者都止步在了兩千階以下,因為這問道梯太難了。只要跨過兩千階,就已經(jīng)有資格加入這些一流勢力,而跨過兩千五百階的人,除三大超然宗門外的勢力都會盡力爭取。而能像風玄這樣踏上第二千九百六十七階的,千百年都難以出現(xiàn)一個。因此,一旦有人踏上二千五百階,大多勢力就會開始關(guān)注,并根據(jù)其表現(xiàn)思考可以拿出怎樣的條件吸引其入門。
他演練不到八成,便自然而然觸碰到了那突破點,并一舉將之破滅。隨之他便感覺自己精神、修為,精丹等等像是發(fā)生了質(zhì)變,讓他神清氣爽,而且體內(nèi)好像有了無盡的力量。他心中雖然振奮,不過并未立即停止功法的運轉(zhuǎn),也未停下肢體的動作,依舊按部就班的重復著之前在問道梯上所做過的動作。他這樣做,一是適應新的提升,二是進一步鞏固這一次的突破。待到將之前在問道梯上做過的所有動作全部重復一遍,他也終于覺得差不多了,可以登上下一階了。至此,他才停下,邁步前行,向下一階走去。
最后三十三階,果然與之前不同。在這里,他所受到的壓力重力并未增加,反而減少了很多,恢復到跟試煉地差不多。他感覺一下子釋去重負,渾身都輕飄飄的,像是稍稍用點力就可以飛起來。而且這里好像是真正的一片天地,一眼望不到頭,山川草木鳥獸蟲魚應有盡有,而且在這里再沒有之前那種莫名的物質(zhì)浸入體內(nèi),他堅信自己并未產(chǎn)生幻覺。
他運轉(zhuǎn)功法,展動拳腳,甚至擺弄沉重的山石,想先檢驗并適應一下現(xiàn)在的實力,待一切差不多了。他邁步前行,翻過一座座山,跨過一條條河。
前行了數(shù)千里之后,他終于見到了人煙,不過這人煙也太稀少了些。據(jù)這里的人說,他們村落現(xiàn)在就只有數(shù)十人,都是孤寡老幼,青壯已被征召去參加戰(zhàn)爭了,周圍雖然還有些村落但是情況也差不多。他只得打聽到戰(zhàn)場所在,然后向那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