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傳來熱烈的掌聲,暮湘?zhèn)软煌?,正看到高云風(fēng)在射箭,豐神俊朗的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笑著,手執(zhí)金色長弓,搭箭張滿弦,對準(zhǔn)箭靶紅心。
百步外,十個箭靶子交疊為一線,他的箭勁道非凡,竟是一箭穿心,貫透了九個靶子,利箭定定落在最后一個靶子上。
“怎么樣?”他揚(yáng)眉,幾分銳氣,幾分張揚(yáng),“我知柳兄文采出眾,箭法也不錯,不如比比?”
柳少陽不置可否,吩咐人擺好了箭靶子,卻是錯落排開,圍成一個半圓。
他站在百步外,拿白布蒙上雙眼,十支箭一齊搭在金色長弓上,張弓蓄勢。
片刻后,十箭齊發(fā),疾如風(fēng),似飛星破空,十支箭分別落在十張靶子上,都正中紅心。
柳少陽拿下蒙眼的白布,面無表情,扔了手中的金弓。
高云風(fēng)連連搖頭嘆息,贊道:“佩服,佩服?!?p> 眾人皆鼓掌稱好,無論是百步穿楊的箭法,還是例無虛發(fā)的箭法,都讓人敬服。
“年輕人這么生龍活虎,一個個意氣風(fēng)發(fā),不得不讓朕欽佩,也不得不讓朕感嘆,朕真的是老了啊。”宋鸞淑望著高臺上的高云風(fēng)和柳少陽,眸中滿是激賞,不由感慨。
暮湘也感慨萬千,這兩位上神一出馬,哪還有其他凡夫俗子出手的余地啊……
不是那些世家公子太弱,而是這兩位上神太強(qiáng),人家特意下凡,為的就是讓你們無地自容。
“姑娘,你也就十六七歲,這么好的年華,可有什么心愿?給朕說說?!彼嘻[淑忽的問道。
暮湘錯愕,淡淡回道:“回陛下,民女只想著能到處游山玩水,嘗遍天下美食,賞遍世間美景,日日快樂無憂,無煩事擾心?!?p> “倒是悠閑無爭的性情啊?!彼嘻[淑臉上有幾分惆悵,目光帶著迷離的哀愁,“女孩家在十六七的年華,想的不該是嫁什么人么?”
暮湘雖看著有十六七年歲,具體多大了她自個兒都不知道,進(jìn)入浮圖樓十七余載,少說有三四十歲了。
“民女沒想著要嫁人,一個人自在慣了?!?p> 宋鸞淑輕笑,“姑娘真有幾分超凡脫俗的感覺,讓朕好生羨慕?!?p> “陛下才是全天下女子最欽羨之人,五國女子每每提及陛下,皆是仰慕敬重,說是我等女子的楷模。”暮湘由衷說道,她內(nèi)心深處也是敬服這位女王的。
“是啊,朕是女王,誰不羨慕一個當(dāng)了王的女子呢……”宋鸞淑淡淡一笑,“可朕在你這個年紀(jì)時,也是免不了俗,想著的無非是嫁一個愛我的,我也愛的男子?!?p> 湛湛藍(lán)天,云卷云舒,旭日灼灼。
窗外的高臺上,高云風(fēng)又叫囂著讓柳少陽與他比武,張揚(yáng)不羈,烈日下盡顯鋒芒,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像鷹隼在蒼天翱翔。
“高云風(fēng),朕一直很喜歡這孩子,意氣風(fēng)發(fā),銳不可當(dāng)。若朕的兒子有他一半的銳氣,朕也可以安息了?!彼嘻[淑道,威武又嚴(yán)肅,隨即回首問著,“姑娘覺著,最后誰會取勝?”
暮湘微微低頭,恭敬回道:“回陛下,民女覺得是柳少陽。”
“柳少陽,當(dāng)真是絕世之才啊,若生在梁國,朕必以國士尊之,世上唯獨(dú)他稱得上國士無雙。”與之前的悠然之態(tài)不同,宋鸞淑此刻的語氣,盡顯王者的霸氣。
兩人在高臺比武,高云風(fēng)劍勢如虹,如勢吞山河之猛虎,凌厲縱橫;而柳少陽的劍法,只一個字,快!
暮湘咋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柳少陽這劍走偏鋒的快,著實(shí)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相信在座的眾人沒幾人能看清他的劍法。
高云風(fēng)似也是看不透柳少陽的劍法,看似快的雜亂無章,卻無懈可擊。仍憑他劍法有多精湛,可看不清柳少陽的劍法,也無計可施,漸漸落入了頹勢。
“這是哪門子的邪道劍法??!”他終于忍不住怒罵道,“柳少陽!我們是要切磋武藝!不是讓你耍雜技!”
柳少陽卻是不置言語,舞著手中的劍,像耍猴一樣耍著高云風(fēng),四座笑語連連,高云風(fēng)恨得牙癢癢,想著等會下臺去了劍,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頓。
宋鸞淑似是被這一幕逗笑了,語氣頗為和善道:“世人都道柳少陽文采無雙,不想,他武藝也如此出眾?!?p> “勝者,楚國柳少陽?!敝俨眯嫉?,完全是眾人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
若說高云風(fēng)是難得一遇的俊才,能文能武,氣勢非凡,有王者風(fēng)度,是人中龍鳳;那柳少陽便是千年難遇的怪才了,性情孤僻,不喜與人親近,確是出色的令人拜服,無人能與之爭鋒。
少年意氣狂,而宋鸞淑,已是霜塵滿面,真的老了……
“多虧了姑娘,朕今日的頭疼舒緩了不少,姑娘想要什么賞賜,盡管說。”
暮湘微愣了一會,想起夜黎吩咐她尋酒,便笑道:“那就懇請陛下,賜民女一壺好酒吧?!?p> 宋鸞淑手一揮,威嚴(yán)道:“準(zhǔ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