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他堵在了小巷子,與他說話。
“龍哲啊,龍哲,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觀察這人三年,三年里他除了乞討該干的一件沒少干。
突然,他笑了,懶得打探龍哲想要什么,直接了當(dāng),“給我一文錢,我給你你想要的?!?p> 這么多年的代寫人,只是因為他對這黯然無味的生活厭倦了,他本是避世的傳人,但這一代的天下間并沒有他所看重的國君,直到這人三年前闖入他眼里,觀個兩三日,他就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三年的偷看,換來一文錢與一個承諾,龍哲對他的承諾。
當(dāng)然,兩人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龍哲故意出現(xiàn)在他眼前,自然也是愿意付這報酬的。
從那天起,兩人同吃同睡,他漸漸撤了代寫的小攤,喝的酒卻多了,他為龍哲左右奔波,為他儲蓄力量,七年時間,推翻現(xiàn)有的統(tǒng)治,他將龍哲推向了那個最高的位置。
新皇登基的那一天,他沒有去,站在最高的樓上看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或許不再是少年,他眼里多了許多他看不懂的東西。
他想,他該放手了。
他想要的,通通都得到了,而龍哲,也實現(xiàn)了承諾。
龍哲冊封皇后的那天,他在自己的相府又醉倒了,醉夢里依稀記得,他初遇龍哲的時候,少年看著他的眼里,有山川滄海,有霞光萬丈,有他……
“哈哈哈哈,終于啊……終于啊……”
他喝著最烈的酒,卻依舊覺得不夠,胸膛里的冷如附骨之蛆,冷到骨髓,冷到四肢百骸。
就在眼前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重影時,視線里突然多了個人,他仰著頭去看,今晚的龍哲該在最溫暖最明媚的寢宮,和他的新娘。
他又笑了,恍如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說話那般,他喊他的名字,手里將那枚貼胸帶著的銅錢拿出來在手里摸著,“龍哲啊龍哲……”
他依舊溫柔,像永遠沒有脾氣一樣,卻讓敵國聞風(fēng)喪膽,他手執(zhí)尖槍萬人間取敵軍首級的故事婦孺皆知,是舉國上下的保護神,他威望極深,每次歸國都是萬人敬仰,人人都高歌頌德他。
他功高蓋主,私下有不少人勸他自立為王,真正的萬人之上,做那人上人。
可誰知,他只有那人上人。
“唉,釀了這么多年的酒,怎么還是沒點長進呢?”
“還是那么冷,那么沒有溫度……”
他手里已經(jīng)開始搖晃,慢慢扶不住酒瓶了,索性就放了手,趴在桌上,將脖子上的繩用最后的力氣扯下,看著那枚光滑的銅錢,留下了一顆淚。
龍哲站在旁邊看了許久許久,才過來坐在旁邊,伸手想要取過那枚銅錢,卻沒想到,他都已經(jīng)徹底的閉上了眼,還是不放手。
他靜靜的在旁邊坐了一晚,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這位已經(jīng)不惑之年的年輕帝王在想什么,第二日,露上枝頭,晨曦微暖間,年輕的帝王低低的嘆了一聲,站起撫了撫袖子,向著背對光芒的方向慢慢走進,好似再也難以融入溫暖一樣。
帝后大婚的第二日,一個消息飛快的傳遍全國,他們偉大的丞相蔑了。
一月后,偏遠的小鎮(zhèn)來了一個瘦小的蒼老的男子,他租了一戶小院,每日日出擺攤,為人們代寫信件,日落去買酒,回去的路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
這個男子很奇怪,找他代寫無論寫什么都只要一文錢,每次接過錢都會仔細的翻看那錢幣,末了又是深深的嘆息。
他怎么會忘了呢,當(dāng)年他給的那根本不是什么銅錢,不過是一枚從路邊扣下來的圓形鐵片罷了。
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一文錢了……
終究還是問了自己一句:“龍哲啊,龍哲,你想要的是什么?”
……
看完這個故事,肖白荼久久無法說話,故事里他們我不知你你不懂我,到頭來,誰也不知誰,何其可堪吶!
甚至連心意都沒有表露過。
說起來,最后男主死了,看上去,這個故事像是個悲劇,但最后男二丟下一切,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開始嘗試男主曾經(jīng)的生活,又讓人對他恨不起來。
但男主這個角色是真的很討喜的,一路都是智者幕后的模樣,強到只能被心上人磨死,配好了,可以說這個故事一定會大爆。
肖白荼從來沒這么急迫過,難得看到了個她很喜歡的作品,立馬去聯(lián)系了負責(zé)人。
【CV白茶】:“這個劇本我接了?!?p> 對面可能在忙,約五分鐘后才給她回了消息。
“好的,白茶大大,這部劇下周開始錄可以嗎?”
肖白荼想了想,她現(xiàn)在手上的工作,除了偶爾的直播,時間很是充裕,“沒問題?!?p> 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左右,旁邊的白夏已經(jīng)點著腦袋昏昏欲睡了。
肖白荼看完劇本也很是無聊,低頭去看被自己忽略的貓。
小小的團子縮在她的兜里,微微吐出一截小舌頭,腦袋朝上,睡得正香。
好奇驅(qū)使下,她悄悄的探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想要捏一下它伸出來的小舌頭。
啟料冬瓜的反應(yīng)神速,她手剛剛摸到它頭上方幾厘米處,一雙湛藍的眼睛就盯著她的手。
肖白荼愣是拐了個道,改捏為掌,摸了摸冬瓜的小腦袋。
又悄咪咪的低下頭,和小冬瓜說話。
“冬瓜,你是不是也覺得無聊?”
“喵~”
江予矛知道她在上課,也壓低了聲音輕輕的喚了一聲,然后將自己的身體調(diào)換,他睡著的時候四肢是朝上的,這下就反了過來。
肖白荼摸著小貓軟軟的毛,覺得舒服,擼著擼著下課都沒發(fā)現(xiàn)。
旁邊的白夏已經(jīng)睡得昏天暗地,連熱情講課的老師都刻意忽略了她,肖白荼看著她那睡相,猜測她昨晚是不是爬墻了?
戳了戳白夏肉肉的臉,等她不耐煩揮手時,又狠狠捏了一把,“夏天,下課了……”
白夏只是動了動嘴,將耳朵掩上就要歪過頭繼續(xù)睡。
肖白荼怎么能讓她繼續(xù),貼近她的耳朵,見周圍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索性深吸一口氣,喊到:“夏天,吃飯了……”
“嗯,哪兒?吃飯了嗎?剛剛還夢到吃炸雞……”
白夏眼瞪的滾圓,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