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三人各自動容,反應卻各不相同。
“慕九,你胡說些什么,什么那晚,什么不明身份之人,你可休要含血噴人,真氣死老娘了,哼!”
四師兄柳飛花怒吒。
一手叉腰一手伸出蘭花指,腰肢扭動,蛾眉倒豎。
“四師兄息怒,慕九不過隨便問問,切莫太過激動,當心生氣影響皮膚質量?!?p> 慕九眼睛睜得大大的。
貌似很關切道。
聽得柳飛花忽又風情萬種地“哼”了一聲。
然后便再次從懷里取出了他那枚便攜式銅鏡,開始對鏡檢查自己臉上的皮膚有沒有因為生氣而長出皺紋。
“什么這晚那晚,那晚你來時我早已歇下,你說的什么我一概不知?!?p> 五師兄湯佩森的眼袋往下耷拉,似乎快要掉落到地上一樣。
“哦?既然五師兄已經歇下,那又是如何得知我去過的?”
“這……”
湯佩森瞬間卡殼了。
慕九也不追問,只幽幽一笑。
然后轉向六師兄奎召海,故作神秘道:
“那么你呢,六師兄?你又是為何對師弟苦苦相逼?”
“我,我……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p> 奎召海額頭上大汗淋漓,瞠口結舌。
目光躲躲閃閃,不敢與人對視。
因為,只有他和慕九兩人心里才清楚。
那晚,他到底是在自己的房里,和菊紅院的花魁翠兒“干”些什么。
“師兄莫緊張?!?p> 慕九嘴角浮起一個弧度,“你權當師弟什么都沒說過就是了?!?p> 僅用了寥寥數(shù)語。
慕九就反客為主,完全扭轉了局面。
雖然僅憑三人眼下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他暫時還是無法判定,究竟是誰與那晚的神秘人有關系。
但至少已迫使得各懷鬼胎的三人,都露出了自己的馬腳來。
而在整體上,他以一對五,原本應該是極弱勢與被動的一方。
現(xiàn)在卻反倒在局面上和氣勢上,占據(jù)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說得在場對他聯(lián)合發(fā)難的五人,無不一再懷疑人生。
片刻,他又重新走回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二師兄尹天良面前。
先是對著仍處在對方控制之下的虎子淺淺一笑。
接著抬起頭直視前者,目光毫無退縮之意,緩緩道:
“不好意思二師兄,你讓慕九做的,我一條也做不到?!?p> “第一,人我是交不出去了,我的傻妞侍女已離開了宗門。
第二,慕九這輩子從沒有隨隨便便向別人下跪的習慣,就算有,那也是對父母對師長,而不是對你們。
至于功法和劍招之事……那是太上長老親命授予慕九的,恕我不能將它們私自傳于他人,就這樣。”
“你,你什么意思?看來是不打算老老實實配合我執(zhí)法了?”
尹天良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言語間已有些慌亂之意。
“你說呢?”
慕九不動聲色地反問。
“那……你就休怪我等幾人用強,使出雷霆手段將你制服,迫你就范!”
“哦?”
聽到這話。
慕九星目當中驀地光芒暴漲。
“對我用強?你可有這個本事么?”
正說著。
他已閃電般出手!
尹天良只覺得眼前一花。
還沒看清楚慕九是如何動的。
就感覺自己鉗住虎子的手驟然間一松。
對方便已掠過一丈的間距,將虎子搶了回去!
待到視線能夠重新看明白時。
慕九早已用一只大手摸著孩子的圓圓的頭。
主仆二人一同施施然站在那里,笑吟吟盯著自己看。
那樣子。
活脫脫像是在看著一個白癡。
而這時,被慕九身法帶起的那陣微風,才剛剛拂過尹天良耳畔,吹起耳鬢一縷發(fā)絲。
“慕九,你,你的修為……何時竟至如此了……”
尹天良驚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慕九卻壓根不理會他。
而是低下頭,對孩子柔聲道:
“虎子你看,九大哥是不是跟你說過,你會沒事的?”
目光中充滿了保護欲與憐愛之情。
“嗯嗯!”
虎子一個勁地點著小腦袋,“虎子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九大哥說過的任何一句話!”
“大膽!”
就在這時。
旁邊一聲低沉的厲喝響起。
來自傳功長老毛問天。
“豎子狂妄已極!莫不是還想暴力抗法不成!”
他滿面怒容。
下頜的白胡子都已經從當中分開,兩邊各自向上翹起角來。
又被從鼻孔里“呼哧呼哧”噴出的氣流,吹得一動一動。
“廢話少說?!?p> 慕九收斂笑意,傲然道:
“慕九今日就抗法了,你又能奈我何?”
“你……”
毛問天氣得兩眼一翻,快要背過氣去。
“四師弟,五師弟,六師弟。”
尹天良眼里再次抹過一絲陰鷙,“事已至此,沒必要再跟這欺師滅祖的賊子啰嗦,一起上,將他拿下!”
聞言,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內心都很是躊躇不定。
“還猶豫什么,有什么事我給你們撐著!何況,別忘了咱們背后還有傳功長老在!”
尹天良不斷煽風點火,煽動幾人心緒。
“哼!”
柳飛花。
“好,今日,我等便要懲戒于你!”
湯佩森。
“九師弟,你……你的確不該縱容手下打人,更不該以下犯上,師兄們也是沒有辦法了?!?p> 奎召海。
慕九目光從三人面上掠過,沒有一絲意外與慌亂。
只輕描淡寫道:
“無妨,師兄你們便一起上吧!單打獨斗,你們恐非慕九之敵?!?p> 語聲極為平靜,卻難掩字里行間的凌云霸氣。
的確,在領悟了《墨家內功神藏》當中第三個八字要訣之后。
身為已破至第六重天巔峰境的慕九,完全有自信的資本與實力。
聽到慕九竟說要讓柳湯奎三人一齊對他出手。
尹天良面上立刻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
但嘴上卻立刻又道:
“等等!你掌中的‘龍鱗’,乃是本門十把名劍之一,又豈能容你用來對付同門……”
聽他這意思。
不但要讓慕九以少敵多,更是連“龍鱗”都不讓他使用。
真是把每一環(huán)都算計到了極點。
孰料,慕九微微一笑,反諷道:
“呵呵,那當初在寒光院里,二師兄你不是也曾經用蛇紋劍對付過我嗎?”
“這……”
“放心,不用你說,我原本也沒打算用。”
慕九淡淡道。
轉而將掌中長劍遞給虎子,“虎子,先暫時替九大哥拿著?!?p> “嗯嗯?!?p> 孩子雙手接過“龍鱗”,穩(wěn)穩(wěn)捧在懷中。
慕九的舉動令柳飛花,湯佩森,奎召海三人也不由地感到訝異。
柳飛花直接沉下一張臉,冷笑道:
“慕九,你難道打算赤手空拳對戰(zhàn)我們三大內門弟子?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p> 哪知慕九微笑著搖頭,“劍,自然還是要用的?!?p> 人們習慣了用“杏林”來稱頌醫(yī)者。
百草堂門前空地上,便也栽滿了杏樹。
正值杏花盛開的時節(jié),滿眼的淡粉色花海美不勝收,落英繽紛。
慕九舉步走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顆杏樹。
“咔嚓。”
伸手折下一截細細長長的樹枝來。
斷枝上面還生滿了朵朵仍在盛開的杏花,潔白的花瓣上面,透出令人迷醉的紅暈。
將斷枝的尾部捏在指尖,慕九并未將鮮花捻下。
他提著杏枝走回到三人面前,然后將它在面前一橫。
俊秀的眉眼間一縷劍意掠過,慕九一字字道:
“這,便是我的劍?!?p> 炎熱的正午。
鳥兒無力地鳴叫。
烈日當頭。
在場每一個人的額頭上,都泌出了黃豆大的汗珠。
尹天良心中卻在狂喜。
他沒想到,自己的“激將法”,這么容易就奏效了。
就令慕九放棄了使用“龍鱗”。
看著他指尖的那截杏枝。
湯佩森無神的眼睛里也充滿了狐疑之色,仿佛在說:“慕九,你確定?”
誰知,這還沒完。
“幾位師兄你們盡管出手?!?p> 慕九隨手用杏枝捏出一個劍訣來,淡淡道:
“慕九只出一劍,若是勝不得你們三人,我甘領責罰?!?p> “你也太狂了,我今日非要教訓你不可!”
柳飛花“嬌吒”一聲。
用寬大的衣袖一抹額上的汗水,連帶著那里涂得厚厚的粉都被抹掉,直接露出一大塊與臉上其他部位膚色大相徑庭的區(qū)域來。
“一起上!”
他一聲令下。
“鏘!”
“鏘!”
“鏘!”
三聲清脆的龍吟聲一同作響。
慕九雖然棄“龍鱗”而改用杏枝。
但他們三人卻仍使得是自己的精鋼佩劍。
“唰唰唰唰唰!”
柳飛花為人半男不女。
他的佩劍劍身不軟不硬,既柔且剛。
他的劍招也跟隨他的人,走得是陰柔詭變的路子。
他外號“飛花劍”,劍法頗有幾分金庸先生《笑傲江湖》當中,“辟邪劍譜”中劍招的意思。
只是威力還要強上許多!
一瞬間。
空間當中竟然出現(xiàn)了十幾個柳飛花一樣。
每一個“他”,都從完全不可思議的角度和方位,向慕九刺出更加快到不可思議的一劍。
每一劍選擇的位置,都令慕九極難格擋或者閃避!
單從劍法而論,拋開性格為人不說。
內門第四弟子,絕非浪得虛名。
“唰!”
與柳飛花不同。
身為佛系男人的湯佩森,外號“一劍男”。
即就是說,任何時候只要他出手,都必然在一劍之內就能夠解決問題。
絕不會還需要再出第二劍。
他的劍法只講究一個字。
那就是“準”。
他若是決定刺你的眼仁,絕不會刺到半點你的眼白。
他的佩劍,劍身極長。
尋常長劍,標準長三尺七寸。
而他的劍,長度竟達到了四尺三寸。
不但長,劍身還極為剛硬。
這樣,在出劍之時,才能將劍身的抖動幅度降到最小。
而這也最大程度的保證了他出劍的精準度。
不得不說,他的這柄佩劍,就是為了他量身打造!
“唰~~唰!”
而奎召海的劍法,則完全就是“大開大合”。
三人當中。
他的佩劍并不是最鋒利的。
也不是最犀長的。
但劍身卻是最寬厚,分量也是最為沉重的。
他的劍法,就講究一個“力”字。
任你如何變化多端,怎樣計出不窮。
我自大巧不工,一力破十慧!
青墨派的內門弟子們。
在修為上果真各具特點。
每一個人的實力都頗為不俗。
三人各自的出手,形式上雖大相徑庭,但共同點卻是都極難應付。
眼下,他們三個這聯(lián)手一擊。
在門派當中除了掌門之外,就算是幾位長老親來。
恐怕也極難全身而退。
更何況。
他們此刻要對付的。
還是“龍鱗”不在,手中僅有區(qū)區(qū)一截斷枝的慕九。
漫天凌厲劍光的包圍圈當中,他就如同飄搖在狂風掀起巨浪的海面上的一葉孤舟。
眼看三人的攻擊齊至。
忽然間。
淡粉色的光影一閃。
密集劍光當中的慕九,已展開反擊!
今日有事,就先3500字一更啦~明日夜貓盡量補上。
夜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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