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茹家的小區(qū)位于東四環(huán)朝悅那邊,從三里屯過去不算太遠,就是紅綠燈多還堵車。
前方全是刺眼的剎車燈,車子移動的速度比旁邊的自行車還慢。
紀澤洋叼著煙,斜眼瞥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她的五官沒有太大變化,依舊如當年那般精致耀眼。
要說唯一的變化,就是眉眼間的氣質(zhì)已經(jīng)由青澀變得成熟了。
她可能不記得了。他并不是在A大對她一見鐘情的,他們最初見面的地點是那座挨著市一中的破舊天橋。
那時的他,只是一個成天混跡街邊的小混混,靠著賣盜版碟謀生,而她則是每天早晚需要路過天橋的初中生。
那時的她,即使五官沒有長開,但在同齡中也是佼佼者,吸引著周圍異性的一切目光,其中就包括他。
為了能和她說上一句話,他總會在她經(jīng)過時問一句:“同學,要碟嗎?10塊錢3張?!?p> 而她每次都會禮貌且客氣地回:“謝謝,我不要!”
她從來不會讓他唱獨角戲,哪怕她根本不買碟。
再后來,她轉(zhuǎn)學了,而他也回家了……
越是刻意忽略,記憶反而越清晰。
……
拐了個彎,車子再次被堵車逼停。
紀澤洋雙手搭著方向盤,想隨意地說點什么,不讓車里的氣氛太過安靜。
“今天怎么去墨色了?”
白若璃也沒隱瞞,淡淡地回:“大舅有個項目需要齊越的資金,叫我過去跟他敘敘舊。”
紀澤洋聽后,差點沒踩住剎車。
白若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紀澤洋覺得白宗杉這人真是個人才,為了這么一個坑死人的項目,能把親外甥女都拉下水。
雖然他是想看齊越的笑話,但不代表他愿意白若璃摻和進來。
“白宗杉被人忽悠了。那個項目是夕陽產(chǎn)業(yè),只要投資絕對賠!”
白若璃笑了笑,“那是他們的事。”
晚風透過車窗,輕輕地吹在白若璃那張帶笑的臉,柔和的發(fā)絲微微揚起,在橘色的路燈下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紀澤洋的目光一暗,喉嚨有些發(fā)緊,隨即別開眼看向前面,“你不在意就好。”
一路無話到小區(qū)門口。
白若璃提著包,淺笑道:“謝謝你的西服?!?p> 紀澤洋沒管西服,叫住了她:“等一下!”
白若璃不明所以地回頭,他有些不自然地說:“霍原在酒吧誤傷你,不是故意的?!?p> “嗯……”
輕得仿佛從風中傳來。
紀澤洋在車里看著那融進黑暗中的身影,抓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又緊,直到左手再次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隨著一陣喇叭聲后,紀澤洋的車窗被人敲了敲,“哥們,讓讓,擋路了……”
紀澤洋抿著嘴,直接打輪,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
限速40的無人道路,讓他飆到了150,速度還再增加,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宣泄出胸中的憋悶。
……
紀澤洋掏出褲兜里震得有些發(fā)熱的手機,屏幕上有18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一人。手指一劃,點了回撥。
手機那端像是一直在等他電話,剛響一聲,就接通了。
“老大,你可算接了!齊越那邊不依不饒,聲稱要起訴霍原故意傷人?!?p> 紀澤洋此時根本沒心情管任何人,發(fā)狠地說:“讓他起訴,你給霍老爺子打電話。他孫子惹得事,別TM都讓老子擦屁股。”
岳清恒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心里一涼,完了,老大這次真的惱霍原了。
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穴,認命地打起電話。
……
白若璃這次帶傷回來,汪雪茹破天荒沒吐槽她去管白家人的行為。
在汪雪茹眼里,白家那幫極品就是一群有害垃圾,最好一次性治理,不要給他們再利用的機會,但白若璃卻總想著和平解決他們。
看吧!赴了趟約,直接帶傷回來了,不用說肯定又是白家惹得事。
白若璃放下包,蹭到沙發(fā)旁,在給自家兒子一個安慰的眼神后,淡淡地說:“我打算給白家一個教訓!”
汪雪茹涂指甲油的手頓了一下,嘴角譏諷道:“不容易??!小白菜終于想明白了!”
翌日——
齊越的病床前收到了一個牛皮紙袋。
隨后病房里傳來一聲怒吼:“白宗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