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氣溫雖然酷熱,但在空調車里反而讓人打了個冷顫。
今日關注所在的大廈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車里的廣播正播放著一首名叫《緣分》的老歌: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緣分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風塵
只為相遇那一個眼神
彼此敞開那一扇心門
……
聽得岳清恒心尖直顫,這是怎樣的狗屎運才能讓昨天剛說到的人,今天突然出現(xiàn)?就好像一個從來沒買過彩票的人,突然撿到一張彩票,還恰巧中了五百萬那樣驚奇。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有些發(fā)酸的鼻梁,心里很是煩躁。
原本他來今日關注是想跟主編聊聊有關白家事件的通稿問題。
剛進辦公室就看到了七年未見的白若璃。她的容貌依舊和七年前一樣美,仿佛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白若璃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阿岳,最近白家發(fā)生的事,紀家不該再管了。白家既然敢口出狂言威脅人,就要承受后面帶來的輿論和壓力?!卑兹袅У穆曇艉苋?,口吻熟稔,絲毫沒有多年未見的隔閡。
“但是你舅舅一家可不會這么想?!彼幌肫鸢准胰四歉蔽x嘴臉,嗤笑了一聲,淡淡地提醒道。
這些年,白若璃的舅舅白宗杉沒少打著紀澤洋的旗號做事,只要沒出圈,紀澤洋都默許了他的行為。
但這次,他為了融資,竟然打著紀澤洋的幌子,拿了一個假的紀氏集團控股書欺騙投資人,被人家直接發(fā)了律師函。
白宗杉非但不知悔改,還聯(lián)系人家大放厥詞,口出狂言,但是人家也不是軟柿子,直接捅到了網(wǎng)上并@紀氏集團官微。
這下子白宗杉傻眼了,公眾和媒體高興了,好久沒看到這么大的瓜了,不狠狠扒一下,都對不起提供大瓜的人。
紀氏集團的公關部立即撇清了這件事,但公眾的熱情依舊沒減,甚至還在網(wǎng)上上演了一場打假行動,把白宗杉直接釘在恥辱柱上狠狠羞辱了一番。
紀澤洋見白宗杉被整得這么慘,便想插手將這事壓下去,就讓他聯(lián)系幾大媒體遞了兩句話,雖然有效果,但同時也給人家留下了話柄,坐實了白宗杉和紀澤洋之間的聯(lián)系。
他以為白若璃在聽完自己的提醒會猶豫一下,沒想到她僅是笑了笑,絲毫不在意地說:“他們怎么想是他們的事,說到底,與紀澤洋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我,既然我已經(jīng)和紀澤洋離婚了,那這個聯(lián)系也就沒了,既然斷了就斷得干干凈凈吧!”
……
“滋滋滋——”
手機傳來了微信提醒,是紀澤洋的信息。
【紀:下午三點的飛機,你到哪了?】
完蛋!差點忘了正事!
岳清恒一拍腦門,立即一腳油門直奔首都國際機場。緊趕慢趕終于在登機前5分鐘趕到了T2航站樓。
紀澤洋看著滿頭是汗的岳清恒,扔給他一瓶水,輕笑道:“你這是剛跑了馬拉松一圈嗎?”
岳清恒沒好氣地擰開蓋大口喝了起來,直到半瓶下肚才緩了過來,隨口說道:“碰到你前妻了!”
“什么——”
******
九萬英尺上,橘色的夕陽還剩下一點余暉,照著遠處的云層像是鍍了一層金,顯得無比的神圣。
岳清恒一覺醒來,就看到紀澤洋埋在夕陽下的側臉,突然有種看不真切的深沉。
他以為紀澤洋在聽到白若璃出現(xiàn)的消息會憤怒地取消行程,或者像以往談起她時裝作不屑一顧,但是他卻什么表示也沒有,僅是平淡地說了一句:“如她所愿?!比缓笕缋仙ò愕乜聪虼巴?。
岳清恒有些懊惱地摸了摸鼻子,自責自己嘴快。
“老大,要不喝點紅酒?”
“不喝?!?p>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
“需不需要我查一下她的行蹤?”
“……”
一陣沉默后,紀澤洋突然開口問他,“阿岳,你說她為什么突然回來?”口氣平淡,仿佛真的就是在問一個簡單的問題。
岳清恒嘆了口氣,重新架上眼鏡,分析道:“應該不是偶然,今天她就在今日關注主編的辦公室,看樣子兩人關系匪淺?!?p> “又是今日關注?還真有點意思!”
“主編汪雪茹在業(yè)界算是一姐,人脈廣,路子寬,媒體行業(yè)的人基本都賣她面子。就是不知道白若璃跟她有什么聯(lián)系?”
說到這,岳清恒的眼里浮現(xiàn)一絲擔憂,他怕白若璃有什么把柄被汪雪茹攥在了手里。要不七年未歸的人為什么突然回來,還為了白家這件事特意等在今日關注這堵他。
紀澤洋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節(jié)奏均勻,表情耐人尋味,像是在思考什么,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說道:“去查查汪雪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