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夜色霓麗。
A城金灣區(qū)豪華地段,矗立著多幢娛樂場所,一高檔奢華會所內(nèi)。
幾個衣著性感的女子圍著那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的男子身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三四個黑衣小弟在包廂內(nèi)背墻而站。
那男子約三十年紀(jì),威風(fēng)凜凜,散漫半躺在沙發(fā)上,雙腿不羈的蹬在桌子上,一手摟著一性感美人;手拿起桌上的紅酒緩緩揺晃著。
“曲縣長,這江行知的架子不小?。烤谷蛔屛业人@么久?!?p> 男子晃著酒,目光投向?qū)γ娴闹心昴凶印?p> 曲縣長不以為然,“這江行知一向是目中無人,要不是你一來就讓人攪了江氏的生意,他今天還未必來見你。“
說罷,一手?jǐn)堖^身旁正給他揉肩的女子,女子會意半坐到他腿上;纖手輕撫著男子胸間。
男子并不客氣,一雙粗糙的手往下探去,觸及女子性感的細(xì)腰。
“是嗎?我倒要看看這個江行知是何人物?!?p> 男子將手中的紅酒遞給一旁的女子,燃了支煙,瞇著眼吞云起霧起來。
包廂門被推開,“龍哥,人來了?!?p> 男子不為所動,那推門的男子默在一旁,躬著身子,恭敬的將門打開,讓“來人“進(jìn)去。
只見一冷冽的身影,邁著長腿進(jìn)了來,氣場強大;瞥了眼那沙發(fā)上懶散的男子,雙眸幽涼。
一性感女子見那進(jìn)來的冷冽男子,帥氣逼人,氣度不凡,忙要湊到他身邊來,不過,還未近那男子的身,就被男子身后的幕野用眼神制止了下來。
女子撇撇嘴,也知趣的不再靠近。
江行知神色泰然的坐了下來,正對著那男子,幕野近江行知身后站著,包廂內(nèi)氣氛一時靜默下來,雙方強硬,互不理睬。
曲縣長識眼色的打破了這僵硬的氣氛,“澤景啊,這就是江氏集團(tuán)的江總,江行知?!?p> 說罷,又看向江行知,“行知,這位是B城龍氏集團(tuán)執(zhí)行董事,龍澤景?!?p> 那懶散的男子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眸,掃了眼那冷冽的身影,“幸會,江總?!?p> 說罷,朝他舉起紅酒杯,抿了一口。
江行知以同樣的口吻回敬,“龍總,幸會?!?p> “聽聞龍總在B城,生意做的是風(fēng)生水起,怎么,近來倒是有閑暇來A城了?“
男子聽罷,放下酒杯。
“自然是哪里有“肥肉“,便去哪了,江總,以后還要多多指教阿?!?p> 說完,朝著江行知伸出手來,另一手卻搭在皮制沙發(fā)上,頗為漫不經(jīng)心。
江行知紳士的朝他淡然一笑,伸手與男子相握,全然不把男子的“張狂“放在眼里。
兩人四目相對,握著的手力度更大,眼眸中的劍拔弩張,各不相讓。
曲縣長見此,忙上前打圓場,“行知阿,澤景,你們兩位可都是A城,B城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以后合作的機(jī)會可多著呢?!?p> 江行知收回視線,看向曲縣長,涼涼道,“是嗎?龍總一來可就送給江某一份大禮,不知龍總想讓江某如何“回報“呢?“
男子肆無忌憚,“龍某可是初來乍到,不知江總說得大禮所指何事?“
江行知淡然笑道,目光涼澈,“看來龍總是有所不知,我江氏集團(tuán)近日來頗有些不太平,怕是招了些不知名的“小人“。
男子一臉無辜,“那江總打算如何做?“
“A城是我江某的地盤,對那不懷好意之人,自然是殺一儆百了?!敖兄桃夥啪徴Z氣,一雙冷眸直盯著男子。
“哈哈哈,好,好,我龍某人就是“敬仰“像江總這般冷硬性子之人?!澳凶訒硲汛笮Α?p> 曲縣長聽出兩人話語中的“敵對“來,忙岔開了話題,“來,來,澤景,行知,你們兩個別光顧著說話,喝酒,喝酒。“
江行知端起紅酒杯,朝那男子淡笑示意,目光幽深;那男子笑眼藏刀,也舉起酒杯向他示意。
這美酒是一飲而盡,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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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知一行人出來時,這豪華路段的燈亮得正璀璨,背后的“楓影會所“更像是一座宮殿,金碧輝煌;有錢的闊人們正一波又一波,出入這風(fēng)月場所。
這個時間,正是剛剛好,開始人們奢靡的夜生活。
出了會所門口,略有些涼意,幕野正要去取車,忽瞥見會所一根白柱子處,靠著的女子,女子有些心不在焉,看著這璀璨的夜景發(fā)呆。
“江哥,你看那邊,是不是陳小姐?“幕野用手指了指方向。
江行知回頭看去,眼里有了亮光,不是她,是誰?
“幕野,你先去取車?!?p> “是,江哥?!?p> 男子朝那靠在柱子旁的女子走去,她穿著淺色外套,半長黑裙,身姿綽約。微卷的頭發(fā)散在肩上,微低著頭,空空的望著夜景,似在發(fā)呆。
一側(cè)的秀發(fā)頃散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額前劉海也被涼風(fēng)吹得有些散亂。
“沐聲?!?p> 熟悉的男子清冽氣息。
陳沐聲從沉思中緩了來,看見已近在眼前的男子。
“怎么在這?“男子將視線溫柔的放在她身上。
許是太久沒有講話,女子聲音有些沙啞,“找你有事,我問了幕野才知道你在這會客。“
“等了很久嗎?“
“嗯?!芭狱c了點頭。
江行知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將女子被風(fēng)吹亂的劉海理了理;卻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劉海鬢角處還貼著的紗布。
男子輕柔的碰了碰鬢角處,“還疼嗎?“
陳沐聲很不習(xí)慣這種親密的動作,若是以前做戲一樣,她倒不在意,可能還會再挑逗這“男子“一番。
只是如今她說不清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復(fù)雜感情“,也不想再對著眼前的男子做戲,無聲的退了步,江行知觸著她的手被晾在半空中。
“已經(jīng)沒事了。“
幕野開著車,在二人身旁停下,打破了這要陷入尷尬的氣氛。
“先上車,我送你回去?!?p> 女子還未回答,一張揚的男聲傳了來,“江總,還沒走哪?“
龍澤景邁著大步,走了過來,身后跟了五六個黑衣小弟,好不顯眼。
江行知未答話,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
男子瞥見站在他身旁楚楚動人的女子,眼前一亮,“想必這位就是A城最近很“出名“的陳醫(yī)生,陳小姐了吧?“
男子特意將“出名“二字,咬得清晰;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江行知不滿的瞥了眼龍澤景,“龍兄,這外面的傳聞,幾分真幾分假,江某自認(rèn)您還是有能力分辨的?!?p> “不過,要說起“出名“,比起您數(shù)年前在A城人盡皆知的“事跡“,陳小姐的傳聞可就算不得什么了?!敖兄嫔涞?,句句嘲諷。
男子神情有些陰郁,不過轉(zhuǎn)而又笑道,“看來江總與這位陳小姐關(guān)系匪淺阿?龍某人不過是說了兩句玩笑話,江總就這么袒護(hù)~“
說罷,男子湊前靠近女子,陳沐聲抬眸,似笑非笑。
龍澤景嗅到女子發(fā)絲上傳來的幽幽香氣,閉起眼頗為享受,“好一個勾人的美人啊,江總,你還真是艷福不淺哪?!?p> 陳沐聲莞爾一笑,“沐聲以為龍總不遠(yuǎn)從B城來訪A城,怕是每日繁忙得很,不會有閑心關(guān)心他人私事,這樣看來,怕是沐聲高估您了?!?p> 龍澤景對她一番諷刺的話,甚不在意,抬頭看向江行知道,“江總,你這位陳小姐,脾氣也是剛硬得很阿,一張小嘴伶牙利齒,讓人看了都很難不喜歡哪?!?p> 江行知聽此,陰了臉,大手一扯,拉過陳沐聲將她護(hù)在身后,擋在女子身前,目光寒澈,“龍兄,我江某的人,您還是不要惦念的好?!?p> 龍澤景哈哈大笑,似乎聽了一句極為可笑的話,笑意過后,朝江行知冷聲道,“不巧阿,江總,我龍某向來是說一不二,我看不看上的東西,只要喜歡,想方設(shè)法也必須得到。“
江行知不怒反笑,“是嗎,那就試試看,江某奉陪到底?!?p> 龍澤景斂了視線,“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p> 說罷,大手一揮,身后站在不遠(yuǎn)處的一行黑衣小弟忙快步跟了上來。
男子經(jīng)過陳沐聲時,輕聲調(diào)笑道,“再會阿,陳小姐?!?p> 一行人招搖離去。
“沐聲,上車吧?!?p> 一旁的幕野忙過去拉開車門,陳沐聲坐了進(jìn)去。
江行知挨著她在后座也坐了下來。
車子緩緩向前開動,離那輝煌耀眼的會所越來越遠(yuǎn),霓麗燈景被甩在車身后;車內(nèi)一時沉默。
半晌,江行知打破了這沉默,“沐聲,你找我何事?“
陳沐聲有些煩悶,看向窗外,沉聲道,“我父親失蹤了?!?p> “何時的事?“
“三天前?!?p> 江行知思忖,“三天前?就是上次他找過你之后,便失蹤了?“
陳沐聲目光涼涼的看向他。
“你懷疑我?“江行知恍然。
“我是恨他,恨不得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我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始終是我父親,縱使他多次對我狠下毒手,我也不能傷害他?!?p> “沐聲?!?p> 男子聲音中滿是疼惜。
女子視線轉(zhuǎn)向男子,目光悲涼,“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疑惑“,直接問我便是,我定會如實相告?!?p> “我本不是什么好人,有這樣的父親,也是我罪有應(yīng)得,不用江先生費心了?!?p> “沐聲,你怎么了?“
陳沐聲揺揺頭,“上次與你說過的話,是神志還不清醒,你不要當(dāng)真?!?p> “陳沐聲!“江行知雙眸染了怒色。
“三番五次這樣耍我,很好玩嗎?為什么,你總是千變?nèi)f化,讓人猝不及防,你要做什么,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滿足你!“江行知幾乎是吼了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幕野很少見到江行知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雙手轉(zhuǎn)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不敢回頭看兩人的“火藥戰(zhàn)場“。
陳沐聲對著江行知火辣辣的視線,別過臉,快速的低下頭,平復(fù)情緒。
指甲嵌進(jìn)肉里,到底是怎么了?!本應(yīng)恨他,恨不得讓他傾家蕩產(chǎn),身敗名裂??蔀槭裁矗蝗痪秃薏黄饋砹??為了這個計劃,自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辛苦這么久,為什么機(jī)會到眼前了,卻想放棄了。
放棄嗎?放過江行知,也放過自己,可她一有這個想法,就對自己更加憎惡,痛苦矛盾,放過自己?她做不到!她唯有,唯有現(xiàn)在推開他。
各自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她不能再動搖了。
眼眸的波濤洶涌被按壓下去,陳沐聲抬起頭時,又是風(fēng)情萬種的眼波,對著仍一身怒氣的江行知,勾唇一笑,“看來江先生還是不了解我,還是說被我那天楚楚可憐,狼狽不堪的模樣蒙騙了眼睛,動了真心?“
“江先生,您還是對我不要有情的好,免得到時候?qū)︺迓暫拗牍恰??!?p> 江行知臉色陰沉,咬牙道,“陳沐聲!“
“嘩?!澳灰胺€(wěn)穩(wěn)的停了車。
“江哥,到陳小姐的住處了?!?p> 陳沐聲又將指甲嵌入幾分,狠狠掐著自己,讓自己扯出幾分微笑。
“江先生,至于我父親,如果您知道他行蹤的話,還請告知我一聲,沐聲感激不盡?!?p> 說罷,沒有再看江行知,推開車門,下了車。
江行知陰著臉,車內(nèi)氣壓低沉。
“幕野?“
“江,江哥,前兩天您吩咐我找陳小姐父親時,他就不見了身影,我還沒來得及向您匯報?!?p> “再加上,這兩天龍澤景的人,又來制藥工廠,酒店,運貨碼頭搗亂,您每天忙著處理這些事,就挺煩心的了,屬下就壓著沒和您說?!?p> “什么時候輪到你做我的主了?“江行知冷著聲,氣場逼人。
幕野低下頭來,“江哥,這件事是幕野的錯,幕野不該擅自做主,請江哥責(zé)罰?!?p> 半晌,聽不見應(yīng)答。
幕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后視鏡,望了眼。江行知臉上仍是不悅,默在陰暗處,手撫著額頭沉思著。
許久,清冷的男聲響起。
“你去查清楚陳小姐父親,最近接觸了什么人,見了誰,做了什么。“
“兩日,我只給你兩日時間?!?p> 幕野一聽,舒了心,“是,江哥!謝江哥寬宏大量!“
“這件事若再有差池,我定不饒你?!?p> 幕野訕訕的聳聳肩,將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
幕野猶豫著,還是問了出來,“江哥,您真的對陳小姐有意嗎?“
車內(nèi)靜默,,
“江哥?“
幕野試探的喊了聲,車內(nèi)卻仍是沒有回應(yīng)。
“江,,“幕野回過頭來,便瞥見江行知疲乏的靠在車窗上,眉頭蹙著。
睡著了?幕野立刻止了聲。生怕驚擾到男子。
倏爾,幕野嘆了口氣,江哥,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