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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區(qū)之湖

5.夢

禁區(qū)之湖 無盡之境 4444 2022-04-05 19:00:00

  昨夜大雨把天空的云全都灑落向了地面,高照的太陽展示著七月的炎熱,比起車?yán)锟照{(diào)的風(fēng),劉靖迪他們更喜歡窗外吹來的自然風(fēng),在呼嘯的風(fēng)聲中,是他們的笑聲。漫無邊際地聊著任何話題,自然又有趣,長長路上的枯燥被擊退。張科坐在副駕駛覺得還是太沒意思,中途他也想開一開車,不過白啟銘興奮勁還沒過,于是張科就換到了后排和劉靖迪坐在一起,兩人跟著音樂的強(qiáng)烈節(jié)拍,搖來晃去,即使沒有燈球,也是舞臺上的明星。

  后來鬧夠了,劉靖迪犯了瞌睡,張科在刷手機(jī)看熱點時發(fā)現(xiàn)了個有趣的內(nèi)容,立刻把劉靖迪搖醒,然后也對著白啟銘說:“還記得去年的813事件嗎,七個囚犯集體越獄,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做到的?,F(xiàn)在又整出了很多細(xì)節(jié),越獄開始變成了劫獄,說警方有意隱瞞了許多超自然的背后原因?!?p>  “這你信?”白啟銘不屑地說,“我還看到過好幾個自媒體編得比這厲害,外星人啊陰謀論啊什么的?!?p>  “這不一樣,這回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新聞號?!睆埧茍远ǖ卣f。

  劉靖迪打起了精神,拿過張科的手機(jī),有些驚訝:“誒?還真是!”

  “對了,我也聽說這七個囚犯其中三個都死在了外面,尸檢的時候更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都是自然死亡,死于細(xì)胞衰竭,但明明都才三四十歲?!眲⒕傅蠋е钌畹牟唤庋a(bǔ)充道。

  “你說的這個不也是被別的媒體爆料的嗎?官方?jīng)]確認(rèn)之前還是少信謠言啊,你看這剩下的幾個囚犯,越獄或者是劫獄出來快一年了,也沒干什么嘛?!卑讍戇€是不以為意。

  劉靖迪若有所思:“或許只是我們不知道呢?”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沒有!”白啟銘握著方向盤,直截了當(dāng)?shù)鼗卮鸬馈?p>  之后張科又翻到了那剩下的四個在逃囚犯的照片,其中有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身高一米八一,只比白啟銘矮了三厘米,和劉靖迪接近,她叫蘇羽。那一頭長發(fā)與凌厲的眼神令張科印象深刻:“這個女人,讓我有點發(fā)毛。”

  “畢竟是囚犯?!眲⒕傅蠝愡^去跟著看,他也被那個女人的氣場震懾住了。

  “你倆看啥呢,一會兒發(fā)我啊?!卑讍懻f。

  劉靖迪應(yīng)和了一聲,跟著看其他照片,另外三名囚犯,一個是三十四歲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九,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一直延伸到他凸起極為明顯的喉結(jié)上,名為趙明睿。還有一個囚犯卻是一位叫董民昌的老者,已經(jīng)六十一歲了,身高一米七,不過他的氣場也很強(qiáng)勢,甚至令人膽寒。最后一位囚犯是面容憔悴,皮膚松弛的婦人,名字是劉秀英。

  之后自然是各類唏噓與猜測,再然后便漸漸沒了聲音,路太長光太暖,哪怕從窗外呼呼刮過的涼風(fēng)也不能讓人清醒。劉靖迪和張科靠在一起睡著了,白啟銘從后視鏡里看到之后微笑著,繼續(xù)在馬路上飛速駛離市區(qū)。

  路旁的景象由城市遞進(jìn)到郊區(qū),一側(cè)是山,一側(cè)是平整遼闊的田地和與之分隔的行道樹。待日薄西山,金溶世間,白啟銘將車駛?cè)肓艘粋€還在建造中的度假村,到這里,已很難看到來往的車與行人了。

  感慨這里十余年未變的荒僻之余,白啟銘看到此處竟有一個開放的停車場,就在工地圍板外,旁邊有個鐵皮房。

  白啟銘下車走去這間小房,在打開的窗外他看到里面坐著一位穿著保安制服的大爺,閉眼在聽收音機(jī)。

  “大爺好!”白啟銘喊道。

  那位大爺睜開眼,有些驚訝,湊近了些:“你是施工隊的?”

  白啟銘搖了搖頭:“我和我朋友要去這座山上宿營,您知道那里有座湖吧。”

  “啊,”大爺更驚喜了,“知道知道,我這兒除了那些工人外已好久沒來過你們這樣的小年輕了。”

  “哈哈,”白啟銘陪笑著,“那大爺,您這個停車場我們能用嗎?開車來的,不知道停哪好。”

  大爺連忙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從房子里走出來,有些佝僂地走了過來:“當(dāng)然可以啊,我們老板把停車場放在外邊就是方便有想上山的旅游的人。”

  白啟銘長舒口氣:“他真是個好人啊。收費吧?多少錢?”

  “誒——不收錢的,”大爺打開了話匣子,“一期工程干完之后有段時間沒來施工隊了,這里也不知道啥時候蓋好。”

  “山上的湖風(fēng)景挺好的,如果蓋好了,肯定大賺,老板人品也這么好?!卑讍懸埠茏匀坏亓牧似饋?,反正張科他倆還在大睡。

  大爺樂呵呵笑著,繼續(xù)說:“聽說老板他特別看重這個項目,投了很多錢,有次他來督工,跟我聊了會兒,說我能在這一直待下去的話,會給我加工資的?!?p>  近幾年旅游業(yè)發(fā)展如火如荼,能被開發(fā)的幾乎都開發(fā)了,找到這樣一座湖太難太難,天時地利配人和,白啟銘覺得這個老板的眼光十分銳利,竟有些羨慕起了他之后必然得到的成功。

  隨后大爺和白啟銘繼續(xù)聊著笑著,哪條道離湖最近,山上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白啟銘一一入耳,臨走時,大爺還送了一幅這里的地圖。

  回到車上后,張科枕在酣睡的劉靖迪大腿上,一樣睡得很香。白啟銘燦爛地笑了,月引星動,已是傍晚七點了。

  “我說,你倆這是打算今晚在車上過夜?”把車開進(jìn)停車場之后,白啟銘終于決定喊醒他倆,高聲說道。

  在等劉靖迪他們清醒的過程中,白啟銘在車外研究起地圖來,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那座湖不遠(yuǎn)了,那座湖在山頂附近,有一個很適合扎營的地方,第二天從營地里出來走上十幾分鐘便可以到了。

  “走夜路小心點,聽說山上有黃鼠狼,”白啟銘拿好強(qiáng)光手電筒后,晃了晃手上的地圖,“門口大爺給我的?!?p>  劉靖迪也背好了自己的登山包,之后頗有挑釁意味地沖張科笑著說:“這回讓你看看我的本事?!?p>  “好啊,”張科回以一笑,“別一覺醒來帳篷跑了就好。”

  伴隨著他們?nèi)说挠肋h(yuǎn)都有笑聲,這是他們的底色,浮于其上的悲悶失意只是修飾,哪怕前路的確坎坷萬般,也還是會并肩笑著去赴,哪怕歷過后遍體鱗傷,也還是會笑著為彼此擦拭傷口,說一句你咋這么傻。近十年間的每一件事,無不再論證這一點。

  這也是跟隨在張白兩人后,釋然地笑著緩步前行的劉靖迪心中所感。

  停車場后面不遠(yuǎn)便是上山的入口,在幽暗茂密的樹木間,回轉(zhuǎn)出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小路,踏上滿地枯葉與泥土,感受自然的氣息。眾多大小不一的山峰拼在一起,構(gòu)成了這片回環(huán)曲折,高低起伏,卻也還算平坦的山間。

  與他們隨行的似乎不止吹過林梢的風(fēng),看不見的黑影也正在流動。

  強(qiáng)光手電也無法徑直穿過太遠(yuǎn),漸漸消退的日光讓這里的風(fēng)更凄切了,幽深變成了黑邃,除了手電所照去的前方狹窄區(qū)域外,便沒了亮處。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跋涉過密林后,終于開闊了起來,他們也在不知不覺間向上了三四百米的海拔,來到了山頂。巨大石塊與低矮植物鋪滿眼前荒灘,星光與月光傾灑潑落,手電的光在此刻微不足道,與天如隔一尺。張科被震撼到了,一邊拍照一邊拍劉靖迪的后背。

  “我去,我好久沒見到這么美的星空了?!睆埧频囊袅孔阋宰C明。

  “沒白來吧——啟銘你咋不早說這兒還有個這樣的地方?”劉靖迪把手搭在張科肩上,也一同仰望著星空。

  星空何其繁爍無需多言,這僅是城市遠(yuǎn)郊山上的一片星空,其實也算不上多么驚艷。只是讓他們想起了在祁連山區(qū)看到過的那番奇景。

  待吟嘆落地,繼續(xù)前行。此一段路,他們感嘆了太多次,到達(dá)扎營地點時,這些感嘆也還未停。這不是第一次野外露營,不過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那樣開心。劉靖迪也在幾次見習(xí)下,學(xué)會了些技巧,這次主動和張科一起搭帳篷,倒更像是約戰(zhàn),白啟銘在一旁準(zhǔn)備著晚餐——火鍋。

  營地的這里,一旁是一條淺淺的溪水,不遠(yuǎn)處是陰翳蔽日的深林。帳篷緊挨著一塊很大很大的石板,石板略有傾斜,正可以讓白啟銘舒服地躺在上面看著另外兩人忙碌。

  還是一如往常的笑鬧,圍著酒精爐吃火鍋的時候聊了很多。細(xì)數(shù)著這些年間為彼此做過的傻事兒,最后發(fā)現(xiàn)劉靖迪是他們?nèi)齻€里最傻的,總是一股子沖勁。

  那次雨中陪著白啟銘騎自行車學(xué)小說里跑遍滿城找一朵花,為了留住白啟銘當(dāng)時心愛的女孩子,盡管最后徒勞無用。那次張科喝多了朝劉靖迪借一千塊,劉靖迪胡思亂想了很多他會缺錢的原因,把全身僅剩的六百都發(fā)了過去還去找朋友借。最后得知是場鬧劇的劉靖迪只是無奈又慶幸地笑了。

  晃動著杯里的水,已經(jīng)填飽肚子的劉靖迪坐在一旁繼續(xù)和兩個兄弟聊著過去。那杯里的水,又讓他產(chǎn)生了昨晚淋雨時的感覺。一瞬間,他緊張了起來,這些奇怪的現(xiàn)象,究竟是真是假?他試著把杯里的水引到手掌中,卻紋絲未動,終究還是笑自己太傻,便作罷。只是還余存一些懷疑在心中埋伏。

  白啟銘覺得那塊斜著的石板很適合睡覺與看星星,就把睡袋拉了出來。還嚷著要張科他倆陪自己,張科覺得有帳篷不睡在外面受凍多少有些傻,也就劉靖迪會由著白啟銘的性子。不過最后張科也還是出來了,罵了句帳篷算是白搭了。

  浪漫的場景大概總會讓人想起心愛的人,劉靖迪的腦海也出現(xiàn)了趙霽雯的影子,那可愛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

  涼嗖嗖的夜風(fēng)和潺潺流淌的小溪流,把這里的氣氛渲染地?zé)o比美好,恍非人間。好景搭構(gòu)好夢,三個人都在越來越少的笑聲中睡去了。

  一支縈繞著藍(lán)紫色微光的長箭卻從遠(yuǎn)處高空射向石板,斜插入地后,箭矢溶化進(jìn)了土地,藍(lán)紫色的光流動了起來,流向劉靖迪。

  而在劉靖迪的夢中,純粹潔白的光流動出目眩的畫面。

  真實到有如清醒,在闊無邊際的白色空間中,一束亮光恍然出現(xiàn),從空中落向地面,在落向地面前,分散成許多顏色各異的光,而其中,藍(lán)色的光飛向了劉靖迪。劉靖迪急忙后退,那光也在他面前戛然而止,轉(zhuǎn)而繼續(xù)下落,一束小小的光,在地面突然爆炸裂開成一座湖水,湖水流動著,光從湖水中飛出,停留在劉靖迪身旁,變成了一個類似于人的輪廓。

  那輪廓將光點樣的眼睛注視向劉靖迪,劉靖迪感受到一陣壓迫,又是后退,他在不解與驚慌中忘了如何醒來,或者這就是醒來的所見。

  輪廓伸出雙臂,他看著自己的手臂,又看向了劉靖迪,不過劉靖迪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輪廓將兩個掌心上下對齊,然后左右轉(zhuǎn)動,再然后上下轉(zhuǎn)動,兩掌間的空白中,有一個藍(lán)色光球在逐漸變大,最后劉靖迪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水球。

  輪廓還是看著劉靖迪,卻不像是炫耀這顆水球。在不經(jīng)意間,那座光湖,向上奔涌成巨大水柱,輪廓把懷中水球推了出去,又用雙手變幻的動作隔空操控著水球的形態(tài),從球形變成流動的線形,將水柱旋繞包裹,最后,又隨著輪廓的右手向左肩上空猛地?fù)]去,那水柱也迅疾地奔向在輪廓左后方的劉靖迪。

  水流速度之快,他完全沒辦法躲避,只是伸出手去試圖抵擋,而就像他能控制雨絲速度一樣,這水柱在他面前停滯,大量的水落在地面,很快將劉靖迪淹沒,水沒有向四周的空白散去,而隨著輪廓的控制將劉靖迪包裹起來。

  窒息感與夢外無異,他竭盡全力向上游去,卻徒勞無用,在瀕死之時,他回光返照般用手狠狠推開左右,水球就這樣崩散。

  輪廓的光點眼睛晃動出喜悅的光,它盯視著濕透的劉靖迪,而劉靖迪的驚慌變成了憤怒,輪廓卻也隨之消散。

  輪廓消散出的光線繼續(xù)延伸,在劉靖迪左右兩側(cè)穿過,于他身后,分別搭構(gòu)出不同的景象。劉靖迪隨之轉(zhuǎn)過身:一束光線中,一個人影漂浮在空中,閃爍著水藍(lán)色的光輝,而在他身前是踉蹌的兩個其他身影。另一束光線中,兩個倒下的身影上跳動著紅色微光,在他們身前也是一個漂浮的身影,只不過這個身影的頭低垂著,身上的水藍(lán)色光芒也很微弱。

  劉靖迪對這兩條光線上的景象感到莫名其妙,當(dāng)他想要靠近些去觀察時,他的大腦一陣刀絞,昏天黑地的劇痛后他醒了過來。還是入睡時的石板睡袋,還是叮鈴清脆的水聲,只不過已月落參橫,白啟銘與張科也在帳篷前準(zhǔn)備著早餐。

  他試圖坐起來,而身體中卻爆開又一陣疼痛,劉靖迪覺得某種東西正在嘗試破穿自己的身體。疼痛蔓延向雙手,他抬起手,驚訝地看到,在掌紋間,正流動著若有若無的水藍(lán)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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