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院會客廳內,氣氛很是微妙。
原本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大可以反咬張家一口的王錕,此刻只覺得冷汗直冒渾身顫抖手腳冰涼。
關于影石和高階影石的相關資料,王錕自然是知曉的。
正因為知曉這些東西,王錕才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管是影石還是高階影石,要想制造它們所需要消耗的材料實在是太過可怕。
一枚高階影石,若是要成功制造的話,消耗的那些材料折合成銀錢幾乎可以值得上數(shù)千兩黃金了。
更何況這高階影石乃是一種消耗品,每用一次便消耗掉一次記錄的機會。最多十次后,這一枚高階影石便會徹底變成一枚普通石子了。
這可是燒錢啊!
王錕不敢相信,這方月為了搞他,居然會這么舍得。
但眼下形勢比人強,就算他再怎么樣不愿意相信,此刻也只得先想辦法盡量穩(wěn)住方月,讓他不要當場激活手中的石子,將自己此前的所作所為展示出來。
若自己和那些賊人的交易被公布出來,別說太守做不成,他王家的名聲也一定會隨之跌落谷底,恐怕再也做不成荊門第一氏族了。
只不過王錕不知道的是,在方月心中,這枚他從林老那兒死皮賴臉要來的高階影石,其實并沒有什么多珍貴的價值。
在離開白鹿書院之后方月便將這枚影石拿給商素素,告訴她若是有需要的話,完全可以將這枚高階影石作為自己的殺手锏來使用。
至于回學院時給梁正看的,那當然是從梁正那兒拿來的高階影石了!
作為一名有責任心有擔當?shù)男聲r代青年,方月是絕不會公款私用,更不會私款公用的!
見得王錕那副如坐針氈的樣子,方月只覺得甚是有趣。
“誒?王大人,身為真荊門的父母官,難道大人就不想查明真相嗎?不管是誰放賊子宵小進城,王大人都應該嚴懲不貸吧?”
王錕很是尷尬地抬手擦了擦額上汗珠,苦笑道:“這……方先生……這高階影石乃是萬靈學院的珍貴資源,咱們還是盡量不要拿來做這等小事了吧。”
“這哪是小事呢?!”方月瞪大了眼睛,表情極為浮夸,“先不說為了整個荊門城內百姓的安全問題咱們需要探究清楚真相,光是為了王大人您的清白,方某也覺得是完全值得的??!王大人放心!只要里面的影像沒有問題,方某定會站在王大人這邊!就算方某弟子出生在張家,方某也絕不會因為親疏關系不為王大人正名的!”
深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王錕哪里敢讓方月立刻激活影石,滿臉堆笑回道:“方先生……您看這里人多眼雜的,要是這里面有什么秘密的話,保不齊還會泄露出去。不如請先生隨王某一道回郡守府,咱們找個密室再來激活影石查看具體內容如何?”
方月微微一笑,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有道理!王大人果然心思縝密!方某佩服!”
王錕擦了擦汗,陪笑道:“王某這不也是為了大家好嗎?!?p> 方月很是認可地點了點頭:“王大人言之有理!不過在咱們去郡守府之前,還有人想見一見王大人,不知道王大人可愿一見?”
此時的王錕哪有反駁的余地?聽得方月所言后,連連點頭:“好好好!但憑方先生安排!”
方月笑了笑一下,故作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小李,進來吧?!?p> 話音剛落,只見得身著淡黃蟒袍的李知凝,從門外安安然走了進來。
在方月看來,此時的李知凝和平常也有些許的不一樣。
蟒袍加身,令得這個小女孩平添了幾分富貴之意。
嚴肅的表情也讓李知凝看上去有了一股高貴不容侵犯的感覺。
李知凝剛一進得廳內,除了方月和王錕其余人等皆是伏地行禮,態(tài)度極其恭敬。
李知凝在示意眾人免禮后,對著方月點了點頭,輕聲喚道:“師尊?!?p> 方月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目瞪口呆仿佛失了魂一般的王錕:“給王大人介紹一下。這位是方某的弟子李知凝。不過想必她的另一重身份王大人應該更熟悉——大楚李氏公主,也是大楚名正言順的儲君繼承人?!?p> 李知凝瞅著王錕那呆如木雞的模樣,冷笑一聲:“王大人,別來無恙啊?!?p> 王錕此時再也承受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錕見過公主殿下!”
李知凝輕飄飄看了王錕一眼:“還記得好幾年前在先父殿上見過王大人一面,多年過去了,王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神啊?!?p> 王錕以頭搶地:“殿下還記得王錕!實乃王錕之幸事!”
李知凝輕哼一聲:“只不過我是萬萬沒想到,王大人居然會毅然決然投靠秦國,絲毫不給我大楚留下一點余地?!?p> 王錕跪伏在地,汗如雨下:“殿下明鑒!王錕只是假意投靠大秦!實則是想為大楚保下荊門不至于令荊門百姓遭受戰(zhàn)亂!如今殿下回歸,王錕自當將荊門拱手奉還大楚!”
李知凝呵呵一笑:“大秦?沒想到王大人對秦國還是挺忠心的嘛?!?p> 自覺失言的王錕連忙用力磕頭:“殿下明鑒!王錕說錯話了!還望殿下莫要責罰!”
李知凝搖了搖頭:“王大人啊。據(jù)我所知,你王大人可是第一批同秦國有聯(lián)絡的人。當時我大楚和秦國剛剛開戰(zhàn),秦國那邊就收到了王大人你的書信。真不知道王大人這書信,究竟寫了些什么內容?!?p> 王錕聞言,慌忙辯解:“殿下!王錕雖有書信!但一字一句皆是痛斥秦國暴政,不顧黎民百姓和戰(zhàn)帝遺命,罪惡滔天不可饒??!興許是秦國自知失禮,這才讓王錕替大楚保住了荊門?!?p> 李知凝一挑眉:“哦?是嗎?”
“千真萬確!王錕哪里敢欺瞞殿下?!”
李知凝輕輕笑了兩聲,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丟給王錕:“王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大人的書信,我已經拿到手了。若是王大人愿意的話,替我讀一遍如何?”
王錕抬起頭,看向地上那封甚為眼熟的信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