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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煦

第一百二十二章 風(fēng)聲驟緊

宋煦 官笙 2439 2020-06-14 08:00:00

  趙煦喝了口茶,道:“朕會在太后葬禮之后定案,你們也要抓緊點。另外,關(guān)于軍制的事,你們先放一放,專心梳理朝政,撫平亂局?!?p>  蔡卞一怔,抬頭看向趙煦,他越發(fā)覺得,眼前的年輕官家似乎心中另有乾坤。

  趙煦放下茶杯,看著蔡卞笑著道:“蘇相公到底是宰輔,沒事多多走動,他對現(xiàn)在的朝局比任何人都了解,該請益的要請益?!?p>  蔡卞察覺到了趙煦話里若有所指,一時想不透,起身道:“是,臣遵旨?!?p>  趙煦微微點頭,又交代幾句,便目送蔡卞離去。

  趙煦目送蔡卞走了,抱著茶杯一會兒,忽然道:“陳皮,你覺得,這位蔡卿家怎么樣?”

  陳皮不知道趙煦究竟指的什么,猶豫了下,道:“小人其他倒是沒覺得,就是覺得這位蔡相公有些過于拘謹(jǐn)。”

  趙煦嗯了一聲,蔡卞才能是有的,就是這份過度的小心謹(jǐn)慎,怕是當(dāng)年‘新黨’失敗以及‘舊黨’多年打擊造成的。

  趙煦想了一會兒,道:“馬軍司,步軍司的指揮使,副指揮使,還扣在宮里?”

  陳皮道:“是,好吃好喝。之前還嚷著要見太皇太后,近來很安靜?!?p>  趙煦慢慢的瞇起眼,眼神閃爍著,道:“繼續(xù)關(guān)著,如果宮外有人要見他們,就讓他們見。”

  陳皮會意的躬身,道:“是,小人明白,一定會仔細(xì)的安排,絕無一絲紕漏?!?p>  趙煦嗯了一聲,沉吟片刻,便埋頭看資料。

  與此同時,宮外的風(fēng)波卻是越演越烈,‘?;逝伞膭萘υ谥饾u顯現(xiàn),圍繞著章惇,蔡卞,梁燾等人,開始慢慢發(fā)力,對呂大防等人口誅筆伐。

  但這還不是重點,隨著蔡京四人入宮,一些原本還算端得住的人,紛紛坐不住了。

  因為——呂大防等人即將被定罪!

  呂大防等人已經(jīng)洗不白,堅持‘挽救’的人已不多,但如何定罪,卻又成了焦點。

  呂大防是宰輔,他的黨羽中不乏可以稱之為相公的‘副相’,三省的高官,六部的尚書,侍郎等等。

  五品以上就五十多人,這要是判的過于嚴(yán)厲,朝野必然地動山搖,他們接受不了!

  操持向太后喪禮的宰輔蘇頌,以及‘告假’在家的二范,此時也是忍不住了,接連有動作。

  蘇頌招來了蔡京等人,神色嚴(yán)厲的質(zhì)問,要求他們交代案件最終判決想法。

  二范一面四處走動,試圖影響輿論風(fēng)向,一面想方設(shè)法為呂大防等人減輕罪責(zé)。

  呂大防一案幾乎沒有什么秘密,抄沒了那么多家產(chǎn),誰都不信他們來的光明。加上各種證據(jù)層出不窮,單是‘貪污受賄,賣官鬻爵’兩條罪名,就足以釘死他們。

  或許這種罪名對其他人來說不痛不癢,但身為朝廷高層,當(dāng)世大儒,極力要求天下人‘克己復(fù)禮,清廉自守’,結(jié)果他們自己卻與銅臭為伍,奢侈無度,天下人怎么能接受?

  因此,隨著時間推移,朝野爭論不斷發(fā)酵,呂大防等人在士林輿論中逐漸處于劣勢。

  一夜過去,風(fēng)聲越緊,開封城里都是沸沸揚揚的議論聲。

  一處書院,一群年輕人抱著書,走在一起。

  “你們聽說了嗎,朝廷有消息,打算在太后葬禮之后,定呂相公等人的案子。”

  “呂相公等人這次是逃不了了,翻出這么大的案子,怕是陛下與朝廷肯定會嚴(yán)懲。”

  “嚴(yán)懲?還不是發(fā)配出京,能怎么嚴(yán)懲?我大宋就沒有殺士大夫的先例!”

  “噓,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陛下已經(jīng)杖斃了兩個了……”

  “這……陛下不會對呂相公等人動用極刑吧?”

  “不會不會,你們也不想想,那是宰輔以及諸多相公,尚書,侍郎,真的要動極刑,百官惶恐,天下人憂懼,陛下與朝廷,如何自處?”

  “有理有理,還好還好,別說真的極刑了,就是聽到這種可能我都害怕……”

  “呵呵,有什么好怕的,偶爾杖斃一兩個而已,但是宰輔到底是宰輔,陛下與朝廷還是有分寸的?!?p>  “那是那是,勿要多想,還是好好準(zhǔn)備明年的春闈吧。”

  “說的是,這次風(fēng)波這么大,空缺那么多位置,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是極是極……”

  ……

  國子監(jiān)與貢院南面的一排瓦舍,這里是眾多國子監(jiān)師生以及京外來的科舉進士,等待候補官職之類的人租住的地方。

  這里條件很不好,處處漏雨,透風(fēng),水溝遍布,臭氣熏天。

  一個白發(fā)老者擰著眉,神情憂慮叢叢的自語道:“我上個月給呂相公投的文章,也不知道呂相公看到?jīng)]有?”

  不遠(yuǎn)處一個二十出頭年輕人嗤笑一聲,道:“呂相公即便看到,您老人家又打算做什么官職?出京一路顛簸,您這身子骨還受得了嗎?”

  老者冷哼一聲,道:“我等了一輩子,豈會是出京,我一定要在汴京謀的我的前程!”

  這位老人家已經(jīng)快六十了,是神宗元豐二年的進士,考了半輩子中了進士,又等了十幾年,還沒有得到一個候補官缺。

  年輕人只是嗤笑,心里卻在琢磨,這次倒霉的人肯定不少,候補那么多官缺,肯定會有他一個!

  而他們不遠(yuǎn)處,還有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手里拿著書,雖然雙眼在書上,神情卻是有些恍惚。

  他是去年剛剛中了進士的宗澤,他去年在殿試上,洋洋灑灑,不顧規(guī)矩,大肆抨擊朝廷里的黨爭,捎帶了不少人。

  這讓他得罪了很多人,本來三甲有望,最終卻只拿到了一個末科,‘賜同進士出身’,可以說仕途受到了極大的挫折。

  宗澤臉上不見氣餒之色,他在琢磨著近來朝野發(fā)生的大事??v然他不明就里,可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來看,他隱約看到了一條脈絡(luò),似乎有著一個隱隱的指向。

  朝廷里的官吏,現(xiàn)在相當(dāng)一部分處于惶恐的狀態(tài),刑部,皇城司不止抓了呂大防以及黨羽等高層,受他們牽連的中低層是越來越多,三省六部七寺等等,幾乎沒有安生的。

  他們的議論聲更大,四處游走,在開封城里探聽消息,尋找靠山,彼此攀扯,繼續(xù)編織那張破碎的大網(wǎng)。

  章惇,蔡卞,梁燾,曹政,沈琦等人身邊飛速聚集了一大群人,不管是有意安排,還是無意中下場,他們都帶著風(fēng)向在轉(zhuǎn)變。

  到了傍晚,二范的范純?nèi)?,范百祿還是出了府,兩人碰頭,只是三言兩語,就一同找上了蘇頌。

  蘇頌現(xiàn)在是宰輔,是‘前朝’唯一還留在朝廷里的相公,是宰輔,地位最高,最重,只有他能在呂大防等件事上有所作為。

  傍晚,天氣很是悶熱,裝睡的蘇頌裝不下去,在涼亭里見了兩人。

  范百祿一臉冷色,道:“蘇相公,你應(yīng)該給我們交個底了吧?官家,朝廷到底想怎么判呂大防的案子?”

  范純?nèi)识⒅K頌,沉聲道:“蘇相公,我朝至今還沒有宰輔被下獄判刑的,須知其中輕重以及千秋社稷的影響!”

  蘇頌拄著拐杖,面無表情。

  范百祿雙眼怒睜,喝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兔死狐悲你不懂!如此大事,你也不懂嗎?!”

  蘇頌?zāi)樈浅榇ち艘幌拢睦锍脸恋膰@了口氣,道:“明日隨我一同進宮吧?!?

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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