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旅程
海亮帶著莫名其妙的靦腆表情拿起盤子里的羊角包，在咬了一口面包后又將它放進(jìn)了裝滿牛奶的盤子里，“羊角包要沾著牛奶才好吃。”
在聽了川田焦急的講述后海亮只說了這么一句話，旁邊的漢斯問道：“那你有試著打個電話嗎？”
“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海亮和漢斯兩個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海亮：“或許你也需要冷靜一下，畢竟安娜只有在這療養(yǎng)院中才需要……你?！?p> 川田一把攥死海亮的衣領(lǐng)，海亮依舊全身放松：“如果這可以讓你好受的話?！?p> 海亮被甩到圓形餐桌上，桌上的一大盆牛奶都灑在了他身上，整個飯廳的人都看著這場鬧劇，
而鬧劇的主角之一川田早已消失在了門后，漢斯迅速上前扶了一把海亮，
“怎么你被這個小個子出這么大的糗？”漢斯的表情和以往的溫文爾雅大不相同，而是透著一股邪氣，
海亮：“無妨。”
起身后的他還被眾人的目光所注視，海亮還以一個眼神，眾人立馬恢復(fù)了屬于餐廳的祥和……
“你怎么在餐廳這么失態(tài)？”明智在聽過工作人員的報告后專程過來詢問川田原因，川田的房間陷入無聲境地，明智就用迫切的詢問眼神直視著他，川田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講了個大概。
“需要我?guī)湍愦蚵犚幌掳材葐?？”明智邊說邊在手機(jī)屏幕上迅速敲擊。
川田點了點頭。
房間的門緩緩打開，一只眼睛從門縫里透出來，剛好看到正在談話的兩個人，隨著門縫越來越大，海亮正帶著微笑走了進(jìn)來，
川田生疏地起立道：“剛才的事我很抱歉。”
“我這里也做得不對?！?p> 他倆的手握在了一起，“這位是明智雄一，和你一樣是個能力者?！焙Ａ梁兔髦莾蓚€人早就耳聞過對方，就是從未曾見面，明智上前熱情地握了下手。
很快，明智的手機(jī)震動聲響起，他快速閱覽了下情報，
“我們這里得到有關(guān)安娜的信息也不是很多，當(dāng)時她入院進(jìn)來也是因為我們這里剛好有比較好的醫(yī)療資源，尤其是你知道，她這類病癥的。入院的基本信息里倒是有她的家庭住址，不過經(jīng)過我的線人剛才的調(diào)查，那個住址現(xiàn)在只是一處廢樓，親屬這一欄有登記她的父親，他在莫斯科是做房產(chǎn)中介的，我們順著這條線索發(fā)現(xiàn)公司里確有其人，但他并沒有一個女兒。
安娜的手機(jī)號碼剛才也注銷了，這里面的確有很多疑點?！?p> 海亮：“現(xiàn)在她叫不叫作安娜還是個問題?！?p> 川田又一次陷入沉默，等他的意識終于返回房間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里空無一人，飯點的時間也早已過去，床頭柜上面有一盤菜，饑餓的川田就著牛肉加上西蘭花吞咽了下去。
睡夢中，安娜正在不斷呼喚著他，安娜的聲音在折磨著川田的心靈，這樣的日子過去了三天，川田一個人在屋里默默收拾著簡單的衣物，挎著一個背包準(zhǔn)備離開療養(yǎng)院，在走廊的盡頭遇到了三個人。
迎面的就是戴著墨鏡的海亮，“決定要出發(fā)？”
“我正打算跟你們道別?！?p> 海亮身后的漢斯不像是漢斯，他正叼著一根棕色的雪茄，正賣力點著火，邊燃燒邊用力吸氣，他帶著一股帶有嘲諷的笑意看著川田，但川田卻絲毫不在意，
“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一個重要線索。”明智的手上有一封紫色的信件。
“川田，這是寄給你的，不好意思我們先看了?！?p> 明智打開信封里折疊的信紙遞了過去，
以下:
川田，過得好嗎，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只自由的小小鳥，你能來我家看看我嗎？我的雙親也非常期待與你見面。
愛你的，安娜
信封底下的地址就是明智上次才調(diào)查過的一處廢宅，
明智：“你怎么看？”
“我想過去看一看?！?p> 海亮道：“這雖然明顯是一個局，但我們幾個也想去看看，過去也不過就是一天的時間而已?！?p> 睡眼惺松的四個男人在輪船上醒來，川田頂著黑眼圈看著船慢慢進(jìn)港，這里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一座冷清的城市，灰色的霧氣籠罩住一磚一瓦，明智拿著前一天就訂好的機(jī)票再次查看了登機(jī)的航站樓，
機(jī)場的等候大廳里沒什么，幾個流動的小攤販正想方設(shè)法想把一大包瑞士糖賣給海亮，海亮成功地使用了蹩腳的俄語殺價買下一包糖。
“那老頭說十盧布，我直接回價五盧布，他雖然很氣但還是賣給我了?！焙Ａ料驖h斯炫耀道。
漢斯只是在微笑。
機(jī)場的播報開始：“…………”
明智問：“她說了什么？”
漢斯：“因為濃霧無法起飛降落，我們這個航班需要延后，等霧散開一些?！?p> 一個小攤販突然插嘴道：“這濃霧可把我們的生意害慘了，這都多久了！”
海亮緊接著問道：“這霧多久了？”
“少說也有一周多?！?p> 漢斯道：“在我印象里這里似乎有一條穿越西伯利亞的鐵路?！?p> 旅途中你永遠(yuǎn)也不知道下一秒會面對什么，不會知道你需要做什么決定，大正療養(yǎng)院出來的四個人把原來手里的機(jī)票換成了一沓火車票，綠色的火車車廂看起來就很慢，直到發(fā)動之后，一馬平川的地形讓這條綠色的巨龍馳騁在天地之間，明智在自己的床位上剝著剛買來的橘子，海亮則在寬敞的上鋪的一個鐵欄桿上吊著，漢斯則直接睡了過去，只有川田一人在看著窗外的景色。
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里，一直看著窗戶的川田看見自己的臉印在上面，那是一張經(jīng)歷了痛苦的中規(guī)中矩的臉，和鏡中的自己對視，可以看到自己正在對未知的未來感到緊張與恐懼，
手掌里面的黑色手環(huán)，他攥在手里就像攥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曾經(jīng)有個科學(xué)論證講的是對著鏡子做到表情的微笑，心情就會慢慢變好，此時照做的川田仍感受不到一絲愉悅，反而是一旁的海亮笑道：“你這是看上了自己的容顏？還照個沒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