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我剛才統(tǒng)計過了,攏共一起,不過才上千貫錢哩!這可如何是好呀?”
江州城里一座優(yōu)雅的小院中,一個模樣可人的小侍女喋喋不休道,惹得待在閣樓窗前的方雨蟬實在是煩心得緊。
“小環(huán),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拿這些事來給我添堵,不是還有很長時間才到期限?”
原來此侍女名叫小環(huán),一直都是方雨蟬的貼身侍女。
看著自家娘子如此的漫不經(jīng)心,不把錢財當(dāng)回事,小環(huán)著急啊。
這件差事可是明尊特意優(yōu)待娘子,才給安排下來的,還把江城的園子撥付給其使用,為的就是讓自家娘子立些功勞,名副其實的坐上圣女之位。
要知道若不是明尊大人威嚴(yán)的很,其他長老護(hù)法早就有意見了。
可自家娘子倒好,從教中出來后就像是游玩散心的一樣,從不把差事放心上,這怎樣才能完成任務(wù),她小環(huán)也是有追求的,也想水漲船高呀。
想著這些小環(huán)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話雖說如此,時間尚早,可是娘子卻不肯除去那些人,就算等到明年,吾等也完不成任務(wù)啊。”
看著小環(huán)著急焦躁的模樣,方雨蟬嘆了口氣,只得出言安慰道:“小環(huán),我前些日子不是已經(jīng)除掉了西城那幾個為富不仁,為非作歹的的富商了嗎?”
“虧娘子你說得出口,你是怎么除的啊,一劍刺死就完事了,錢財呢?”小環(huán)真是氣不過,但還是不肯罷休。
“錢財我拿了啊,總共拿了上千貫?zāi)?,還真別說,死沉死沉的。”
“那請問娘子,咱家里的庫存咋沒見多呢,哦,倒是小環(huán)忘了,是娘子好心,見不得窮人百姓受苦,一家一家給散了錢財,回到家中就剩兩個銅板,是也不是?”小環(huán)兩手插腰,氣呼呼道。
看著小環(huán)不依不撓的樣子,方雨蟬也不再左言右他,直接說出了她的心聲:“小環(huán),我真的不想那么做,也不想當(dāng)什么勞什子圣女。
義父把這件事交給我,我很是不安的,他老人家讓我殺人放火聚錢財,挑起事端,給國朝添麻煩,他想干什么,我想連小環(huán)你都能猜到。
當(dāng)年是義父救了我,讓我重新有了一個家,不再漂泊,不再受人欺負(fù),也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我很感激他。
但我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如果我殺了好人,他們的子女,他們的爹娘該是多傷心?。∥視覚C(jī)會好好勸勸義父的,讓他放棄那些想法的?!?p> 看著自家娘子滿臉真誠而又悲切的神情,小環(huán)也不忍心再繼續(xù)勸誡,但如果完不成任務(wù),后果也是娘子不能承受的。
別看明尊大人表面平易近人,但如果誰真的違逆了他,那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不要以為喊一句義父就能讓他區(qū)別對待,如果真這么想,那只能說一句幼稚。
不過想必娘子自己也是知曉的吧,畢竟娘子這么聰明。
可是到底該怎么樣才能完成任務(wù)?小環(huán)嘆道,去找那些壞人,可是就算再找到一些壞人,以娘子的性格,搞不好還是要顆粒無收的。
不行,還是不能由著娘子的性子來了,只能我等暗中悄悄給做了才行。
主仆二人具都不再言語,各自都在想著事情,而方雨蟬卻已想到好些年前一人游歷時的光景。
那個時候在均州城外,她遇見了一個武功高強(qiáng)的小道士,雖然已經(jīng)過了好些年,但卻不知怎么的卻深深地印在了心里,想必過了這么多年,他的武功更高了吧。
短短的一些日子,他們一起行走江湖,一起除惡鬼,還一起練武,那個時候是她最快樂的日子。
一起的瀟瀟灑灑的走紅塵,鋤強(qiáng)扶弱,隨遇而安,天之涯海之角,你不來我不老,那才是她方雨蟬該追求的生活吧。
可是她見不得光,她也想去找他,不顧一切的去尋他,然后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之下,方雨蟬也沒能敢做到,他們兩人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徒之奈何?
而此時小環(huán)卻突然又起來一件事來,前些天出現(xiàn)在城中的黑水閣的人又想干什么?雖然不知道具體事由,但肯定不會是好事。
那是不是可以做些文章,不過這些家伙武力不低,想要算計利用恐怕也是不便宜。
不過多少也是條路,先跟著看看吧,不要以為他們搞得有多隱秘,大家都是同路人,誰不了解誰啊。
而就在此刻,皇城司的一隊人馬已經(jīng)暗中潛入了江州城,表面上直指西城幾家富商當(dāng)家人慘遭殺害一案。
由于被害富商被人給干凈利索的解決掉了,一點掙扎的痕跡也無,而且在護(hù)院的重重保護(hù)之下做成的,可見該是個練家子,而且功夫不低。
連續(xù)幾家富商被害,江城縣衙承受了很大壓力。
若是普通百姓,那倒是無所謂,可是什么是富商?富商家有錢啊,有錢有關(guān)系,天天給縣衙施壓,搞得實在是沒有辦法,縣令大人這才像皇城司求助的。
正好,皇城司得到密報,躲在暗處的黑水閣宵小,在江城露出了痕跡,又不知道要搞什么事,但既然知道了行跡,皇城司又怎么可能聽之任之?
這不正好收到江州城縣衙求援,也有了借口,當(dāng)然想要長時間瞞住黑水閣眾人,怕是有些困難,不過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們皇城司害怕了這些地下老鼠不成,遲早是要交上手的。
想到這里,這支皇城司的統(tǒng)領(lǐng)抬起頭來,仔細(xì)一看,此人竟然是柳葉刀門的董少游,看起來也成熟可不少。
“周吉,汝把這支黑水閣小隊的卷宗拿來,吾總覺得黑水閣的這些人來這里的目的不簡單?!倍儆未藭r卻突然說了話來。
“統(tǒng)領(lǐng),卷宗就不用看了吧,吾都記得清清楚楚呢,不就是說可能運送了一批貨物到了江城嗎?來的高手好像沒多少,不過就是到現(xiàn)在還沒確定位置。”
“吾就是懷疑這批貨物有問題,要真的是普通貨物,又何必用到他們黑水閣內(nèi)部的人員,用普通商隊豈不是更好,更安全?
汝立刻給吾去查,務(wù)必要確定他們的貨物藏在哪里,最好能給吾查清貨物的來源,到時定要一網(wǎng)打盡!”看著董少游殺氣騰騰的眼神,周吉不敢猶豫,立刻應(yīng)了下來。
想著董少游的境遇,周吉也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好的一個英才,卻變成了如今模樣,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啊。
待到周吉領(lǐng)命出了門去,董少游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寶刃,赫然就是當(dāng)年的驚鴻寶刀的仿品,姑且就直接先稱呼為驚鴻刀。
在董少游溫柔的輕撫擦拭驚鴻刀的同時,口中還喃喃道:“師妹,汝放心,吾會讓黑水閣的人通通去地下陪你的!汝真傻,刀再好也比不上汝在吾心里的地位啊……”說著這些的董少游已然淚流滿面了。
曾經(jīng)的那個活潑少年再也看不到了,或許從董少游棄用細(xì)刃改用驚鴻刀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變了吧。
而此時黑水閣眾人的臨時據(jù)點內(nèi),突然想起了聲音來:“閣主非要吾等過來一趟,親自和那姓王的接上頭,還要保持好聯(lián)系,可那姓王的到底有何本事,值得閣主如此看中?而且到現(xiàn)在也不肯露出面來,好似吾等求著他一樣。”
“玄三!閣主大人也是汝能隨意編排的?汝真是昏頭了,不要忘了閣主姓完顏!這話傳出去汝不要命耶?”一個端坐主位的中年男子陰翳著眼神說道,看樣子是主事之人。
聽到這話,那個叫玄三的屬下也害怕的縮了縮脖頸,好似想到了閣主的手段,不由渾身一顫,再不敢說話。
看著屬下被自己給呵斥住了,陰翳男子露出了滿意的神態(tài),然后又繼續(xù)說了起來:“玄二去了哪里?怎么到現(xiàn)在也看不到人影?”
聽到這話語,下首位置的其他人給了回話:“嘿嘿,大人,你還不知道玄二的愛好嗎?定然是尋樂子去了?!?p> “混賬東西!這都是什么時候了,還尋樂子,要是壞了吾之大事,非活剝了他的皮不可!”陰翳男人使勁一拍,頓時桌子就四分五裂了,看樣子是真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