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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頌歌

第二十二章:暗流涌動

暗影頌歌 超級加被 3551 2020-04-03 19:47:52

  血紅色的天空令人窒息,黑色的雨水如潑墨般將周身的環(huán)境染成烏黑,所有的一切都在雨水的腐蝕下漸漸凋零。

  谷梁慎赤身站在雨水當中,他看著周圍的處境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突然,黑色的雨霧中,一個身著黑袍之人緩緩出現在他的面前。

  黑袍人抬起袖口,寬大的袖口中仿佛要伸出手來抓住他的肩膀,谷梁慎想躲開,卻發(fā)現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黑袍人從袖口中伸出的手甘岡沾染雨水,便發(fā)出滋滋的響聲。

  皮肉消去,盡剩白骨。

  谷梁慎感覺到被黑袍人接觸的肩膀也開始腐爛了起來。

  渾身上下滋滋作響,卻感覺不到疼痛。

  “谷梁慎....”

  黑袍中發(fā)出沙啞的聲音,聲音顫抖著,痛苦至極。

  “還給我....我的位置.....還給我。”

  黑袍人抬起頭來,兩只被腐蝕的盡剩白骨的手緊緊地扣住慎的肩膀。

  谷梁慎努力地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但卻無濟于事。

  “還給我!我的位置....慎大哥,你,為什么!”

  黑袍人語氣突然變得歇斯底里,劇烈地搖著眼前的谷梁慎。

  帽兜脫落,漏出熟悉的面孔,是那個失蹤的本家少爺。

  然而只是一瞬間,面孔便在滋滋的聲音中化為一個骷髏。

  骷髏張合著他的雙顎,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至少....幫我報仇!找到殺死本家人的兇手...”

  谷梁慎想要張嘴說話,卻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骷髏支撐不住,跪倒在地,而兩只只剩骨架的手從半截折斷了.

  斷掉的雙臂此時仍緊緊地卡在他的肩膀上。

  終于,谷梁慎的直覺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周圍的一切卻早已消失不見。

  “哥,又做噩夢啦?”

  熟悉的聲音。

  慎睜開雙眼,看到了大廳棚頂的劍盾型標志。

  熟悉的地方。

  谷梁舞彩站在谷梁慎的王座旁邊,雙手按著慎的肩膀,關切地問道:“又夢見大狗熊了嗎?”

  “啊,是啊....”

  谷梁慎這一年來總是做著同樣的夢,有時會被舞彩撞到,他就告訴舞彩,自己夢見被一只大狗熊追趕。

  “好吧?!?p>  舞彩知道,哥哥不可能被一只熊嚇成這樣。

  她看著臉上冷汗直流的哥哥,在心中嘆了口氣。

  很多時候,她都裝做什么也不懂的樣子,因為這樣,才不會讓哥哥分心與自己吧。

  “哼,狗熊又來夢里欺負哥哥,走,我們去打獵吧,這次專打黑熊?!?p>  舞彩撅著小嘴,用余光看著王座上仿佛在思考事情的慎。

  “舞彩?!鄙鬓D過頭來,他拉著舞彩的手說道,“下周騎士大會,你想看么?”

  “當然想啦,那個可比打獵有意思,那時候我要坐在哥哥旁邊。”舞彩興高采烈的說道。

  “可是,你看,兩個人在那打來打去的,你一下我一下的,其實沒什么意思...”

  “聽說又到了懸峰城的巖鷹出現的季節(jié)了,你想,成千上萬只巖鷹在天上飛,多壯觀啊。”

  慎剛剛思考了一下,想讓舞彩在騎士大會的期間在懸峰城待一段時間。

  畢竟,現在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這次騎士大會,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而且,在這期間,他要實施的計劃可是十分危險的。

  舞彩在他的身邊,很不安全。

  思來想去,還是自己的大本營懸峰城比較安全。

  由于是臨時決定讓舞彩去懸峰城的,他說的有些突然,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谷梁慎并不擅長撒謊,尤其是對自己親近的人。

  幸好他知道,他的妹妹很天真。

  谷梁舞彩看了看慎的表情抿了抿嘴。

  “誒,說的也是,還是去打巖鷹有意思?!?p>  她知道了哥哥的想法。

  “我想去懸峰城打巖鷹!”舞彩顯得很是高興。

  他看著哥哥有些慶幸的樣子,感覺有些好笑。

  “好,舞彩。你和你蛇眼叔叔后天出發(fā)去懸峰城。到時我會安排的,現在我們去打獵吧。”

  他現在想要好好陪陪妹妹,畢竟,誰知道以后的事情是否順利呢?

  舞彩心中突然感覺有些寂寞,但她知道,她能夠幫到哥哥最大的忙就是保護好自己。

  “嗯,走!去抓狗熊!”

  舞彩摟著慎的胳膊,朝門走去。

  南境東域的風無論何時都顯得格外凜冽,在九國最高的山峰上,五個人站在懸崖邊上,正欣賞著這綿延山脈所帶來的壯觀景色。

  “東方丫頭親自來給老朽祝壽,老朽真是高興啊?!?p>  一個老頭身著華麗的輕甲,身后那張金絲繡著虎爪的披風,顯示著他的尊貴。

  從背后看去,老頭的氣派十足,威風八面。

  但如果從正面看他的樣子,你會發(fā)現,這是一個瘦的如骷髏一般的老頭。

  灰白且參差不齊的的胡須是唯一看上去還算順眼的特征。

  而少掉一只耳朵的腦袋和臉上的傷疤更是十分駭人。

  “能參加申屠榮歸大人的大壽是我的榮幸?!?p>  一名三十多歲的少婦看上去雍容華貴,她來到老頭的身邊,身后站著的大漢身背巨盾,腰別長斧,始終與少婦保值著一定的距離,看上去應該是她的護衛(wèi)。

  少婦用手捋了捋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說道:“這十幾年來,大人的壽辰我總是由于各種事物而耽擱,或是港內事物繁忙,或是有要事需要前往北境,至今才親自前來祝壽,還望榮歸大人不要見怪?!?p>  少婦顯得格外客氣,雖然他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家族的家主,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南境東邊小島一處港口的管理罷了。

  由于南鏡東域特殊的海岸環(huán)境,小島南北都是亂礁直連到大陸。

  那座小島竟是東域向東出海的唯一港口。

  而這座島卻在她小東方家族的手中而不是由申屠家直接管轄。

  雖然她的失蹤的丈夫是申屠家族的人。

  但東方怡還是很擔心自己家族的未來。

  “不會不會,我們一直視小東方家族為我們忠實的朋友,希望我們兩家族的友誼和關系能夠千秋萬代延續(xù)下去?!?p>  老頭捋了捋胡須,一邊看著山下的景色,一邊說道。

  少婦笑著點了點頭。

  “這次前來,我聽說第五家族又在侵擾申屠家南部的邊境,而大人想要建造的要塞群還缺少一部分資金?!?p>  “我小東方家族愿意在兩年內陸續(xù)提供提供三十萬到五十萬的金幣來補足這個缺口,就當作我這次前來的壽禮吧。”

  少婦轉頭看著老頭少了一只耳朵的臉頰說道:“我小東方家族一直認為,榮歸大人才是合法的南境之主,今后也一直會與申屠家族站在一起。”

  老頭并沒有馬上回話,狂風吹拂這他的身體,仿佛就要將他吹倒,而他始終站在懸崖邊上,不退半步。

  “感謝小東方家族的理解與支持,稍后我們再詳談?!?p>  老頭終于轉過頭來,直視著少婦的眼睛。

  “隨時恭候,大人?!?p>  少婦沖老頭微笑了一下,便轉身向山下走去,身后的大漢也跟隨和他的主人下山去了。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崩项^感嘆道。

  十幾年前那個見到自己時,被他的容貌嚇得躲在她父親懷中的小女孩,如今也成為了小東方家族的家主了。

  “爺爺,第五家族一定要付出代價!”老頭身后一位紫衣少年說道,“您才是老國王冊封的南境之主,第五開籍那老東西竟然也敢宣稱自己是南境之主...”

  “南境之主,呵呵,聽起來還蠻唬人的?!?p>  老頭低頭發(fā)現了一顆長在石縫中的植物,植物堅挺地扎根在石縫之下的泥土中,綠葉探出縫隙,艱難地成長著。

  “有誰還記得數百年前,我申屠家頂著這個頭銜,頭銜之下可是有著南境北,東,南,三域的土地....”

  老頭彎下身子,將那咳艱難生長的植物狠狠地拔起。

  “在南域紅色的土地上才能生長的果樹,在這里卻如同雜草,更不要說開花結果了?!?p>  他轉頭看向紫衣少年,將手中的樹苗提到面前,晃了晃。

  “一個南域連乞丐都可以摘來吃的果子,卻在東域賣出了大價錢?!?p>  “這就像你從前從自家的院子里找到了一塊肥土,經過辛勤的勞動,上面終于碩果累累?!?p>  “突然一天,有人來到你的院子里聲稱整個院子的土地都是他的,甚至還獲得了很多人的認可,他們收獲著你種下的果實,還要收你的錢,還口口聲聲的說要和平共處,這怎么可能嘛。”

  老頭語氣嘲弄,仿佛再講一個再好笑不過的笑話。

  “就像那個谷梁慎一樣,分家之人竟然成為了家主,還恬不知恥地當上了九國國王。”紫衣少年嘻嘻地笑著,顯得神氣十足。

  老頭沉默了一下,將手中植物扔下了懸崖,他好像失去了興致,喃喃道:“九國啊,也是挺唬人的,說的好像九國還存在一樣,現在只有十六域,還哪有什么九國?!?p>  他張開雙臂,露出干瘦的雙臂。

  “現在的各家族啊,都想當漁翁,我可不想去管他們,我只想奪回本來就屬于我家族的東西?!?p>  “百里擊風的兒子那個事辦好了嗎?”

  老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孫子,可以說在他的眼睛里,除了家族利益和榮譽,第二重要的就是眼前的兩人了。

  “嗯,已經讓申屠伊去辦了?!闭f到申屠尹這個名字,紫衣少年顯得有些厭惡。

  老頭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說道:“曾經以一敵四,劍技無雙的‘七刃之二’;令吉斯人聞風喪膽的‘屠戮者’百里擊風如今也淪落至此了。”

  “是啊。”

  紫衣少年顯得很是惋惜,誰能想到,這么一位戰(zhàn)士,會在一年前的圣裁之戰(zhàn)中失去榮耀。

  “我們不在乎這些。隕落的戰(zhàn)士百里擊風,他的十七歲的兒子,為了洗刷父親的恥辱來到騎士大會,這是個好的劇本,人們會喜歡的?!?p>  申屠榮歸抬頭望向天空。

  “其實百里家族和我們申屠家族歷來就有很好的關系,只是如今百里家族沒落了而已。”

  提到這里,紫衣少年微微撇嘴,他才不在乎什么百里家族。

  他在乎的是那個叫申屠尹的人,那個代表申屠家族參加國王婚禮的私生子。

  ‘我才是本家的人,是正統(tǒng)的繼承人。’

  雖說申屠伊是他的哥哥,但紫衣少年從未將他看作是家族中人。

  因為他母親只是一個倒賣香料的商船老板的女兒罷了而已。

  “咳咳?!绷硪粋€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被風吹得有些咳嗽。

  “爺爺,我們回去吧,弟弟有些冷了。”紫衣少年看著身邊同為紫衣的少年沖老頭說道。

  而狂風中的申屠榮歸卻并不理會少年的建議,他望著東域的土地,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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