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鑒,罪臣是真的句句屬實??!”郭文玉痛哭流涕的哭訴道。
見他這么一個將近半百之人,居然哭的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李天心里潺潺,卻不為所動。
“哼,既然你執(zhí)迷不悟,就不要怪朕沒給你這個機會了!”
“來人將他帶下去,詳加審問,定要問出貪墨所有細節(jié)關竅?!?p> 黃嚴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立刻揮手讓手下番子,將癱軟成一團的郭文玉架起。
郭文玉見還是沒躲過東廠這一遭,頓時鬼哭狼嚎的求饒道,
“陛下開恩,陛下饒命??!”
即便此時,他也不愿說出更多的幕后之人,李天搖了搖頭,擺手讓人繼續(xù)。
顯然是對從他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
在場的官員一個個都是大眼瞪小眼的,見郭文玉被帶走眾人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有的人不禁感嘆。
“這下郭侍郎算是徹底完了,如此大案,那一刀他是逃不掉了!”
有的人則是連連擦拭額頭的虛汗,心有余悸。
“幸好這個家伙沒有到處亂咬人,否則,隨便點出幾個人,就算本身沒事,也足夠喝一壺的了!”
這時,夏元吉卻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凄苦的道,
“陛下,老臣人老昏聵,用人不察,竟然釀成了如此大禍,還陛下請治老臣個用人不明之罪!”
夏元吉也算人老奸猾了。
雖然郭文玉是受了呂震的指使,可是戶部畢竟是他在掌管。
現在戶部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這個戶部尚書怎么說都是難辭其咎。
當著李天的面陳述自己的罪責,總比事后被人算總賬要來的輕。
說不定李天念在他為官這么多年兢兢業(yè)業(yè)的份上,能夠網開一面也說不定呢。
李天眉頭微皺,隨即又馬上回復如初。
他當了這么多天的皇帝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夏元吉這是在演戲,可他也不好當面拆穿。
親自躬身將夏元吉扶起。
“維吉,你這是在干什么,是他郭文玉貪心,與你何干!”
夏元吉顫顫巍巍的渾身抖個不停,口中一個勁的,“老臣.....老臣....”
仿佛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結巴了半天,才說出,
“謝陛下饒恕,老臣....老臣就是死上千次百次,也不足以報答陛下您的恩德啊!”
眾人也跪下跟著扣頭恭維道,
“陛下圣明!”
“陛下明辨是非,實乃一代明君??!”
將夏元吉扶起之后,李天嘴角含笑趁機說到,“眾卿家平身,有罪者重罰。
這是大明鐵律,也是公道人心,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蛀蟲?!?p> “陛下圣明!”
“陛下鴻恩!”
借勢敲打一番群臣,讓他們不敢再起什么小心思,這對李天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對身邊的太監(jiān)他可以隨便敲打,因為他們的權勢都來自自己,可是對這些喜歡結黨營私。
動不動就弄出個東林黨之類的文官們,這么好的機會可是不多。
此時可不是野豬皮們統治下下的大清,士大夫與天子共天下,可不是一句空話。
等待傳召呂震的過程中。
大雨終于變成了蒙蒙細雨,遠處甚至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光亮。
“看來,距離天晴已經不遠了。”
王福適時說到,“全賴陛下您洪福齊天,您不辭辛勞的親自指揮救助城中百姓,就連老天都被感動了呢。”
這馬屁拍的,讓李天感覺十分的舒服。
隨即他又微微暗自嘆息一聲,“大災總算是熬過去了,要是沒有貪腐這檔子事,又該多好,做皇帝還真是煩心啊!”
雨水將歇未歇之際,左都御史呂震終于被帶到了。
這呂震相貌堂堂雖然也五十多快六十了,可是看上去也就是四十來歲的樣子。
面容清瘦,一雙眼睛黑的發(fā)亮,細長的眉梢卻讓他這幅樣貌多了幾分狡黠之色。
雖然還不太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治理水患的事會輪到他這個都察院的主官身上。
但瞧著在場眾人眼中幸災樂禍的光芒,他心中一震,似乎已經想到了什么。
離得還遠,他就隔著眾人,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
“下官左都御史叩見陛下!”
呂震這個人,李天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畢竟是二品大員,堂堂都察院的一二把手。
但李天對他的了解卻不是最近這段時間。
而是從前在電視上了解過此人。
歷史上說他喜歡饞言媚上、阿諛奉承,雖然風評很差,很不受其他同僚待見,但他卻深得永樂帝朱棣的喜歡。
原因無他,主要是因為他有著罕見的天賦,過目不忘。
即便是多年前看過的一篇碑文,時隔多年也能清楚的一字不漏的背誦出來。
就因為這種特殊的天賦,他將自己手下掌管的三個部門管理的井井有條。
當別的尚書為了手下幾百上千號人,大事小事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
他卻能一個不差的將手下人全都記住,每個人處理什么事,也都能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也算確算是個人才。
如今要處置這么一個有才干的人,李天其實也是有點不舍的。
在他看來,讒言獻媚這類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自己不真的糊涂,他這種人絕對沒法糊弄自己。
然而事關貪腐大案,這又是他第一次處理類似的事情,這第一刀是非要斬下不可的。
“呂震,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李天指著一架小推車上裝著泥沙草屑的麻布袋喝問道。
呂震聞言望去,當下臉色一白。
卻依然心存僥幸的狡辨道,“陛下,下官不知!”
夏元吉見他居然還在裝糊涂,當即暴怒似得,吼道。
“呂御使,你的事發(fā)了,現在陛下親自問詢,你難道還想狡辯不成嗎!”
“夏老尚書您這是何意啊,下官不太明白!”
李天沒有繼續(xù)說話。
夏元吉仿佛得了信號,一蹦三尺高,來到他的面前。
“郭文玉這個名字你可熟悉!”
一聽到這個名字,一見到眼前的泥沙麻袋,呂震當即什么都明白了,心中懊惱不已。
“這個混蛋,你自己找死,怎么連我都想拖下水?!?p>